說到了澆汁活魚,話題難免轉移到了另外一些較為殘忍的菜式,最有名的莫過於猴腦。不過,生吃猴腦的話題實在是超過了花月辰能夠承受的底線,也就是稍稍提了一提,還有其他的如生烤鵝掌、生炒馬腸子等等,據說在某些飯店也隱隱有賣,在這個話題上,秦風和花月辰的觀點稍微有了分歧,以花月辰為例,她本人是持不支持也不反對的態度,不支持,是因為她是女性,心腸比較柔弱,總覺得這些菜太過殘忍,而不反對,卻是她畢竟份屬餐飲業,正如秦風之前抬杠的,既然不是草食性動物,那就無所謂殘忍或者不殘忍。
然而,秦風的話是這麽說的,但他本人卻是堅決反對烹飪這些較為殘忍的“活”菜,以生炒馬腸子為例,小時候,智圓大師曾帶他觀看過實例,就是生割開活的馬肚子,把馬腸子拉出,洗淨,即時用大火炒熟。秦風至今還記得,烹飪的廚師在和智圓大師介紹這道菜的時候,麵不改色侃侃而談:火候要掌握得很好,否則,很容易破壞口感……食客更是大快朵頤,聲稱這樣的腸子吃起來才特別爽脆,要是殺死馬再取出腸子,那麽就不夠新鮮了。為了新鮮的爽脆,那些被選中的馬就在取出腸子後,一時死不去,經過嘶叫好長一段時間才慢慢死去。
這一次的遊曆深深刺激了秦風,也影響到了他的廚藝態度,有關活吃的菜式,他都堅決拒絕乃至於抵製。
花月辰很好奇地問道:“你親眼目睹生炒馬腸子那年多大歲數?”
“八歲多,九歲不到吧……”秦風苦笑著說道:“那時候還小,不懂事,很想吃傳說中的猴腦,大師就帶我去參觀生炒馬腸子……自那以後,大概有一個月左右吧。每晚做夢都夢見那匹馬在對我流淚……”
活吃的話題很快就到處為止,倒不是二人都不願繼續深入下去,而是停車場外,顧氏方麵負責接待的人出麵,引導他們前往專門的地方。
負責接待秦風和花月辰的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她身穿喜慶色的大紅旗袍,把她的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致,她自我介紹說:“歡迎二位光臨我們顧氏老宅,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您二位應該就是雲馨大酒店的花總和秦師傅……”
“您好。顧主任……”接待的美女名叫顧婉若,她遞上來的名片上,頭銜是天海城鄉商業合作銀行後勤部副主任,顧氏家族是開銀行的,以銀行的後勤部副主任出麵接待,也算是中規中矩,既不會過分隆重,當然也不會讓人覺得失禮。
顧婉若除了負責招呼秦風和花月辰之外,風晴柔和彭塵遠也是由她專門接待。從這裏可以看出,在顧氏心目中,花月辰和風晴柔是屬於同一檔次的,這也是符合花月辰與風晴柔四大廚藝世家直係子弟的身份。
“二位這邊請……”顧婉若做了個手勢。然後當先帶路。花月辰在後麵不滿地嘀咕道:“沒事穿什麽旗袍啊……真有夠……”當然,她的話說的很輕,不用擔心會被顧婉若聽見。
秦風心裏暗笑,花月辰明著是在說顧婉若。實則卻是在對風晴柔表示不滿,今天也是她失策,出門的時候。考慮到她是去工作的,著裝還是習慣性地保持了一貫的職業裝,這麽一來,服飾方麵,明顯就被風晴柔給比了下去,就連顧氏老宅的迎賓知客,在著裝方麵也比她更鮮豔出彩。
“安啦……”秦風握住她的手,附耳安慰說:“你看,顧婉若和風晴柔都撞衫了,這難道不值得咱們躲起來偷笑一場嗎?”
花月辰一看,還真是,她忍不住莞爾,輕捶秦風胳膊,笑道:“你可真損……”
恰在此時,風晴柔從前方轉過頭來,目光一凝之下,她馬上就把頭轉了回去。她本來是想和花月辰說說話,畢竟,表麵上,她二人可是大學“最好”的朋友,於情於理,都應該相互挽著胳膊,一路高高興興說笑而行才是。隻不過,她看見的那一幕,著實給了她極大的衝擊力,花月辰居然和她手下的廚子背著人手牽手,說話的時候還特別親昵,那男的嘴都快要親到了她耳垂了――他們是一對嗎?老板和員工搞對象,這可真是天大的新聞啊……
風晴柔盤算著,這麽一個信息能給她帶來多少實質性的好處,最直接的好處,恐怕就是言語方麵可以占她的上風,花月辰在大學裏眼高於頂,多少天之驕子都棄之如敝履,結果,一踏上社會,卻“落魄”至和一廚子暗通款曲,想起了就讓人興奮不已啊。
這邊有人暗地裏打著盤算,那邊廂,秦風和花月辰總算警醒過來,這裏實在不是他們過分展示親密關係的場所。二人極有默契地對視一眼,雙雙把手鬆開,然而,他們卻不知道,彼此的親密之態,早落入有心人的眼裏。
五個人先後通guò了牌坊下麵的門洞,按照顧婉若的說法,跨過門洞,就算是進入了顧氏老宅。作為主人,她頗為盡責,一路上的時候,為客人介紹著老宅的格局。
不得不說,在民間,一個大家族的執行力,其效率要遠遠高過地方政*府,在整個顧氏老宅,有著傳統建築特有的十字形棋盤街,這應該是家族中的長輩主持規劃的結果,如果是政*府出麵規劃,各種各樣的違章建築肯定會層出不窮,難得的是,顧氏老宅卻沒有這方麵的問題,房屋與房屋的排列錯落有致,式樣與外裝修也都有和諧統一之勢,視覺效果十分突出。
參與今日壽宴的餐飲界同行不在少數,隻是風氏和花氏的身份更為特殊,所以,他們受到的接待也與其他餐飲界同仁大相徑庭,就說接待知客吧,這邊是顧婉若這位銀行後勤部副主任,而其他酒樓飯店的代表,卻隻是後勤部一般幹事出麵。另外。風氏與花氏的接待室以及烹飪間也是獨立開來的,不比其他人,或兩三家共用一間,或三四家同處一室。總之,顧氏給予了他們不一般的待遇,同時也意味著對他們的期待更高。
不同於料理宴席,獻藝這種事,取的不是從事餐飲這一行的規模與實力,而是技藝與心思,故此。當秦風等人與顧婉若來到了接待室休息的時候,問起今日前來獻藝的又有哪些知名人物,顧婉若說出來的一些單位,倒是有相當一部分是連花月辰都沒有聽說過的。
人物倒是有一定的知名度,比如說,錢曄,這是一個很知名的廚師,經常性亮相於某衛視的廚藝節目,但是。今天他出席獻藝活動的身份是“趙山廚藝工作室首席烹調師”,卻是令花月辰和風晴柔嘖嘖稱奇,趙山他們都知道的,這是華夏餐飲聯合會在天海市僅有的兩位理事之一。趙山成立工作室,卻是第一次聽說。為此,花月辰憤憤不平說:“做理事的都成立工作室了,那不用說。他推薦的參加金藍帶獎選手肯定是這位錢曄了,胳膊肘肯定是往裏拐的嘛……”
風晴柔美目一動,試探著問道:“聽辰妹妹話裏的意思。你身邊的這位秦師傅,還沒有落實金藍帶獎的推薦?”實際上,秦風這麽年輕,卻在人才濟濟的雲馨大酒店脫穎而出,與花月辰結伴而來參與到顧五太爺壽宴的獻藝,本身就表示了他的廚藝應該是有過人之處的,風晴柔之所以這麽問,真正的用意其實在於想要確定秦風和花月辰是來真的、還是隻是玩玩的,因為很明顯,隻有金藍帶獎出線並獲得好名次,才有可能配得上花月辰,否則的話,一名普通廚師,與四大廚藝世家的直係子弟,身份差別就太大了。換言之,如果他們兩個是來真的,那麽,作為花月辰的“情敵”,風晴柔倒是對她身邊的小帥哥越來越有興趣了。
花月辰雖猜不透風晴柔這麽問,究竟隱藏了有多少含義,隻不過,對於風晴柔,她有著本能地警惕,她提出來的任何問題,正麵回答她的話,都是極其危險的。故此,她略微一怔之後,反過來問道:“秦風,你參加金藍帶獎嗎?”說著,微不可查地打了個眼色。
秦風會意,愣愣著問道:“金藍帶獎?很有名的嗎?”
花月辰點頭說:“那就是不參加嘍……”
秦風聳聳肩膀,道:“過幾天我要參加裴軒學院杯,金藍帶獎不會比裴軒學院杯更有名吧?”
風晴柔笑了,她說:“裴軒學院杯隻是地區性的比賽,金藍帶獎卻是全球性的,這兩者沒有可比性。”
“是麽?那改天我去報名……”秦風說道。
這一次,不但風晴柔笑了,就連彭塵遠,臉上也掛滿了譏諷的笑意。
“秦師傅千萬別忘了報名啊,你廚藝這麽高超,錯過報名,相當於錯過了冠軍,那就太可惜了……”彭塵遠參加過上一屆金藍帶獎,他是知道金藍帶獎的參賽選手是推薦製,沒有推薦人,外圍賽都沒有資格參加,更不用說拿什麽冠軍了,他這麽說,純粹是調侃加諷刺,借以報一箭之仇罷了。
花月辰極不習慣秦風被人當成傻子一樣玩弄,她剛要發火,卻見秦風在暗中對她搖頭,示意她別衝動。她心裏一驚,目視風晴柔,卻見“情敵”正緊張看著她,似是要從她臉上讀懂她的心思。花月辰暗呼好險,她不敢再和風晴柔同處一室,有秦風在身邊,她也知道,連她自己都控zhì不住,什麽時候會露出小兒女之態。
於是,花月辰站起來說道:“顧主任,方便的話,我想和秦風先去熟悉一下我們的烹飪間,您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