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總是千變萬化,就拿今天的事情來說,楊瑋已經曉得這位交警弦外之音了,他也正準備掏點買路錢,不為別的,就為了一個安生,真的沒必要在這裏和這倆人磨磨唧唧的浪費時間。
“媽的,早上割肉賣出的,下午又買了,也不知道明天怎麽樣?”
還沒等楊瑋做出動作的時候,那小個子交警悄悄的和那個略高一點的交警說,聲音雖小可是他們彼此離得很近,因此,楊瑋同學聽了一個真真切切,心裏暗笑,得,這倆又是一對落魄股民,看起來傷的不輕。
略高一點的交警“哎”的一聲歎了一口氣,眼神中露出些許的無奈何悲傷,他伸出三個手指比劃了一下,隨後轉過身和小個子說:“我他媽的都賠了三萬了,靠!”
“嗬嗬!”楊瑋聽後實在是忍不住了,居然笑出了聲,倆交警猛的回頭,見楊瑋笑的比吃了蜜蜂屎還甜,頓時就是惡從心頭起、氣在膽邊生,小個子交警火氣要大一些,他一伸手抓住楊瑋的衣服領子,剩下的右手揮舞著拳頭,仰著臉怒目而視。
為啥仰臉?個子小唄。
楊瑋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待見這倆人,現在一看聊起股票就知道是同道中人,心裏說話,別說是你倆小交警,就是總經理、白家誌、大美老總老馬等人,隻要聊起股票來,都得乖乖的做徒弟,這可真不是吹。
楊瑋說:“你們是股民?賠的不像樣吧?”
倆交警一愣,小個子交警鬆開手看著楊瑋,臉色略微的緩和了一點,他問道:“你是股民?賠錢還是賺錢?”
楊瑋很拉風的往中華車上一靠,拍拍車頭蓋兒,“看看,是不是私人牌照?”
倆交警早就知道是私人牌照,要是小號車嚇死都不敢攔!個子略大的交警點頭,道:“是私人車?是你的?
楊瑋一笑,掏出軟包中華一遞,問道:‘看看是不是真的?”
鶴月嘉華的煙還有假的麽?當然是貨真價實的珍品了,楊瑋笑眯眯的看著他們鑒定過,把煙拿過來,很瀟灑的點燃一支,然後將香煙往衣兜了一塞,倆交警咽著口水,簡直被無視了。
就在倆交警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一輛寶馬悄然的靠了過來,“吱”的一聲,寶馬停下,白家誌從車上走了下來,倆交警一看,頓時臉色慘白,互相對視著往後挪,而白家誌根本就不待見這倆人,他精徑直的來到楊瑋麵前,打著哈哈,問道:“楊哥,今天心情這麽好?跑這來拉風?”
“問他們?”楊瑋指指倆交警,隨後掏出煙扔給白家誌,白家誌伸手接住,掏出一支,點燃,吸了一口後將煙遞給楊瑋,說道:“這煙不錯...對了,我找你有事。”
楊瑋一聽就知道,一定是資金到了。
果然白家誌將楊瑋拽到一邊,然後從衣兜裏掏出一張紙,紙上寫著一個賬戶號還有密碼,他說道:“楊哥,這是兩千萬的資金,咱們說是說做是做,賺了錢當哥哥的不會虧待你。”
“要是賠了呢?”楊瑋問。
本來就是這樣,做股票不能老想著賺錢,不做好賠的準備就蒙頭蒙鬧的殺進股市,那可是離虧損不遠了,就像兩軍對壘,求勝之前必須先想到敗了會怎麽樣?隻有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白家誌果斷已經想好了,大黑臉淡淡的一笑,道:“楊哥,都是白來的錢,你放心做,我知道操盤手必須心靜才能賺錢,所以哥哥我不給你壓力,怎樣?”
這家夥,一會哥哥一會弟弟的亂叫一通,不過楊瑋並不挑這些事,他將紙片塞進衣兜裏,隨後手一攤,眼睛卻看著倆交警。
白家誌心裏明白,他黑著臉來到倆交警麵前,悶聲問道:“你知道他是誰就敢罰款,是不是這身皮穿的不耐煩了?”
倆交警是幹啥的,他們豈能不曉得白哥的厲害,個子略小的交警將罰款單“嘶啦嘶啦”的撕了,然後將辦公包中的駕照拿出來,雙手一遞,麵帶迷人的微笑,白家誌往旁邊一閃,楊瑋上前將駕照拿在手中,一晃,說道:“謝了。”
“不謝,楊哥一路走好!”小個子點頭哈腰的說。
“啪!”小個子話音剛落,就覺得後腦勺被狠狠的大了一巴掌,一看,是旁邊的隊友打的,心裏委屈,眼看著楊瑋喝白家誌各上各的車遠遠的離去,這才不高興的問道:“你打我做啥?”
“我教育你,以後學著會說話!”
小個子又不高興了,他說道:“剛才罰款我就說小心點,你偏偏的不聽,這不是撞到黴頭了麽?”
“我說的是你最後說的一路走好...那是送死人的話,知道不知道?”
小個子一機靈,頓時覺得後背涼颼颼的直冒冷風,他不曉得楊瑋是何許人,但是他曉得白家誌是何許人,更曉得黑子是何須人,就這倆爹在路上走,哪個敢正眼看,都得低著頭繞行,媽呀,真是越想越害怕,他當然是害怕楊瑋在白家誌跟前說上幾句不中聽的話,那自己今晚都過不去。
倆交警害怕了一陣,最後上了警車,一溜煙的開走了,嘎哈去?找人說和唄。
楊瑋開著中華車正走在路上,手機又響了起來。
“喂,是範廠長呀,我在路上,怎麽了?...請客?...不去不行?嗬嗬,好吧!”
原來打來電話的是範堅強範副局長,他說有人要請客吃飯,楊瑋不去就是不給麵子,老廠長說話多少得給一些麵子才行,所以,楊瑋將車挑頭,直奔大世界酒樓。
今天請客做東的是原紡織廠保衛科長宋光和裴京廣二人,而範堅強依舊是一個白吃白喝的主,他當廠長的時候就是這樣,做‘白癡’做慣了,想做一回東都很難。
大世界酒樓在本市算得上一個比較高檔的去處,尤其是這裏的海鮮更是地道,範堅強三個人在包房裏侃侃而談,自然,三個人力最有幸福感的就是他了,他的級別高工資就高,最近炒股炒的如魚得水,遊刃有餘,那可真是想啥來啥,通殺一切,得意之色寫在臉上。
服務員穿梭著不停的上菜,宋光臉色略緊,他是一個退休的人,吃飯要掏自己的腰包,而裴京廣就不一樣了,好賴不計也是處長一份子,吃點飯能找到結賬的地方,所以宋光皺著眉也不說話、範堅強喝著大麥茶問裴京廣:“老裴,我看你炒股好長時間了,怎麽就不行?”
裴京廣臉一紅,“哎,不是那塊料唄!”
“嗯嗯,”範堅強對此回答頗為滿意,他挺了挺腰杆,很得意的給二人倒上大麥茶,然後自顧道:“這小子也不來,這都十多分鍾了,真是的不準時,見了麵我得好好的訓他一頓,哼!”說完話,狠狠的喝幹茶,一臉的盛氣淩雲。
宋光抬起手腕看看表,“範廠長,是不是不來了?”
“他敢?”範堅強眉毛一挑,一臉的嚴肅,真如廠長重生。
範堅強曉得楊瑋這個人是個極其認真的人,隻要他答應下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對於這個他心裏還是有一定把握的,所以他很自若的喝著茶賣著老。
時間不大,樓下傳來兩聲車笛,幾個人透過玻璃窗看去,見楊瑋從車上下來,然後大步走進酒店,宋光連忙小跑著從包房裏出來,看見楊瑋就是連帶嬉笑之色,“小楊科長,可把老哥哥給想壞了,來來來,就等你了,嗬嗬!”
楊瑋客氣了幾句,跟著她走進包房。
嗬嗬,今天的飯菜真就不錯,粗略的看了一眼,楊瑋已經算了出來,這頓飯最少也得500元才行,在那個年代,500元真叫錢呀!
最吃驚的要算裴京廣,他一見進來的人竟然是楊瑋這個老弟,心裏就是一番個,自己暗中打了自己120個耳雷子,心裏說話,這楊瑋暗示了自己好幾次買賣,要是聽他的話自己這一波行情能賺不少錢?何必現在虧了一個破底朝天的,真沒想到,他們說的股神是他。
吃飯喝酒就是一個癮頭,真正的話題自然是股票,範堅強最先問話,“小楊,你說今天的股票咋樣?我看股指好像挺有勁的。”
“股指完蛋了。”楊瑋一邊說著一邊撈著海參吃。
“股指完蛋了?”宋光和裴京廣互相看著,楊瑋看著他倆的表情就知道這二位沒太明白,便解釋道:“今天的中陽線股指卻沒穿過120日線,而且量很大,說明完蛋了,這叫放量滯漲必跌!”
宋光哭了。
“小楊科長,我今天買的票不知道能不能出來?”宋光問。
“什麽票?”
“衡水股份!”
楊瑋一聽是衡水股份這個票,腦袋頓時一疼,就這個莊家都不待見的股票還有的看?“趕緊賣掉!”
“我賠的多呀!”
看著老科長一臉的哭相,楊瑋都有點不忍心說下去了,但是股市是一個布慣毛病的地方,別說你一個退了休的老頭子,就是黃花大姑娘在股市裏該賠一樣賠,你想讓股市可憐你,因你而上漲,除非你是某某大官,想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