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間房內,站在監視器旁的青年,嘖嘖發聲,“沒想到這個啞巴倒有幾把刷子。”
坐在中間的青年視線淡淡落在顯示器上不發一言。突然手機聲響響起,青年看了眼來電的號碼,起身,走出了房間。
寬敞的空地展露在他的眼前,他滑動接聽鍵接聽,“姐,怎麽了?”
對麵的女聲略顯著急,“傅星,先哲是不是你送回來的?”
傅星踢了踢腳邊的石子,“姐,這件事你不要管!”
“什麽叫我不要我管。你到底在幫蕭華清做什麽了?沈如期的失蹤是不是和你有關係?”
“姐,你我說了這件事你不要管。我自有分寸。”
“你知不知道沈如期的老公是誰?是秦紹恒。你覺得在整個滬城你能抗衡得他?蕭華清都抗衡不過,沒了法子才找的這麽一個下作的方法?傅星,聽姐的,你把沈如期送回來,我和沈如期關係還不錯,我會去求她。你剛從牢裏出來不久。不要再做傻事。”
“姐,這次你聽我的。我知道。我在監獄這段時間,你因為我吃了不少苦。我這輩子是毀了,沒什麽希望了,姐,我希望你能過好日子。蕭華清說了,隻要這一單成功了,他就會給我一大筆錢,到時候你拿著這筆錢,到哪裏去都好,找個好人嫁了,疼你的人嫁了,好好過日子,就當沒有我這麽一個不成器的弟弟。”
“傅星…傅星,你要做傻事。”
傅穎懇求的聲音在電話那端傳來,傅星狠了狠心,掛斷了電話。
他剛想走進房間,電話聲又響起。他以為是傅穎,剛想掛斷,來電顯示的是蕭華清的號碼,他滑動屏幕,將手機放在耳邊,規矩喊了一聲,“蕭爺。”
對麵的蕭華清沉了沉聲,“阿星啊,事情辦得怎麽樣?”
“都在控製中。”
蕭華清輕咳了咳,“現在外麵都在找那個女人,你可得守好了。這件事不要讓太多人知道。找些靠譜的嘴巴嚴的兄弟。事成之後,你懂的…我不希望這件事和我扯上什麽關係。你們姐弟,我從小看著長大,如果不是我把你們從孤兒院帶回來,你們還在那個小旮旯一輩子混不出頭來。你放心,隻要這件事辦成了,錢少不了你們。而且你們到時候想去哪裏,去哪裏,我決不攔著。”
“我知道。謝謝蕭爺。”傅星眸子微瞪,冒出一抹光。
“知道就好。”蕭華清語氣欣慰,“你去辦段那個女人的視頻。越慘越好,先開頭要個5億吧,我到時候會把賬戶發在你的手機上,你看到後就刪了。記住那個賬戶就行了。到時候錢到了,我會告訴你下一步。還有,到時候這件結束了,所有的信息抹掉。”
“我知道了。”
“你先去吧,我掛了。”蕭華清說完掛斷了電話。
叮的一聲,短信的提示音響起。
他看了眼賬戶,默記在心上,刪了短信,收起手機,朝著倉庫走去。
房間內,青年還在看著監控畫麵。
傅星拿起手邊的錄像遞給了青年,“阿沙,去拍段那個女人的視頻,慘一點。”
阿沙接過錄像機,發出憨憨的笑,“嘿嘿,警匪片的那樣?”
傅星點了點頭,點了一支煙。
阿沙拿著攝像機,走了進去。
房間內,沈如期坐在角落。
阿沙架好攝像機,走近了沈如期,將沈如期扶著坐到了凳子上,鬆開了繩子,重新綁好在凳子上。又拿起一塊白色的布,塞進沈如期的嘴裏。
沈如期見狀掙紮,奈何力道懸殊,她的掙紮頂不上用處。
她被按在凳子上。
阿沙抓了抓她的頭發,又抹了點泥土在她的臉上,這才滿意走到攝像機的後麵。
“給你個機會,有什麽想對你老公說的,盡管說,不然到時候可沒機會了。”
沈如期掙紮,可嘴巴被堵住,隻能發出嗚咽的聲音,掙紮間,凳子不住在泥地摩擦出吱吱的聲音,她有太多的話想說,可是卻什麽都說不了。
“好了。”阿沙關掉攝像機,對著啞巴說,“你…給她重新綁一下,綁結實一點。”
啞巴悶悶站在一旁,點了點頭。
嘭的一聲,門被合上。
啞巴走近沈如期,將綁在凳子上的繩子上慢慢解下來,再將繩子重新綁在她的身上,但鬆得很,不過是做了樣子,看上去,繩子確實綁在沈如期的手腕和腳腕間。
啞巴扶著沈如期,暗暗對著肚子比劃。
沈如期眸光閃現,捂著肚子跌坐下來。
阿沙拿著攝像機走到另一個房間,交給了傅星,“哥,都錄好了。效果還挺好,哥,我感覺我們現在就像是在拍電視一樣。”
傅星接過攝像機,導出視頻,處理了背景音,偽造了ip地址,發了視頻到手機,又用變音器發了一段對話過去。
發送完畢。
一聲敲門聲響起。
兩人將視線移到顯示屏上,此刻,沈如期正捂著肚子在地上打著滾,啞巴在拚命敲著門。
阿沙將視線移開,暗罵一句,“臥槽。”慌忙趕去了房間。
阿沙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啞巴在門後,後退幾步,神色驚恐指了指沈如期。
阿沙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蹲下了身子,檢查沈如期。
站在後麵的啞巴,突然舉起凳子砸在了阿沙的身上。
阿沙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麽的時候,突然倒在地上,沈如期一把推開他,站了起來,掙開手裏的繩子,啞巴又砸了幾下,確認阿沙昏了過去。
抓住沈如期的手一直往外走。
沈如期跟在後麵,邁動了步子,走出房間,穿過通道,走到明亮處,沈如期才發現這是一座廢棄的工廠。
好不容易尋到光亮處,走到工廠的大堂。
見中間站著一個黑衣人,手裏拿著一個鐵棍,怒目看著他們。
啞巴將沈如期護在身後,朝著沈如期比劃,意思讓沈如期先跑,他來拖住黑衣人。
傅星晃著鐵棍開了口,“啞巴,不要幹傻事,你才認識多久,為了她命都不要了?你可別忘了,你這條命,要是沒有阿沙撿回來,你還在垃圾堆裏撿垃圾呢!你身上的東西,哪樣不是我們接濟你的?”
啞巴停下來,似乎陷入了沉思。
傅星繼續說,“啞巴,她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種有錢人,什麽時候正眼看過我們。她討好你,不過是為了能脫離困境。”
啞巴悶下頭。
正當傅星以為他有所鬆動的時候,啞巴一下子衝過來,朝著傅星撲來。
傅星沒注意,幾個踉蹌,才穩住身子,拿起棍子,砸在啞巴的背上。
啞巴痛得麵目猙獰,口中嗚嗚叫著,費力抬起頭,示意沈如期快走。
可沈如期愣在原地,退了幾步,眉目深深擰著,神情痛苦。
很快啞巴被打趴下,傅星剛要轉身,去抓住沈如期,腳腕被啞巴一把死死抓住。
傅星轉身,彎下腰,抄著鐵棍一把打在他的背上。
沈如期慌得身子都在顫抖,視線落在旁邊的一塊石頭,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走過去,將石頭砸在傅星的頭上。
傅星晃了幾下,血從頭上漫出來,手裏的鐵棍,啪的一聲砸在地上,倒在了地上。
沈如期走過去,費力攙起啞巴。
啞巴全身裹著泥巴,血漬,沾在刀疤猙獰的臉上更是讓人生懼。身子各處都被鐵棍打了,站了幾次才站穩,忍著痛,拉著沈如期就往工廠外麵走。
還沒走幾步,裏麵的阿沙蘇醒過來,跟著追了出來,追了沒多久,還是折回工廠找傅星。
傅星頭上還一直流著血,阿沙不敢耽誤,想扶起傅星去找醫院。
這裏的廢棄工廠,本來就建得很偏,周邊又都是顛簸的小路,沈如期扶著受傷的啞巴,一直沿著一道樹木遮掩的小路,偏啞巴也不會說話,身體又帶著傷,兩個人的逃亡並不順利。
偏偏這個時候,天又開始飄起雪花,沈如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天漸漸暗下來,樹木掩映,暗色更濃。
啞巴和沈如期的身上落了雪花,雪花融成水,滲透到衣內,凍得他們身子發顫。
泥地越來越泥濘,目視範圍內,又不見任何的房屋燈火。
沈如期帶著啞巴隻要躲進了一處山洞內。
窄小的山洞內,沈如期將啞巴放好,受累也坐了下來。
夜色裹著雪花紛紛揚揚落下,如果不是在這個山洞,這應該是一個浪漫的場景。
啞巴縮在一旁,重重地咳嗽,好一會兒才停下來,長滿老繭皴裂的手從衣服裏麵的袋子掏出一個手機來,遞給沈如期。
喜悅爬上沈如期的臉上,她一把接過手機,輸入號碼,急急撥了出去,可是都無法接通,她看了一眼手機,顯示無服務,她衝出洞口,又在雪地裏試了好幾次,還是無用。
她沮喪地拿著手機走了進來,遞給啞巴,“沒用了,這裏沒有信號。”
啞巴目光也暗下去,又重重咳了幾聲。
“你在這裏等著,我去路邊看下,能不能找到人。”沈如期說完就走。
外麵的雪滾得越來越烈。
啞巴一把拉住了沈如期,搖搖頭,抱住自己發著抖。
沈如期蹲回山洞,啞巴之前將外套給了她,那外套又落在了房間內,沈如期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他的身上。
啞巴想拒絕,可是力氣很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