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喻被戳穿心思,心裏一急,下意識解釋,“frank,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知道了你結婚了,我有分寸。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我隻是想把這件事情做好。你也知道蔓莉在滬城開業才沒有多久,這次能和盛娛合作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對於以後蔓莉的發展來說,也很有幫助。”
秦紹恒放下手下的刀叉,語氣淡淡,“隻是這樣?”
林嘉喻一愣,白亮的燈光,都比上眼前人的模樣讓她炫目,當然不隻是這樣,可是眼前的人她再怎麽歡喜,都隔著一個沈如期的存在,她雖然不甘,可是又無可奈何,她的眸光一點點暗下來,鼓起那點應沮喪生出的勇氣,她向來直白,對他再怎麽極力掩藏,都功虧一簣,“frank,有時候,我隻是恨我自己錯過了很多事情。沒有出現在正確的時間。”
感情的事情,從來都是講時機,在某個恰當的時間,恰當的地點,遇見恰當的人。她遇到了恰當的人,可是錯過了恰當的時間和地點,也無濟於事。
秦紹恒勾了勾嘴角,漫不經心拿起刀叉,“你可以再試試。”
林嘉喻直直愣在位置上,拿著刀叉的動作都在微微顫抖,她在揣摩他的意思,巨大的欣喜席卷了她整顆心,眉梢和眼角都是溢出的欣喜,她不敢同他確認,怕是一張虛幻的夢,要是發出一點動靜,都會碎滅至不可見。
她默默悶頭開始切盤子裏的牛排,他的話給了她莫大的鼓舞,她覺得以前受到的一切委屈都可以忽略不計,她知道了他的意思,也知道有些話,本該適可而止,餐廳裏悠揚放著的鋼琴曲,她從來沒覺得如此動聽過。
夜色盡沉,她那顆雀躍的心怎麽都按壓不住,那晚,她說了很多話,當年他們留學時候發生的趣事,滬城繁華地帶聳立入雲的那棟標誌性建築物,透過窗子看,散發著幽幽的光,襯著那場夢,絢爛得讓人分不清現實。
那晚,他們在餐廳的樓下分別,她臉上一直挾裹著青春年少飛揚的笑。但她終究沒再說什麽。
她和他道別,說再見,又恨不得第二天一睜眼,就能再見。
*
沈如期又在家整整休息了兩天,感冒才徹底好轉,為了不讓感冒反複,鬧到去醫院的地步,沈如期乖乖在家睡覺,吃藥,好在這兩天也沒有人打擾她,期間,也隻是宋先哲發了消息詢問幾句。
感冒徹底好了之後,沈如期就回了馥良行。
宋先哲派給她的事情依舊不多,本來還有盛娛文化周邊合作的項目,現在也都沒了,沈如期把原因歸結於自己,心裏總是過意不去。
下班前,沈如期糾結再三,還是敲響了宋先哲辦公室的門。
走進了辦公室,宋先哲從文件背後抬頭,“怎麽了?”
沈如期略遲疑,還是開口,“宋總,感冒的事情麻煩你了,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我想晚上請你吃頓飯,也可以把你的未婚妻叫上。就當我祝你們訂婚。”
宋先哲當然不會拒絕她的邀請,可是如果要叫上一個本不存在的未婚妻,他有些為難,但是為了這個能和沈如期吃飯的機會,他還是答應了下來,“嗯,我和她說一聲。你把時間和地點發給我就行。”
沈如期一聽,立馬出去預定了餐廳,隨後把地址和時間發給了宋先哲。
她一下班,先去了餐廳。
宋先哲忙處理好了手頭的事情,給傅穎打了一通電話,傅穎也樂意幫他這忙,不久就到了餐廳的門口,剛好宋先哲也才到,兩人一起進了餐廳。
沈如期已經在臨窗的位置坐好,見宋先哲和傅穎走進,揮了揮手。
宋先哲也抬手揮了揮,傅穎和宋先哲對視一眼,親昵挽上他的胳膊,嘴角泛著笑意。
兩人在位置坐定。
服務生上前遞了菜單,目光帶著探究掃過他們。
三個人點完餐,服務生離開。
沈如期先開了口,做了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沈如期,是宋總的助理。”
傅穎也笑了笑,“我知道,先哲經常說起你。我叫傅穎。”
沈如期見傅穎如此落落大方心裏的好感騰地上升了好幾個層次。
兩人做了自我介紹,隨後,聊了一些,才發現共同語言越來越多,於是關係越發和諧。
宋先哲期間打趣說自己被冷落了,大部分時間還是聽她們談論。
期間,傅穎去了一趟洗手間,位置上隻剩下宋先哲和沈如期兩人。
沈如期心情不錯,祝賀宋先哲,“宋總,恭喜你能夠娶到這麽棒的女孩子。”
宋先哲苦澀一笑,“謝謝。”
他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她的笑容燦然舒展,在銀色的燈光泛著白潔的光,可是那不屬於他。她明明就坐在他的麵前,他卻隻能用那種可悲的理由和借口,得到一個能留在她身邊的理由。
不久,傅穎從洗手間,回到座位,見他們相談甚歡,還以為有進展,語氣不自覺帶了調侃,“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沈如期怕被誤會,慎重其事的解釋,“沒什麽,我在祝賀宋總能遇到像你一樣好的女孩子。”
傅穎轉頭,才看到宋先哲嘴角的苦澀,客套笑笑,似在暗示,“其實,先哲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沈如期慎重點頭,表示同意。
宋先哲帶了一些慌亂,拿了手邊的酒,一飲而盡。
傅穎並沒有再說什麽,沈如期這樣的認同,這是讓整件事變得更可悲。
三個人的聚餐結束,他們在餐廳的樓下門口告別。
寒風中,沈如期的身影瘦小而纖弱,宋先哲克製住那股不理智的衝動,語氣掩飾成客氣的模樣,“我順路送你回去吧?”
沈如期不想再添麻煩,語氣低柔的拒絕,“沒事,我正好離得近。你們先回去吧!拜拜。”
傅穎想還在幫著宋先哲,可沈如期神情堅決,她看了一眼,失落的宋先哲終究沒再說什麽,隻要也揮手告別。
直到沈如期的身影消失在寒風中,傅穎才叫了叫發愣的宋先哲,“上車吧,你喝酒了,我開車。”
宋先哲不舍上了車,坐到了副駕駛。
傅穎緩緩開著車,語氣漫散,“她挺好的。”
宋先哲揉了揉額頭,喃喃重複她的話,“是啊!可是,我當年就該把她留住的。”
這些年,他一直懊惱後悔的是,如果當年他留住了她,是不是結局會和現在不一樣,如果當年在拍戲的現場,她采訪結束後,他能鼓起勇氣,沒有那麽多顧慮,是不是會有另一種,另一種比現在更讓人想看到的局麵。可是,人生哪有那麽多假設,他為自己當年的一時的懦弱,付出了太多的代價。
他的那些心思散在沉沉夜色中。
傅穎安心開著車,沒再說什麽。
*
回到家的沈如期終於了卻一件事,早早洗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她還睡著覺,電話鈴聲持續頑強響了好幾聲。
她睜開眼,拿過手機,才發現來電的是蘇蘊玲。
蘇蘊玲自從上次在秦宅,就沒有再聯係過她,猛的聯係,她猜不到什麽事情,又加上和秦紹恒離了婚,到底有些心虛,可電話總不能不接,她滑動了接聽,“媽,怎麽了?”
“怎麽了?你還好意思問怎麽了?你自己去看看現在新聞上都是怎麽寫的?你怎麽回事?大半夜和別的男人約會還上了頭條。紹恒呢?讓他接電話,一個個都不像話。”蘇蘊玲在電話那端拔高了音量。
蘇蘊玲的話,說得沈如期雲裏霧裏,半夜約會所謂和別的男人約會的事情,她自然做不出來,她想了想,也隻有昨晚,她和宋先哲傅穎他們吃了頓飯,而且,現在秦紹恒又不在她的身邊,她到哪裏去找他過來接電話,隻好先穩住蘇蘊玲,“媽,紹恒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她說著,急忙打開了新聞,不看不知道,一看,新聞頭條都是她昨晚和宋先哲在餐廳的照片,拍照的人找的時機很準確,就是傅穎去了洗手間那段時間。
新聞裏麵配的照片,宋先哲和沈如期相視,笑的燦然,如果光從這張圖,自然可以有被誤解的地方,可是明明事實並不是這麽一回事。
對麵的蘇蘊玲找到機會,自然不依不饒,“沈如期,我們秦家是怎麽虧待你了,還是我們家紹恒,有哪裏配不上你的地方,讓你給我們秦家蒙羞。”
蘇蘊玲的話,說得很刺骨,沈如期隻好解釋,“媽,我昨天是和朋友一起吃飯的,當時他的未婚妻也在。”
蘇蘊玲自然不信,“未婚妻?這張照片哪有什麽未婚妻的影子?這照片上,你笑得那麽開心不假吧?朋友,什麽朋友非要晚上約了吃飯?”
沈如期繼續解釋,“當時他未婚妻去了洗手間,所以…”
“行了,你不用解釋了。”蘇蘊玲打斷了她的話,“現在網上都在傳這個事情。你知道多丟我們秦家的臉嗎?你就不能收斂一點嗎?秦家本來就是大家族,多少人盯著,你這樣,不是給人家抓把柄嗎?人家還以為我們秦家千挑萬挑的媳婦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
蘇蘊玲本就對她諸多不滿,這件“不光彩”的事傳得沸沸揚揚,自然更是趁機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