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B班。
教室裏隻剩下酒酒一個人，課桌椅被先前擁出去的人群撞得東倒西歪，地上有紙條，窗戶敞開著，有風吹進來，微涼。
酒酒整理好書包站起來，埋頭講桌椅一張張擺放整齊。
教室衛生已經列入日常檢查範圍，值日生都走光了，酒酒沒有打算讓他們留下來，作為衛生委員，隻好由她自己來收拾這一片狼藉。
她才排到第二排末尾，門口就傳來一聲輕咳。
酒酒看到門口雙手抱胸的艾海洋有些許驚訝，“有事嗎？”
艾海洋笑著走進來，看著她的眼睛，“你真是口是心非，陰陰想問的是‘你怎麽在這裏’。”
酒酒低頭，又問了一遍，“有什麽事嗎？”
艾海洋亮了亮手裏的扣分單，“例行檢查。”
半晌，他才反應過來，環顧四周，確認了除了自己和肖酒酒以外，沒有另外的人，“就你一個？”
酒酒點點頭，繼續排座位，“你先去檢查別的班吧，這裏還有一會兒。”
艾海洋歎了聲，轉身幫她將窗戶關起來，鎖好。
酒酒發覺沒有涼風吹來，聽著聲響，知道艾海洋在幫她。
“別的班已經檢查完了，我大發慈悲幫幫你。”
“不用。”
“我就是想幫你。”艾海洋鎖好了窗，又過來與她搶奪桌椅，“你去掃地，我幫你排桌椅。”
酒酒好不容易打發走了想要幫自己的沈禎，沒想到又來個艾海洋，而且這個好像攆不走。
她作罷，拿起掃把，掃地上的紙團和餐巾紙。
酒酒掃了會兒抬眼看了看低著頭拍桌椅的男生，他一身西裝，陰陰高貴優雅，卻居然在這裏幫她排桌椅。
打掃教室這種事情，放到艾海洋身上，總覺得不合適。
酒酒低頭，發現愣神的時候，居然漏掉了一個紙團，回身去掃，卻撞到桌角。
她沒覺得被撞到的腰間有多痛，於是用手擺好被自己撞歪的桌子，拿起掃把繼續清掃地麵。
“你真的很奇怪，別人撞到了肯定是揉揉撞疼的地方，你倒好，居然先排桌子。”艾海洋看了她一眼，這樣說。
酒酒緘默一陣，“習慣了。”
三個字，卻讓艾海洋手上一頓。
等他排好桌椅，靠著講台問酒酒：“肖酒酒，你到底在經曆什麽樣子我們不得而知的經曆？”
酒酒拿著簸箕將許多紙團倒進垃圾桶，又給垃圾桶換上新的垃圾袋。
“你不會懂的。”
恍若你生活在天堂，覺得世界光亮陰媚；而我生活在地獄，隻知道這個世界黑暗燙人，格格不入。
你不知道我忍受黑暗的方法，就像我不知道光亮是不是還溫暖如初。
艾海洋皺眉，“為什麽不願意揭露肖可心？”
“跟你沒關係。”
“跟我沒關係、沒事、你不懂。肖酒酒，你怎麽那麽喜歡說這些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話？”
艾海洋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那麽偏激，就好像是在為誰抱打不平。
又或許是因為想說，所以就說出來了。
酒酒低頭，“艾海洋，我不需要任何同情。”
她被接到舅舅家已經三年了，三年她都撐過來了，這一時半會的傷害又算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