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眼了,厲害呀!剛才還劍拔弩張的,瞪著堂姐暗暗運氣呢,現在姐倆好的跟一個人似的!而且薑嵐一向爺們氣十足,平常沒事就喜歡勾搭個小姑娘啥的。liudianxing.com可是今天她不但沒有摸堂姐屁股,還對堂姐隱隱有一點討好之意,真是摸不著頭腦。
“堂姐你都不知道,當時付宇鑫請來的那個仙家就那麽瞪著我,好凶好凶……當時別人都嚇傻了,我一直都不覺得常流有多勇敢,可是那次隻有他站在我麵前擋住那個仙家,還跟她說:有事說事別咋呼!哈哈,你說逗不逗!”
薑嵐說的,是付宇鑫請黃三姑上身被破了法之後,請來他家胡堂教主胡芳姑,胡芳姑看出薑嵐心裏有秘密,所以盯著她看那次。說來,我之所以敢擋住胡芳姑,也不是因為什麽勇氣,隻是一直以來我接觸的仙家隻有黑爺一個,這老妖怪的頗通人性,屬於萬事好商量的類型;二來我有黑爺護身,對胡芳姑也並不是那麽懼怕。
這件事我都快忘了,壓根就沒當回事,沒想到薑嵐還記在了心上。
堂姐聽完薑嵐說話,嘿嘿的直笑,笑起來美麗大方,可是她看我和薑嵐的眼神兒怎麽就是不對勁呢。而且好好的一餐午飯,你不給你最親最愛的堂弟夾菜,幹嘛對薑嵐這女漢子這麽殷勤啊?
我們吃完飯,剛撂下筷子,付宇鑫就揉著腦袋晃晃悠悠從我房間走了出來,看來這孫子睡了一上午,現在剛醒。
付宇鑫也沒客氣,自來熟的跟我奶奶和堂姐都打了招呼,坐下隨便拽了個菜盤子當碗,風卷殘雲的把桌上的殘羹冷炙都給造了,然後他又打了個飽嗝。
“道友啊……這頓飯得算你請我吃的,要不然……嗝!你用它抵債我可不答應!”
我捂著臉,認識這家夥實在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錯誤。
堂姐笑道:
“這位……師傅,這個你就放心吧,請你來看事兒的那家人心善的很,你要是幫他們解決了問題,想吃什麽都行!”
付宇鑫一拍大腿,那還等什麽呀,趕緊去出馬看事兒啊!
然後他就催促著我們帶路,背著他那隻綠軍用書包,屁顛屁顛的跟我們到薛沉浮家去了。
薛沉浮高中畢業之後就在農科站混,自家的幾畝地讓他也種出了點名堂,所以蓋起了三間大瓦房做新房,在我們村也算氣派了。
見我們帶著高人來了,薛沉浮屁顛屁顛的迎我們進去,嫂子也就是王老師又低下了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付宇鑫這孫子是一點不客氣,大模大樣的進了屋以後,脫了鞋就上炕。他的腳幾天洗一回說實話沒人知道,一脫鞋整個屋裏都是臭腳丫子的味,薛沉浮兩口子都微微皺起了眉頭,但偏偏誰也不敢開口讓他把鞋穿上,誰讓人家有本事呢?
不過薑嵐可不慣著他,瞪了他一眼他就把鞋穿上了,人也老實了許多,按部就班的把他背包裏的小香爐、驢皮鼓、黃裱紙還有一些瓶瓶罐罐都鼓搗了出來,在炕上擺了一片,然後對薛沉浮說:
“八寶金身羅漢,有所求,就說罷!”
說完之後,這孫子就眯縫著眼睛往炕上那麽歪頭一坐,像尊佛爺,是有那麽點高人的意思。可是黑爺跟我說過,付宇鑫修行時日尚淺,竅還沒完全竄開,所以跟道行不那麽高的仙家交流的時候,就容易出現翻白眼打擺子的現象,提前把眼睛眯縫起來,翻白眼的時候看不出來。
薛沉浮見付宇鑫掏出來這麽多東西,一看就是專業的,所以對付宇鑫比對我還要恭敬許多,從頭到尾把他那點事說了。付宇鑫安靜的聽著,時不時的點點頭。
黑爺為讓我對出馬仙看事有所了解,提前開了我的眼竅,於是我便看到在付宇鑫身邊坐著一個身穿黃衣的仙家,一直湊在付宇鑫耳邊對他說著什麽,在這仙家衣服的背上,還寫了護身報馬四字。黑爺說這護身報馬是出馬仙堂口的一個重要部門。
薛沉浮說完了,那位護身報馬也跟付宇鑫說完了。
付宇鑫眯縫著眼睛,老神在在,看看薛沉浮,又看看香爐。
薛沉浮急的一腦袋白毛汗,哪裏知道這位高人是什麽意思啊,不過嫂子畢竟比咱歲數大,見過世麵,知道看大仙兒要壓堂子,趕忙取出一千塊錢就要往香爐底下壓。付宇鑫看到錢,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我趕緊把嫂子攔下,從一千塊錢裏麵抽出二百說:
“嫂子,不用給付大師那麽多,等事成了再說,一會他還得留在你們家蹭飯呢!”
這事兒我做的是有些不合規矩了,看病給多少錢都是事主的心意,一般來說不能阻攔,要不很容易惹惱了仙家,覺得這是駁了他們麵子,不信他們的本事。但王老師畢竟做過我的老師,屎蛋又是我的老同學,我實在不想讓付宇鑫把這錢掙了,再說我還得出力呢。
雖然付宇鑫那個護身報馬狠狠地盯著我,但是我有黑爺護身,根本不怕他,黑爺回頭瞪了他一眼,他就不敢亂看了。
付宇鑫歎了口氣,我都說了給二百,他也不好多要,隻好撚起一根教主香說:
“你們事大,我堂營兵馬不在身邊,隻好請教主前來與你們相看一二了!”
說完,付宇鑫燃起一根教主香,一邊敲打著開元鼓一邊唱著神調。
我從來都不喜歡聽神調,所以別過頭去,黑爺也好像在忍耐的樣子,半天才等到付宇鑫把教主請來了。
“吾乃胡堂教主胡芳姑,特為解八寶金身羅漢之苦而來!”
我們一聽,樂了,不是別人,正是當初那位胡堂教主。
黑爺捆了我的竅,對胡芳姑道:
“我還道來的會是誰,沒想到還是芳姑小友,如此這事兒卻是好辦了!”
胡芳姑看到黑爺,臉都綠了。
“呃……沒想到前輩也在這裏,這芳姑便有些不解,不過連環煞而已,還難得倒前輩嗎?”
黑爺道:
“這連環煞,一為喜煞、一為寡婦煞,都極其厲害,若想解決唯有兩條路,一個是找大德高僧,每日用佛法化解,沒有十年八年不能見其功;還有就是吾輩仙家,以堂營人馬破關,方可把煞氣破盡!我雖隻元神外化,原身不在此處,但破關壓陣的法力卻也足夠,但是我們爺兒倆孤家寡人,沒有堂口啊!”
胡芳姑聞言,點了點頭,看了看薛沉浮和王寡婦,歎道:
“一個守節二十年,教書育人無私心;一個苦戀八九年,不顧世俗之見修成正果,好!如此癡心,怎能不教你們破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