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躲在洗手間裏進退兩難,這裏是套房臥室的附屬洗手間,如果要離開套房,首先要穿過外麵的臥房,而這,恰恰是他最頭疼的。
臥室裏的花月辰和小月月在做些什麽,秦風沒能親眼見到,不過,她們之間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逃不過他的耳朵,不是他要偷聽,而是因為他的聽力實在太好了,話又說回來,任何一個人在從剛記事起就被刻意鍛煉眼力、聽力、等等其他各種各樣的能力,那麽,他也可以做到隔牆有耳。
隨著對話的深入,她們很快就談到了床單上染有血漬的問題,秦風當然知道血漬從何而來,這是個麻煩事,一個男人奪走了女人珍藏二十多年的寶貴貞操,那就意味著擔負起了某種責任――盡管這種責任來的有些莫名其妙。
不出意外,臥室裏傳來了哭哭啼啼的抽噎聲,雖然沒有哭天搶地那麽的……隆重――好吧,秦風想得有些嚴zhòng了,他以為這是她們的成人儀式――開始的時候是花月辰一個人哭,小嶽嶽在旁開解,後來,也不知怎麽地,小嶽嶽也哭了起來,她這一哭,花月辰沒有盡到閨蜜的責任,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秦風被哭得一個頭兩個大,他擰開淋浴龍頭,幹脆開始洗澡,有水聲的幹擾,他總算沒被攪得心煩意亂了。
花月辰的痛哭,倒是有一多半是在感懷她的命運,作為廚藝世家的女性,她的生活軌跡幾乎已經是被固定好了的:到了成婚年齡,在長輩運作下定一門親事,然後,手上持有的家族企業的股份全部出讓,嫁人就好比是淨身出戶,即便你有千般不甘萬般不願,但是,身在這樣的大家族裏,族裏的長輩會輪番出麵,要讓你以家族利益為重。
如果她不是遇到了這麽一個坎兒,也就不會流連酒吧借酒澆愁,同樣也不會發生其後一係列的變故,歸根結底,她的不幸其實早已經注定了,隻不過是早或是晚罷了。
理是這麽個理,但要讓花月辰把這件事看得雲淡風輕一笑而過,這也是不可能的,畢竟她潔身自好二十多年,內心深處視之為最寶貴的東西,就這麽不明不白被人奪走,這個仇,她是一定要報的。
“不行,不能就這麽白白便宜了他……我要讓他付出代價……”花月辰轉瞬之間化悲痛為力量,紅腫的雙眼噴射出仇恨的火焰,她看了一眼小嶽嶽,有些不解地問道:“小嶽嶽你這是怎麽了?老有些怪怪的樣子,你也遭他的毒手了……他既然敢做,就應該有承擔後果的心理準備……”
“哎……”小嶽嶽歎了口氣,開始組織措辭解說昨晚之事的起因、經過、結果……
花月辰對於昨晚上所發生一qiē都已毫無印象,好不容易聽小嶽嶽說完,她馬上就否定了秦風情有可原之說,她說道:“藥不是他下的,這一點沒錯,但是,他最後所做的,與那三個流氓想要做的,還不是一回事……”
“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了?”
小嶽嶽憋了許久,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在花月辰一臉怒容逼迫之下,她連忙換上了淒苦之狀,盡管很假,但至少表達了她的態度,如此,花月辰心下才稍微好受了點。
“我之前有說過,讓他進了你的套房之後,第一時間送你進浴室衝涼水……他也的確這麽做了,其間幾乎沒有任何耽擱,放完水之後,他就抱著……哦,不對,是拖著你,朝浴室方向跑過去……”
花月辰臉色數變,她幾乎要猜到了其後發生了什麽。
“然後,你勾著他的脖子,那個……你們打Kiss了……”
“你胡說……”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本意,可是……是舌吻哎,而且還是你主動的哎……小月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有多美……”
“不許說……就算,就算是你說的那樣,他也該死……”
“是,他該死……”小嶽嶽想笑又不敢笑,她做了雙手中分往兩邊橫拉、再下拉的動作,說道:“這樣、這樣……你把他衣服扒光了……你騎上去……”
花月辰很堅強,她堅持聽完其中的細節,然而,知道了真正的真相,她卻無論如何也堅強不起來,手心捂臉失聲痛哭。
“不哭,小月月不哭……”小嶽嶽後悔自己多嘴了,她安慰著花月辰,到最後,她又陪著一起哭了起來。良久之後,哭聲漸息,她才歎息著說道:“這都是命啊……”
“命……”花月辰怔怔出神,她的雙目紅腫的厲害,她並不是相信命運的人,在她念中學的時候,她就開始資本運作,一直到管理酒店的餐飲部,這麽多年來,她一直希望活出不一樣的人生,於是,就有了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可是,所有的努力,最後都抵不過她一個女兒身,她回到了命運的原點,一qiē的一qiē,原來都隻是鏡花水月一場。
“身在我們這樣子的家族,所有的都已經安排好了的……我早就認命了,左右都不過是找一個人嫁了……”小嶽嶽苦笑,她的心事被勾起,心境就難免有些索然:“哎,真羨慕死條子,那麽多公子哥兒夢寐以求而不得,卻被他輕而易舉得到了……”
“死條子?”花月辰臉色又變,她緊張的問道:“誰?你,哦,不是,我認不認識的?”
“還有哪個死條子?”小嶽嶽被問得有些心虛,她指了指洗手間方向,道:“裏麵的那個嘍……”
“你說他是個警察?”花月辰一直都是天已經塌下來了似的絕望,這會兒卻也如小嶽嶽那般的,想笑、卻又覺得萬一要是笑出來,那實在是太可恥了的樣子。
“他不是警察?”
“他是我們酒店的員工……”
“天哪,他是廚師……”小嶽嶽一臉驚容,就好比是紅樓夢的林妹妹,得知自己居然要下嫁給焦大。
“不是廚師……”
“哦,那還好……”不是廚師,那就是高管,年紀輕輕的高管,第一次被他奪走,也不是不能接受。
“切配分部的切配工哎,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