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薛沉浮為什麽要娶王寡婦呀?”
堂姐撇撇嘴,看了看天邊白雲的痕跡,半天才說:
“娶老師,每個少年心中都有過的夢吧……”
說完,她要拉著我繼續往家走,可是我卻遲鈍的沒有向前去,因為我還想著黑爺跟我說的薛沉浮臉上泛黑氣的事。
見我有些心不在焉,堂姐用她蔥白似的手指托起了我的下巴,姿勢跟薑嵐那隻女流氓調戲安朵時一模一樣。
“呦嗬~我親愛的堂弟,想什麽呢,難道夢想娶堂姐也是你心中潛藏了多年的秘密嗎?”
好吧,我承認她一句話就把我的思緒拽了回來,我的堂姐下限為何如此深沉?
我們沒有回家,而是在村子裏無所事事的閑晃。爺爺說過,我們村的風水很好,所以村人少有生病的,她這個村衛生所的大夫基本就是個吃閑飯的,所以才可以陪我這個弟弟散心。
王寡婦在村裏人緣很好,由於她要結婚,所以村中小半人都動員了起來,時不時就可以看到有人拿著紅綢或是禮炮什麽的經過,應該是要去村廣場布置婚禮現場的。
堂姐笑著說:
“多少年了,王寡婦終於要擺脫寡婦這個光榮稱號了,所以婚禮場麵大得很……希望我結婚時也能有這麽熱鬧。”
我笑著拍了一記馬屁:
“有我這麽優秀的堂弟,姐你的婚禮肯定比她還要熱鬧!”
堂姐又點了我一指,笑罵道:
“小屁孩,我結婚跟你有什麽關係呀,想讓姐在洞房裏給你加一張小床嗎?”
跟黑爺待久了,我的下限也深沉了不少,脫口就說:
“姐~你真好,結婚都安排我學習觀摩的機會,是怕我結婚的時候沒有經驗嗎?”
堂姐沉默了一會,然後說:
“這事兒,你還需要學習和觀摩?天呐……”
於是,我又麵紅耳赤的跟在她後麵了。
堂姐在村中人緣很好,走到哪都有人跟她打招呼,當然也都是些老頭老太太,畢竟年輕人這個時間都還在睡覺呢。
淩欣她真是年輕人中的怪物。
因為黑爺附身的緣故,我的五感比常人強了不少,所以從老人堆裏穿過,我聽到了他們談話:
“老張大妹子,小欣這孩子挺漂亮的,可怎麽就是沒有對象啊,要不幫你兒子約她吃個飯?”
“唉,老王大哥,就是不知道小欣能不能看得上他,我兒子比她可稍微大那麽一點呢!”
“瞧你說的,咱們這輩誰家不是男人比女人大,這樣日子過的才紅火!”
說到這,張奶奶突然壓低了音量:
“說得對啊!男大女小多好,不像薛家屎蛋那孩子一樣,居然想娶那個克夫的寡婦!”
王大爺也連著點頭:
“說得對,老陰少陽,命不久長啊!屎蛋那孩子才二十出頭,王寡婦可是虎狼之年呢……對了,老張大妹子,你家兒子比小欣到底大多少啊?”
張奶奶想了想,然後說:
“也沒大多少,就那麽一輪吧……”
……
哈哈!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堂姐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小流,你笑什麽呢?”
我連忙擺擺手:
“沒什麽,沒什麽!”
今天我很早就回家上床睡覺了。無他,明天就是薛沉浮和王寡婦的婚禮了,可能是為了紀念薛沉浮那位壯誌未酬就英勇就義的前輩,村裏人對這床婚禮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估計會搞得盛況空前。
天黑了,躺在炕上我就在想王大爺今天說的話,怎麽想怎麽別扭,於是我問黑爺:
“黑爺,老話都說,老陰少陽,命不久長……到底有沒有依據啊?”
從告訴我薛沉浮臉上有黑氣之後黑爺就沒說過話,不知在鼓搗些什麽,這會兒我問他他才回我說:
“從陰陽學的角度,應該有些道理吧……”
這不像黑爺的風格啊!
“應該?黑爺,咱能有個準信兒不,這說法到底是真是假啊?”
然後我就覺得一股子涼氣在我身子裏亂竄,我知道這是黑爺在運功的表現,今天的黑爺好像特別容易狂躁。
“小子,你要搞清楚,什麽陰陽五行八卦的,都是南方的牛鼻子道士搞出來的。老子我一個仙家,會捆竅上身,誰不忿打得他滿地找牙就夠了,誰管他老陰少陽能不能活得長啊!能過過,過不了還能離咋的!”
我苦笑一聲,這老妖怪今天不正常,莫不是……看到我堂姐的絕世容顏,沉寂多年的仙心悸動,想要煥發一輪勃勃生機。可是礙於附身在我這個直係親屬體內,不好捆著我的竅下手,所以狂躁了?
好在黑爺也隻狂躁了這一瞬間,然後就平靜了下來,對我說道:
“人體有陰陽二氣,陽為表陰為裏,陽氣都純陰之滋養方可繁衍生息,如巨樹之於甘霖……然木未成材,即以狂風驟雨摧之,那肯定要傷其根本……而女體的陰氣,的確是在三十歲之後才慢慢強盛起來,所以老陰少陽命不長也未必沒有其依據……”
聽完黑爺的話,我急忙道:
“黑爺!那薛沉浮娶了王寡婦,不是完蛋了嗎,有沒有什麽破解的辦法啊,畢竟同學一場我不能看他被吸成人幹啊!”
因為黑爺在我身體裏,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他沉默了好一段時間,才憋出了四個字:
“注意節製……”
……
第二天一早,堂姐又把我給拽起來了。
我們這裏的婚俗是,頭婚婚禮在上午,二婚的話就在下午。可是由於王寡婦當年還沒跟村主任舉行婚禮新郎就嗝屁了,再加上大夥對她的尊重,所以這場婚禮就定在了上午。
而且是上午的上午,所以即便有堂姐跑來,提著我的耳朵,我還是起晚了。
等我們穿戴整齊出門的時候,奶奶和姑姑估計都到新房逛一圈了,蔣沉浮迎親的車隊可能已經把新娘接上車了。
為了避免多年前的悲劇重現,所以這回接親的程序簡化了不少,從村西接到村東就ok了!
於是我跟堂姐才走出門沒幾步,就看到一隊披著紅,一邊開一邊灑鮮花的婚車正往這邊開。
堂姐一扭頭,正好跟婚車對上了!
就在這時,黑爺突然沒有商量的捆了我的竅,然後揮手一道黑光朝著堂姐身前打了過去,然而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力量正朝著表姐撲來,黑光竟似不敵那無形之力,晃了晃就沒了,而黑光沒了之後堂姐的身子也晃了晃,似要栽倒。
黑爺打出黑光之後就放了我的竅,於是我上前要扶堂姐,可是她笑著說不用,隻是沒站穩。
薛沉浮把腦袋從車裏探出來,笑著問我們:
“小欣,小流,咋樣,要不要搭車走啊?”
堂姐叉著腰,先說了幾句吉祥話,然後說:
“不用了,這是婚車,我們坐了不好,你們先去新房吧,我帶著常流先到飯店去了。”
說完,婚車開走,堂姐也拉著我的手往飯店去了。
雖然堂姐的腳步很平穩,但是我還在想著剛才被黑光抵消了一部分的無形之力,和她差點栽倒的那一瞬間。
我再問黑爺,黑爺卻不說話了,就像死過去一樣。
堂姐當真是重心不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