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場上人聲鼎沸,高昂的呼聲似澎湃的潮聲向監斬官湧去,台上三人此時頓時回神,午時三刻竟已經超了稍許,但,此時此刻,群情義憤,在這種情況下想斬了楊晨泓卻不是件易事。
“來人,那個樂梓陶呢?”秦裴騰的起身,喊過身邊的人問道。
許昱功和君之承卻是互相看了一眼,目光複雜,又隱隱的流露一絲讚許,那個小姑娘,不可小覷啊,但是,這會兒人去哪了?她真的隻是來送一場戲的嗎?兩人不約而同的保持緘默。
樂梓陶此時,已經退到了午門邊,現場的軍士們雖然沒有和百姓們一樣狂喊出聲,可她看得出來,這些為兵為將的人,心中的大英雄無疑就是楊家那些英雄們,此時看到楊家的下場,心裏會怎麽想?
“站住!”但,樂梓陶在外麵走沒人阻攔,想進入午門,卻是另一回事,她剛剛踏進,馬上便被裏麵站崗的幾個軍士給攔住了。
“小姑娘,這兒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速退。”站在樂梓陶麵前的是個中年人,穿的鎧甲與其他人不同,想來也有些職位,他的雙眼還泛著紅,對樂梓陶說話的語氣也算溫和,並沒有強橫的逼她退出去。
“將軍請放我進去,我要擊鼓鳴冤。”樂梓陶飛快的回頭看了一眼,剛剛秦裴在找她,而且這會兒已經誤了時辰,孟姑她們也隻能攔得一時,可攔不住長久,她得加快速度才行。
“有冤去府衙便可,此處的九龍登聞鼓可不是誰都能擊的,莫要胡鬧,當心小命不保。”中年將士微愣,帶著一絲警告說道。
“楊家有天大的冤,府衙若能管,也不會有今天這出戲了。”樂梓陶急急說道,“將軍,楊家滿門忠義,百姓有所不知倒也罷,可你們,身在軍伍,必定比他們知曉的要多,您覺得,楊晨泓真的該死嗎?楊家這些年無辜枉死的人難道真的是老天在罰楊家嗎?若,忠良還要被罰,你們為國為民又是為了什麽?”
“這……”中年將士微一猶豫,目光看向刑台上的楊晨泓,眸色複雜,“罷了,當年老將軍於我有恩,我今日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後人就這樣……但,小姑娘,我等職責所在,不能輕yì放你過去,還有,九龍登聞鼓一響,擊鼓者必得先過釘板才能麵聖,你一小姑娘,能行嗎?”
“隻要能見到皇上,能救他,不行也得行。”樂梓陶目光灼灼,滾釘板嗎?那釘板的原理,她倒也知曉一二,一根釘或許能紮死人,可那密密麻麻的釘板,想來也隻是傷及皮肉罷了,隻要能活著見到皇帝,她怎麽樣都要試試。
“……”中年將士被樂梓陶堅決驚到,不過,轉瞬間,他也有了決定,手中佩刀倏然出鞘。
樂梓陶頓時大驚,這人剛剛還說楊老將軍於他有恩,可這會兒抽刀是做什麽?不會是……
正驚疑間,卻見那中年將士猛的揮刀往自己的肩上一刀劃去,一邊低聲喝道:“鼓在午門內右側,還不快去!”
樂梓陶還沒回神,隻見一同守門的四名軍士也依樣畫葫蘆往各自手腳上招呼了一刀。
“你們……”
“姑娘快走,此時已近午時末了!!”中年將士催促道,和那四名軍士便東倒西歪的讓開。
這會兒,樂梓陶哪裏還能明白不過來呢?她正色衝著眾人深深一躬,飛快的跑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