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邊的兩人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轉頭看來,卻都愣住,此刻兩人已經餓了五天,帶來的幹糧也隻夠三人吃三天,他們在這整整困了八天,早已經全身乏力眼神發昏,現在看也隻能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他們無法確定是不是幻覺。
其中一個人勉強動了動幹裂的嘴唇,聲音嘶啞,“你……是……”
慕容秋楓走進去,先走到地上躺著的那人身邊蹲下。
另外兩人戒備起來,但是卻已經沒力氣動彈了,整整三天,他們都沒有移動半分,下身幾乎已經失去知覺,隻能憑著意誌麻木的揮刀。
慕容秋楓檢查了下地上的人,顯然已經斷氣了,而且才斷不久,大概隻有一天,他有些遺憾,若早點說不定還有救。
他歎了口氣,又轉頭看向那也差不多要昏過去的兩人說道,“在下受祿兄弟之托,前來豐宇等人,請問閣下可是?”事實上根據祿天的形容,他已經能確定了,這個豐宇還沒死。
兩人眼睛明顯都是一亮,但是隨之卻又滿是仇恨的神色。
慕容秋楓皺了皺眉,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曲折,但不管何事,他一個外人畢竟不好插手。
想到這點,便也不再去琢磨,走過去遞給兩人一人一顆丹藥,“先把這個吃下,這可是通往外麵的洞口?”
兩人遲疑了下,還是死馬當活馬醫的拿過丹藥吃下,頓時身體中便流竄過陣陣暖流,精神好了不少,連身體中的力量也回了不少。
聽到慕容秋楓的詢問,豐宇僵硬的點頭,隨之又咬牙切齒,恨意滿滿道,“可惜被奸人堵住了,不然我們也不至於困死在這裏。”說著還看向地上躺著的人,其實不用慕容秋楓告知,他們也知道他已經死了,就在昨天,他們親眼看著他慢慢咽氣。
慕容秋楓心中了然,果然是有曲折的,但他也沒去問,點了點頭,對他們說道,“你們先讓開吧,我弄走這石頭。”
兩人眼睛又是一亮,但隨之卻又黯然尷尬下來,另一個男人說道,“我,我們動不了了,很可能……癱瘓。”說道著,語氣中明顯又帶著苦澀和怨恨。
慕容秋楓這才看向他們的雙腿,蹲下身伸手在豐宇小腿上按了按,才說,“別擔心,隻是經脈凍傷了,剛剛給你們吃下的丹藥能驅散寒氣,你們先消化丹藥吧。”
雖然都是男人,但是慕容秋楓這一靠近,又伸手在身上捏,豐宇便止不住臉色有些紅,心虛的不敢去看他。
讓那雙幹淨纖長的手觸碰自己,便有種褻瀆仙人的感覺。
隻能說慕容秋楓自從入道之後,那種飄逸出塵的氣質越來越明顯。
也難怪上官燁總是要寸步不離的霸著他,因為他這樣的人,估計走一圈都能招不少桃花,而且是男女都有,這也是慕容秋楓在擎天派那麽多年,卻沒有多少弟子見過他的原因,因為上官燁不允許。
慕容秋楓便也由著他去,反正他也習慣了某人的霸道,也由不得慕容念總說是爹爹寵壞父王的,他這樣縱著,某人隻會越來越霸道,獨占欲越來越強。
兩人依照慕容秋楓所教的方法,閉上眼睛緩緩調動內息,盡快消化丹藥的藥效。
很快,他們便睜開眼睛,動了動腳,發現真的可以了,不由臉上都露出喜色。
慕容秋楓看他們這樣,也不由有些欣慰,起碼這趟沒白走,“好了,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為妙,你們的兄弟都還在外麵等著呢。”
兩人聞言,立刻扶著牆壁站起身,走兩步適應了下,便緩緩移開身子,露出那個大洞口。
巨石上雖然有很多坑坑窪窪,但應該是用刀劈出來的,不難看出這巨石是一整塊,不可能是自然巧合堵住的,隻能是人為。
他站在洞口對麵,伸出一掌,凝聚內息,隨後虛空一掌朝巨石打了過去。
兩人見他動作,都是眼神一變,大聲要阻止,都以為慕容秋楓是要打碎石頭,這裏是雪山,造成這樣的響動很可能會引起雪崩。
但慕容秋楓一掌打去,卻沒有發出聲音,可是那石頭竟然緩緩的動了起來,然後以肉眼可看的速度慢慢的往後移動。
兩人不由都噤聲了,隨後有些尷尬。
大石終於被推了出去,白色的雪堆掉落下來,又把洞口埋住,不過隻是些雪花而已,也不礙事。
慕容秋楓先走在前麵,掌風推開雪堆,示意兩人跟上。
豐宇點點頭,轉身過去蹲下把地上的屍體抗了起來。
慕容秋楓看著他們的神情和舉動,心中也是暗暗讚賞,這樣的人,也算救得有價值了。
幾人走了出來,終於再見天日,兩人眼角都有些濕潤,那是對生命重生的感動和激動。
這短短的幾日,他們先後經曆的受騙和背叛,看著兄弟一個個在眼前死去卻什麽都做不了,數著時間等著死亡降臨,以為是要死了,卻不想……
想到這裏,兩人不由都看向前麵帶路的白衣男子,眼中有著某種堅定的東西慢慢凝聚。
慕容秋楓把他們帶向祿天他們所在的地方,還沒接近就隱約聽到那女子一直在說,‘祿哥,我們回去吧,都一天了,說不定那個男子也……我們再回去想辦法,找能通過的辦法好不好。’慕容秋楓微微皺了皺眉,繼續前行,當他們終於進入那些人的視線之內時,祿天一聲‘來了’響起,帶著顫抖的興奮,因為他也看到了慕容秋楓身後的兩人。
但是那女子在看到他們後,卻突然住嘴,而且臉色明顯一白,眼中是震驚,慌亂和心虛。
這些慕容秋楓都暗暗看在眼裏,卻沒有打算插手。
“祿兄,不複重托。”
祿天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看著那兩人眼角有了淚意,其餘人看著他們回來,也是高興不已,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不對勁,因為隻有他們兩人,不是,應該是三人,還有一個被豐宇扛著。
兩人看著他們,看看祿天,都是哽咽著喉嚨,叫了聲大哥。
祿天上前幾步,看著豐宇肩膀上的人,“豐弟,這是……還有其他人呢?”
豐宇旁邊的男人代為回答,哽咽道,“大哥,他們……都死了,隻剩我們二人。”
“什麽,都,都……”祿天緊緊的抿著唇,眼中滿是沉痛,那個字怎麽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