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楊麵色突然冷了起來,盯著眼前這刺頭青年,輕聲說道:“怎麽,大兄弟還有什麽事不成?”
刺頭青年迎著著蘇楊的視線,心底竟悄生出一抹驚異,就好像是在盯著風雨林裏修煉成精的妖獸,甚至開始動搖起了自己的目光。
最後刺頭青年一搖頭,拋開了腦海裏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再次變得陰戾道:“注意你的口氣。”
蘇楊咂了咂舌,原本因為對方隻是個普通人,他不屑於尋他們的麻煩。
現在看來,當真是他的想法太超脫了。
原來囂張芻狗哪裏都有,不管是修行者還是這些普通人們。
所以蘇楊不得不臨時決定,要好生懲戒這人一番。
前提是將出行的計劃安排妥當。
蘇楊將嘴角輕勾,笑道:“我總算是想起在哪裏見過你了。”
刺頭青年冷哼一聲,自大道:“哼,算你還是有些見識,知道我鐵山傭兵團宇文上聲!”
刺頭青年徑直站起身來,又道:“我們團長要見你,走吧,應該犯不著讓我請你吧?如果讓我來請你,那真的就不能保證把你們完整的帶回去了。”
說白了,這人的威脅和放屁沒什麽兩樣,但蘇楊依舊很給麵子的尋思起這個團長來。
鐵山的團長,想罷就是當日那個穿紫色軟甲的大漢。
不過他們八竿子也打不著得關係,也沒道理找他二人麻煩才是。
就算要找他麻煩現在也就應該找了,何況蘇楊還救過他。
蘇楊不想橫生枝節,畢竟現在在對方的地頭上。
萬一真的鬧起事來,麻煩不說,關鍵,還耽誤他二人行程。
所以當下對著景池稍作示意,然後站起身說道:“請就不必要了,且帶路。”
刺頭青年冷笑一聲,旋即一拍桌子,對著身後一眾大吼道:“兄弟們,走!”
旋即一行十五六人,就在那店小二戲謔的目光中踏出了房門,蘇楊和景池被包圍在正中間,刺頭青年走在最前邊領頭。
然後一路無言,整個隊伍在岩城裏走街串巷。
所見之人均退避三分,似乎很是忌憚這些人。
隻是當他們看到被前後夾在中間的兩個人時,不免遠遠的停下來駐足觀望。
有些人為這二人感到可憐,有些指指點點,似乎很樂意聽到明日的岩城多生出一個話題來。
然後,相行漸遠。
而蘇楊一行人,在穿過一條小巷之後,終於也是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朱紅色的院門,兩個麵目猙獰的石獅立在前頭,高高的圍牆,自有一番講究的味道。
蘇楊二人跟著刺頭青年走進朱紅色大門,迎麵看到的是一個約莫可以容納上百人活動的練武場。
隻是此時沒有人,蘇楊也就未做過多觀摩了。
穿過演武場,那領頭的刺頭青年兀自停下腳步來,然後轉身看向跟在蘇楊身後的那些人,說道:“眾兄弟先去隔壁房裏吃酒,有什麽事我再叫你們。”
隻見蘇楊身後眾人異口同聲的抱拳應喏,隻留下了三個稍微精壯些的男子,其他全都離開了此地。
似乎是因為聽到了門口的異樣,蘇楊所正對的那扇房門,兀自被打開來,然後踏出一個人影。
著紫色皮甲,皮膚黝黑,看起來有些壯碩。
隻是原本看起來很嚴肅的麵龐,此時卻蘊著一絲笑意,咧著嘴直接走到蘇楊二人身邊,像長輩一樣拍了拍蘇楊肩膀,令得在場所有人瞠目結舌。
而此人,就是當日蘇楊所見的那個大漢無疑了,正是鐵山傭兵團的團長,蠻三,江湖字號三爺。
隻見蠻三爺麵容親切拍著蘇楊肩膀,說道:“你小子那日就那樣走了,搞得我蠻某似乎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一樣,當日錯怪了小兄弟,自然要賠不是才好,誰知你就那樣走了。”
包括刺頭青年在內的幾個人全都目瞪口呆,什麽時候自己老大因為錯怪別人就陪過不是了?
他們可是聞所未聞,而且看三爺對這小子這般和善模樣,他們更是詫異起來。
蘇楊罷了罷手,笑道:“我沒當三爺是哪般是非不分的人,隻是我二人確實有事罷了。”
中年大漢很滿意蘇楊的回答,也因為蘇楊那平淡從容的模樣,心底突然生出幾分好感。
甚至還有將這二人納入鐵山傭兵團的衝動,旋即說道:“叫三爺就生分了,還是叫三哥吧。”
刺頭青年又一次驚訝起來,他實在弄不懂這臭小子何德何能?
叫團長三哥?
三哥可是隻有團裏包括他在內的幾個親信才能叫的啊,刺頭青年皺著眉,當下心裏就有些不服。
蘇楊迎著中年大漢的視線,感覺到對方確實是個性情中人,所以不矯情也不多做反應,而是問道:“那不知三哥此行叫我來是為何事?如果是道歉,那真的不必的,本來就是小事,也就別怪小子不接受了。”
中年大漢咧著嘴,模樣大喜的盯著蘇楊。
暗自想道,這小子不溫不火,性子好反應也快,難怪這麽入老子的眼,然後繼續道:“三哥此次找你二人來,其實是想破格招你進團,這樣,你也不用另找差事了,跟著哥哥混!”
蘇楊和景池極為詫異,誰又曾說過他們是在找差事的了?
刺頭青年更為詫異,鐵山傭兵團團長什麽時候這樣給別人開起後門了?
以前他想把自己弟弟弄進來,都沒弄成,這倆小子到底哪點被三哥看上了?
竟然給這倆臭小子這樣的待遇?
所以刺頭青年心中更是不爽,心中芥蒂也更為壯大起來。
陰狠狠在旁邊凝視著二人。
他發誓,如果這二人真的被團長破格招進團,他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倆臭小子!
讓他們分清主次高低,老老實實的叫他一聲哥!
蘇楊聽罷,頗有意味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大漢,然後笑道:“團長盛情難勸,隻是我二人現在還有事情要辦,不想浪費三哥時間罷。”
聽了蘇楊前半句話,中年大漢以為對方答應了,剛剛喜笑顏開,就聽得後半句,繼而又冷了下來。
有些戲謔的想到,這年頭誰對加入岩城的傭兵團不是趨之若鶩?
那麽眼前這小子,是打算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