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楊覺得眼前這人有些可笑,如斯小肚雞腸,就好像蘇楊欠了他錢一樣。
不就是一個多月前那一點點嘴上的衝突嗎?
一來沒有對他沒有造成什麽影響,第二個,放砂日的衝突本就和他毫無關係,是他自己要小人之心,沒事找事!
這人不給蘇楊好臉色,那麽蘇楊自然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緩緩看向告示玉簡,淡漠開口說道:“師兄別來無恙。”
郭宇冷哼一聲,心道這小子還算是識點相,知道他這個師兄,隻是這語氣讓他依舊不爽,道:“你想接山門任務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點你必須要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上麵任何一個任務都有一定的難度,都有一定的變數,所以謹慎選擇。”
蘇楊也不去看郭宇那譏笑的目光,微微點頭便算是做出了回應,然後就自顧自的研究起告示欄上的任務,心想,如果完成最高難度的任務隻能兌換三十瓶築基靈液,那麽他就一次性多接取一點。
最好的情況就是沿路都能完成,所以路線的選擇很重要。
郭宇得見,臉上再度掠起戲謔的神色,這麽簡單的任務需要揣摩這麽久,也真是讓人生笑。
“下麵兩排對應了二三等難度的任務,不用去看了。”郭宇以為蘇楊是在尋找簡單的任務,所以佯裝善意的提醒道。
“自然知道。”蘇楊頭也不回的說道。
“那你翻來覆去的看兩三遍,是在找什麽?”郭宇輕凝眉目,覺得莫名其妙。
“我想多接幾個任務。”蘇楊如是說道。
郭宇聽罷一怔,接著突然大笑起來,再次看向蘇楊的目光也有了一絲憐憫,道:“要是被你接完了,其他同門還用不用做任務了?難道你不知道每人每月隻能接一個任務?”
蘇楊的確不知道,所以聽到郭宇的話之後,眉頭也跟著一皺,道:“那是否還有等級更高一點的任務?”
郭宇有些愕然,這小子在任務榜上找來找去,感情是嫌能換的築基靈液少了?這是他怎麽也沒想到的。
片刻之後,郭宇的眼珠子骨碌一轉,心頭當即生出一計,同時臉上再度浮現出一絲笑意,玩味說道:“好巧不巧,我這裏正好有個五等的任務還空缺一個名額。”
“能換多少築基靈液?”蘇楊開門見山問道。
“五十瓶,外加一顆低級妖獸內丹。”郭宇誘惑說道。
妖獸內丹是什麽東西?蘇楊不知道,但它既然能和築基靈液以五十比一的比例放在一起,那麽肯定彌為珍貴!
既然有這般珍貴的獎勵,那麽任務的難度肯定也不會低到哪裏去,所以蘇楊又有一絲凝重,畢竟要享受這般獎勵,也得要有命才對,前提是必須不能有他不能應付的危險。
“是什麽任務?”蘇楊問道。
“平息霧村之變。”郭宇語氣自信篤定,就好像在介紹一個一等難度的任務,稍頓之後,續道:“昨日三閣山腳下傳來此番消息,說村子裏有妖獸作祟,所以來請求我們三閣幫忙,那麽隻要你能與同門協作將這妖獸鏟除,便算是完成任務。”
“幾人的任務?”蘇楊問道。
“四人。”郭宇比出四根手指,強調道:“因為你來得早,所以這最後一個名額還沒有被占用。”
蘇楊沉吟片刻,心道,既然是四個人的任務,還有同門協助,那麽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才對,再加上蘇楊手中的依仗,他自是不懼。
“我接了。”蘇楊思忖之後說道。
然而蘇楊不知道的是,他這般想,卻是正好中了這郭宇的下懷。
蘇楊話音剛落,郭宇便再度笑了起來,看不出情緒,自顧自的走到大廳最角落的桌子前麵,打開桌子上的抽屜,取出了一片玉簡和一塊木牌,再次向著蘇楊走去。
然而當郭宇走過來的時候,掩藏在袖袍裏的手掌一轉,手裏的木牌便頓時消失,隻留下了一塊玉簡。
“這便是這個任務的玉簡,妥善保管。”郭宇眼中含笑的將玉簡遞向蘇楊,續道:“完成任務之後,換取獎勵的關鍵。”
蘇楊多少能看出郭宇眼中笑意,但他並未放在心上,兀自接過玉簡看了一眼,上麵有著一個繁體小篆寫的編號,三十三號。
“你現在便可以去山下等待了,我會催動另外一塊三十三號玉簡的禁止,來告知同門讓他們盡快與你匯合。”郭宇單臂前伸,做請字狀,實為給蘇楊下的逐客令。
這郭宇會這麽好心的為自己著想?當然不會,他不刁難自己就不錯了,哪裏會給自己找這種好做的任務。
所以蘇楊知道裏麵有鬼,但他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裏有問題,據他猜測,無非就是任務稍微麻煩一點而已,應該不至於有什麽性命之憂,如果有的話,它就不會以任務的形式發布出來了,而會被閣內長老出麵擺平,既然閣內長老承認這算是一個任務,自然就能被完成,那麽對應這般獎勵,它麻煩一點也算是正常。
所以搖了搖頭,蘇楊便不再多想,徑直踏出了房門,頭也不回的向著天梯走去。
而站在偏殿裏的人影始終沒有動步,直到蘇楊的背影徹底消失,這才麵色平淡的轉身上樓,走向那個閉目入定的矮個老者麵前。
如果蘇楊在場便會知道,這老頭就是那個負責發放朱砂和築基靈液的老者,偏殿長老。
“師尊,關於霧村的山門任務,剛才最後一個名額,已經有同門領取了。”郭宇站定在老者麵前恭敬說道。
“神行塊壘給了他沒有。”老頭依舊閉著眼睛,說話的時候,就好似連氣都不用吐。
“自然是給了。”郭宇輕煙了一口唾沫,袖袍不由緊了一分。
“甚好。”老者稍頓,續道:“這霧村的任務,越快完成就越好,昨日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天,也不知道其中有沒有生出什麽異變來,完成任務自然重要,但門下弟子的性命一樣的重要。”
“師尊說的在理。”郭宇再度拱手低頭,而在他的臉頰上,卻不知不覺的攀上了一抹隱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