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轟的一聲,一陣熱浪席卷而來,杜文玫等人狼狽的逃到岩壁後,夜晚的天空被火光照亮,巨大的鱷魚翻滾著,相互撕咬著,可是不僅僅它們身上堅硬的皮膚燃燒著,。
從沒有人見過能讓黏糊的泥燃燒。
轟——
那些燃燒著的鱷魚群起而攻之,撞開了岸上的鐵柵欄。
“沈——傾——歌——”
杜文玫咬牙切齒道,沈傾歌聳聳肩轉身往石門走去,留下一句話:“小心,那些鱷魚可是歇斯底裏發飆,倘若火苗濺到身上——本妃可不負責任的。”
裘天成嚇得就要離開,見杜文玫沒有要走的意思,隻能硬著頭皮站在她身後。鱷魚群發出的聲音令人膽寒,偌大的泥潭陷入火海,猶如地獄的火焰,越掙紮越燒的厲害。難以想象,倘若將這怪東西運入戰場,那可真正是人間煉獄。
裘天成幾乎能看到那副場景,隻覺得頭皮發麻。他第一次覺得,沈傾歌太可怕了!
沈傾歌背著雙手隨意走著,跟著她的侍衛都不敢跟的太近了,看著她的目光發怯。但是他們更感激沈傾歌燒了那些怪獸,從此後他們再也不怕犯錯後會被罰進入鬥獸場與鱷魚搏鬥,被活活的撕咬分食。沈傾歌嘴唇蠕動,似乎是自言自語,麵上的笑容越來越濃,就連眉眼都含著淡淡的笑。
“沈傾歌——”
杜文玫腳步匆匆走來,看著沈傾歌的目光複雜:“你想要什麽?”
“我要見無名。”
“哼,本宮要怎麽信你?”
“那樣子的小瓶本妃還做了幾個藏在石床下麵,。”
還有幾個?那豈不是能把這地宮給炸毀了?
“裘天成,你帶人去取。”
裘天成對那危險的東西心有餘悸,慢吞吞帶人離開。
“裘長老——要小心哦,負責……轟……”沈傾歌做了個爆炸的手勢,裘天成心頭猛地一顫,他覺得自己餘生都不會忘記那些鱷魚翻滾的慘不忍睹。
跟著杜文玫沿著石階往下走,穿過一條僅能一人過的通道,來到一處洞府前。僅僅站在洞外,都能感覺砭人肌骨。
“沈傾歌,如果你能勸他乖乖的娶雲霄,本宮就給他血蠱的解藥。”杜文玫陰笑著說。在她看來,一定是沈傾歌無意中見了無名的真容,才會對他有所照顧,欲罷不能。
“你給自己的親生骨肉下蠱?”
“哼!地宮所有人除了四大長老,都被種了血蠱!”
“可他是你的至親骨肉!”
沈傾歌聲音冰寒,冷冷的望著杜文玫。
杜文玫卻像是受了刺激般大聲叫道:“胡說,他不是本宮的骨肉!本宮怎麽會跟別人生孩子。不是,他就是本宮的奴,是本宮的奴——”
咆哮一聲,杜文玫大口的喘息著,麵孔扭曲著,猙獰的瞪著沈傾歌這是她今生的恥辱,也是一生的痛。
可憐可恨又可悲的女人!
沈傾歌轉身走了進去。越是往裏走,她越是怒火中燒。毀了地宮的決心越越重。
杜文玫從懷中打開一個盒子,咬破自己的血滴進去,嘴裏念念有詞的運功。盒子裏的血蠱突然間長大一寸,通體血紅,身子痛苦的扭曲。
“夫人——夫人——出事了——”
跟著裘天成取東西的一個護衛臉色慘白跪在地上稟報:“大長老不小心摔破了瓶子……”
什麽?
“收好了!”
杜文玫手上的盒子扔給了護衛,自己一陣風似的趕去了沈傾歌的房間。
連同外麵的前廳,大半個洞府已成了大火爐,而裏麵還傳出慘絕人寰的叫聲,風無痕原本是找沈傾歌,卻不想剛巧遇上爆炸,幸好他遠遠看到裘天成帶人走了進去,便躲在一旁等他們出來。
“裘天成,裘天成——”
杜文玫憤怒的咆哮,圍觀的人都推到了百步遠,他們可不想被氣急敗壞的夫人隨手扔進火泄憤。
“夫人,殺了我……夫人……”
嘶啞的聲音傳出來,裘天成像煉獄中爬出來的惡靈,脊背、頭上都著火,臉上已被燒的麵目全非。他現在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不斷央求:“殺了我,殺了我——”
風無痕看不下去了,畢竟他們曾是患難與共的兄弟,手起刀落,結束了裘天成的生命。
“風無痕,你敢殺了大長老!”
杜文玫厲聲爆喝。
風無痕無懼的迎著杜文玫冷漠的說:“大長老跟隨夫人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夫人怎能眼睜睜看著大長老活活疼死。”
“沈傾歌,沈傾歌,本宮要殺了你,啊——”
杜文玫瘋了似的大喊。裘天成從來就是她的一條狗,她的奴才。可是他死了,她的心裏竟是萬分惱怒。男人都是混蛋,都是混蛋!一個個說要保護我,說要為我鞠躬盡瘁,卻一個個早早的跑了,都是混蛋,都是混蛋!杜文玫跌坐在地,喃喃的說著,竟流下兩行淚。
“到底出了什麽事?”
風無痕問一個手臂受了傷的護衛。
護衛不敢看杜文玫,垂首低聲回答道:“屬下是後麵才跟進去的,大長老讓洪六從石床下取出幾個小瓶,可是就在大長老從洪六手中接過去時一隻瓶子掉到了地上,屬下因為站的遠,剛好前麵有石柱,才得以逃出來。”
“夫人,沈傾歌呢?那瓶子到底是怎麽回事?”來的路上他就聽說了獸潭著火,那些碩大如牛的鱷魚統統被燒成了灰燼。到底是什麽東西有如此大的威力?
其實,風無痕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不過是隨意的問了句,不管怎樣,他都不會再放任夫人將宮主至於危險之地。地宮上下幾千人絕不能被當作百裏軒奕爭奪皇位的棋子!
杜文玫冷哼一聲站起來,陰沉著臉道:“請二長老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待明日雲霄宮主一到立即舉行婚禮。”
風無痕目送杜文玫往寒冰潭的方向走去,神色越來越冷峻。
是時候,跟她談談了。
寒冰潭上方冰霧繚繞,看不清潭中景物。
“阿璃——”沈傾歌輕輕喚了一聲,越靠近潭水,寒氣越重,沈傾歌抱緊了雙臂,冷的牙齒打顫。
“啊——”
突然傳來痛苦的呻吟,寒潭中突然飛出一個人,濺起的水花落在沈傾歌的身上,竟像是被冰針戳著般疼痛難忍。
赤luo著身子的男人在碎石鋪砌的岸上抱著頭痛苦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