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的媳婦第二天自然都要拜見公婆敬茶認親。
可是言霄的家族不太一樣,母係那邊,也隻有劉太後一位親人在世,父親那邊,也沒有什麽親人,連兄弟姐妹都沒有,即便有遠親也是遠在雲州,因此蘇容意並不需要認什麽親,堂中空落落地隻坐著言奕一個人。
蘇容意恭敬地敬了茶,言奕接過去的時候,她發現公公這雙和丈夫長得一模一樣的眼睛似乎微微在對自己笑。
她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言奕重重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哼了一聲,在外人眼裏,自然是對兒媳婦極大的不滿。
果然,言奕嘴裏說道:
“你既然嫁過來了,自然就要學著以後相夫教子,你那套伶牙俐齒,往後別再拿來和我頂嘴,雖然是皇上賜的婚,但是說到底你是我們言家的媳婦……”
如此雲雲,竟是長篇大論,滔滔不絕。
言霄在旁挑了挑眉,這老頭子,到底有完沒完?
蘇容意很恭敬,連言霄也沒打斷他,言奕一個人唱獨角戲未免覺得無趣,訓了半晌覺得無趣,就咳了一聲道:
“行了行了,你們走吧,宮裏太後娘娘等著你們用午膳呢。”
兩人回房重新換了衣裳,坐馬車去宮裏。
“做你們家的媳婦還真是輕鬆。”蘇容意在馬車中不由對言霄道。
言霄不懷好意地看著她:“最好你能一直這麽覺得。”
瓊華殿對於兩人來說都是駕輕就熟了。
隻是這一次,蘇容意發現所有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都和以往大不相同,先是門口的侍衛向自己的行禮極為恭敬,接著是宮人們對自己的笑容格外燦爛。
“他們怎麽了?”
她問身邊的言霄。
言霄聳聳肩,“大概覺得我從此能不再折磨他們了,覺得高興吧。”
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瓊華殿上下都為這位少爺能夠從此有人管教而雀躍不已。
連玉姑姑都笑著說:“我們少爺成親以後到底穩重了些。”
他才成親一晚上,他們是怎麽看出來的?
言霄很不解。
“您這眼神怕是不大好了。”
他咕噥一聲。
“你這樣對姑姑說話太失禮了。”蘇容意輕聲提醒他。
言霄立刻乖乖地閉嘴。
玉姑姑和劉太後相視一眼,笑得合不攏嘴。
眼神中表達著同一個意思:要是早點娶親就好了。
劉太後對言霄道:“你先出去玩會兒,我和你媳婦說幾句話。”
“玩?”言霄想抗議,他都幾歲了,外祖母還用“玩”這個詞。
他去看蘇容意,她正側著臉微笑著。
“我等會兒再過來看你。”他湊過去低聲道。
玉姑姑又取笑他:“少爺,娘娘總也不會吃了人家的。”
蘇容意倒是表現地十分從容,不像言霄一樣沒分寸。
他沒有母親,他們閨房裏的事,隻能由劉太後這個老人來問了。
她拉著蘇容意的手:“你們昨夜……好嗎?”
這讓她怎麽答……
蘇容意的臉稍微有些紅,不過她的個性,從來就不是會害羞地抬不起頭來的那種,隻點點頭說:
“好。”
劉太後眼睛裏流露出濃濃的笑意,隻拍拍她的手背道:“那孩子從小就沒有人管束,難免會……沒分寸些,他對你又是早有心思的,你們到如今才成親,也算是一路坎坷,但是你也不必一味慣著他,若是有個不順心的,他欺負了你,隻管教訓他便是……”
蘇容意怎麽聽都覺得劉太後這話裏有話。
她指的“欺負”是不是她以為的那種意思?昨夜裏那種欺負?
平日裏,言霄本來就不會來欺負她的。
她點點頭,“謝謝娘娘,他待我很好。”
“這就好。”劉太後笑著和她扯家常,蘇容意也漸漸放開了些。
後來劉太後讓玉姑姑拿出了一大包藥給她。
“這是……”
劉太後也有些不好意思,“補身子的藥,你拿回去給他喝。”
從前她不敢拿出來,一來言霄肯定會暴跳如雷的,二來他身邊也沒個丫頭侍妾來“傷身”,他確實用不到。
不過他從小身體就不好,劉太後覺得娶妻以後,這還是很有必要的。
蘇容意心裏隻覺得萬分無奈,劉太後大概忘了她的本事,她嫁給了言霄,他的身體自然沒人會比她更清楚,就昨夜的情況來看,他好得很,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這些藥……
算了,她收下好了,免得糟蹋了老人家的心意。
說完了話,瓊華殿裏也擺上了午膳,言霄和蘇容意賠著劉太後用午飯,看得出來她確實很高興。
這大概是她近十年來最高興的一件事了。
言霄能夠順利成親,一直是她所期盼的,好像到了今天,她終於完成了先帝交托給她的任務一樣。
“太後娘娘對你確實很好。”
夫妻二人坐在回家的馬車上時,蘇容意對言霄說。
劉太後飯後小憩,他們也便離了宮,主要是因為言霄,瓊華殿中的人都擺著極詭異的微笑盯著他們看,他被看得頭皮發麻,人前夜不好太放肆,他不如回家和新婚妻子多溫存溫存。
他捉著她軟嫩的手把玩。
“是啊……”他心不在焉:“外祖母剛才給你什麽東西了?”
蘇容意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你晚上就知道了。”
晚上這兩個字直往言霄耳朵裏鑽……
他賊兮兮地湊過去:“晚上你要陪我做什麽……”
“你幹什麽?”她把他推開,蹙眉道:“現在是大白天。”
“我又沒有如何。”對於她老是這麽冤枉自己他覺得很是委屈,湊過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再說,新婚夫妻,本就是如此的。”
蘇容意看著他的眼神充滿打量,她才不相信每個剛成親的男人都會像他這麽沒羞沒臊,在哪裏都不忘記吃豆腐。
她把他推回原位去,“你坐好,馬上到了,我還有事要和你說。”
“什麽事情?”
他很浪蕩地一挑眉,眼睛朝著她眨啊眨的。
蘇容意懶得理他,隻說:“自然是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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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把人家言少寫得好色眯眯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