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兒,想要個亂世硝煙,還是盛世太平?
沈傾歌看到的隻是一個深情款款的公子哥兒,目光迷離,似要將自己沉溺其中。可是這般的人,問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偏偏雲淡風氣,讓人以為是在問喜歡綠樹還是紅花?
沈傾歌一直知道,百裏堯雖然從不問為什麽,從不去探究原因,但他懂得自己心。兀自記起他曾說過:你若想天下大亂,我願意煽風點火。
這一刻,沈傾歌忽然覺得怒怨之氣消失殆盡。
這一生,有這樣一個人願意守著你,寵著你,不問為什麽支持你。
輕輕一笑,握緊了百裏堯的手。
百裏堯心神一蕩,恨不得立刻離開這無聊的宴會,好好和他的夭兒單獨相處!
這邊二人目光交流,那邊牡丹洛神已完美結束,衣袖飄飛之際輕紗落下,露出一張美豔不可方物的臉。
眾人皆驚,想不到這永和公主不但舞姿優美,身段風流,還有張傾城傾國的容顏,真正是要應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炎朝永和祝皇上萬壽無疆,國運昌盛!”
永和公主一說話,所有人身子都酥了半邊,就連太子也被吸引了目光,目光幽沉,不知想些什麽。
太子妃看了一樣太子,心中微微發苦,握在一起的手指絞得更緊了。
也許是這聲音太過銷魂媚骨,百裏堯和沈傾歌雙雙轉過頭,看向場中嬌美如花的女子。
沈傾歌心中驚訝,想不到炎朝還有這般妙人,隻是……到底是太過嬌媚妖嬈了,怎麽看也瞧不出身為公主的貴氣。
永和公主——炎皇登基後過繼了幾位宗親侄女。這永和公主便是其中一位。看來,這些公主們可不是當公主養著!
她看向太子,想不到平日裏霽月般的男子手中轉著酒杯頗有興味的看向場中的妙人。
好吧,沈傾歌承認,身為女子,對於這般妙人她也得多看幾眼,何況是這些上位者。百裏玄霽注定是一方霸主,他的後宮,自然不會隻有太子妃一人。
心中難免替太子妃傷感,果然看到太子妃盡量表現的平靜,但身姿因為太過刻意而僵硬。
驀然,太子看過來,與沈傾歌的目光不期而遇,對著她輕輕一笑。
心裏正在誹謗太子,不覺幾分心虛,回以淡笑連忙收回了目光。
“不愧是炎朝國粹,真是此舞隻應天上有。永和公主人比嬌花美,皇上,可得好好犒賞一番。”
麗妃柔美的臉上滿是讚賞之色,對著皇上恭敬而又帶著幾分討巧的語氣說道。
“哈哈哈,愛妃說的是。永和公主,想要什麽獎賞呢?”
沈傾歌覺得,天晟帝難得的慈和。不過對於天晟帝沒有露出垂涎之色,沈傾歌心中的感官有了幾分改善。
像永和公主這樣的人間美色,哪個帝王不垂涎。就算不是好色,也會為了彰顯高高在上的尊貴而納為後宮嬪妃。
不過,看天晟帝將主動權拋出去,顯然是私下裏已達成協議。
會是太子麽?
沈傾歌不由得替溫和的太子妃擔憂,這樣的女人,沒有哪個男人不動心,不去寵愛。何況這樣調教出來的女子自然也會玩宮鬥,太子妃怕不是對手。
永和公主立刻拜謝道:“永和先謝過皇上。至於獎賞,永和實在不敢。牡丹洛神雖是炎朝國粹,但今日卻是辱沒了。”
“哦?此話怎講?”
天晟帝微微坐起身子,頗為好奇的問道。
永和公主眉目哀婉,令人忍不住憐惜,她目光哀怨的看了百裏堯一眼,泫然欲泣的對沈傾歌說道:“永和在炎朝便聽聞灼華郡主才情第一無人能敵,卻不想連這陛下都誇讚的牡丹洛神入不了灼華郡主的眼,甚至遭鄙夷嘲諷的目光。永和敢問,難道灼華郡主的舞蹈能在牡丹洛神之上?”
永和公主直指沈傾歌,就連天晟帝也有些驚訝,隻是看向沈傾歌二人時目光深沉。
安興候連忙起身跪倒請罪道:“永和公主年少無知,還請陛下勿怪。”
年少無知?
這次沈傾歌真正是鄙夷了一番,永和公主的年紀怎麽也在十七八,還年少無知?她隻是事不關己的抿了口茶,淡淡的瞥了眼替她招恨的某人。
某人立刻可憐巴巴的望過來。
我發誓從未見過什麽公主。
就這病懨懨的怎麽還招爛桃花!
沈傾歌嫌棄的轉過頭,雖說也不是嫉妒吃醋,但到底是剛剛大婚,就有人明目張膽來搶人,是她沈傾歌最近表現的太好人了?以為有了那個雲霄的前車之鑒,能安穩一段時日。
對於所有人的驚訝,當事人表現的無動於衷,自顧茗茶,慢條斯理的捏起一顆葡萄往口中送。
有人認為一定是沈傾歌剛才和百裏堯低語沒有聽清永和公主的話,當然更多人明白人家是赤果果的無視了。
永和公主隻覺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連收拳都是軟綿綿無力。
“陛下,果然灼華郡主是對我炎朝的國粹不屑一顧。還請陛下恩準永和與灼華郡主切磋舞技!”
永和公主淚水漣漣,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隻是那雙看著人的眼睛充滿赤誠與堅韌,讓人望著這樣一雙眼睛時無法從拒絕。
再次提到灼華郡主,沈傾歌總算是聽到了似得看向永和公主,一臉茫然。
天晟帝目光依然溫和,問沈傾歌道:“灼華意下如何?”
沈傾歌眨眨眼,想了想對永和公主慢吞吞問道:“永和公主的意思是,要代表炎朝與北轅天晟比高低?呀,這可是請戰比賽了,可怎麽好,萬一本妃輸了,北轅天晟豈不是很沒麵子?”
安興候見事情已經這般了,心中再憤怒永和公主的擅自做主,此時也隻能幫她救場,遂笑道:“請壽王妃海涵。永和公主在炎朝時便聽聞灼華郡主才情,今日見到王妃,不覺一時衝動,都是少女爭強好勝的心理作祟,哪裏能代表炎朝請戰泱泱大國。”
永和公主也沒想到沈傾歌如此鄰牙利齒,雖然她不懼與她比賽,但到底攤上國事,她也怕若贏了,天晟帝豈不是很沒麵子,或許惱羞成怒對自己有了成見反而得不償失。
“不錯,永和久仰灼華郡主大名,還請郡主不吝賜教。”永和公主說完又對著天晟帝跪下道:“求陛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