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O)不打白不打[粉紅60]
料理完衙門裏的瑣事。趙成材急匆匆雇了輛小車回家,他還惦記著要陪章清亭一起帶弟弟去方家認錯。到了家門口,卻見趙成棟還在那兒直挺挺的跪著,凍得嘴唇都青紫了,過往行人無不側目。他略加思忖,便明白了章清亭的良苦用心,心中感動不已。
章清亭見他回來,這才對張金寶笑著低語,“你可以去打回來了!記得幫我也打兩下子,出出氣!”
張金寶小聲問,“那我能用棍子麽?”
章清亭搖了搖頭,“用手吧!最好打得他鼻青臉腫,流點鼻血什麽的,但不要真把人打壞了,知道麽?”
“知道!就看在姐夫麵上,我也不會太過分的!”張金寶應了,氣勢洶洶的衝到門口,“趙成棟!你小子既然敢來,還算是個帶種的!但是今兒若不揍你一頓,小爺我實在出不了這口氣!你自己幹的齷齪事,卻讓小爺我替你背黑鍋。白白挨了一頓揍。你瞧我這身上,至今還全是傷!你自己說,我該不該打你一頓?”
趙成棟既羞且愧,低頭無語。
“你要是不吭聲,就是承認了!那小爺可就不客氣了!”張金寶一把揪著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毫不客氣的舉起右拳對著他的下頷就是狠狠一下子。
“這一下,是替我大姐打你的!”
一拳下去,趙成棟的嘴角頓時淌出了鮮血,殷紅的顏色在凍得發白的臉上顯得分外清晰。張金寶瞧著他這可憐樣兒,倒有幾分心軟了,收了三分力道,對著他鼻子側著又是一拳。
趙成棟本能的躲了一下,但被凍得僵硬的身體反應還是慢了一拍,仍是被結結實實的打了個正著,冬天血管本就脆弱,這一下子鼻血頓時噴湧而出。
“這一下,算是替我自己打的!”
張金寶出了氣,鬆開了手,反而很是大度的拍拍他的肩,“打完了,咱們還是親戚,以後還能見麵!希望你以後知錯能改……”後半句他又想不起來了,隻記得大概意思,“還能做回好人!”
他放過了趙成棟,冷不丁的張發財竄了出來,也給了趙成棟一下子,這一拳打得比較高。打在了他的眼眶上,那兒又青紫了一塊。
“這一下,是替我兒子閨女教訓你這臭小子的!你害我閨女鋪子沒了,害我兒子大病一場,老子怎麽說,也是你的長輩,打你你可別不服氣!二回你再敢這麽禍害我兒子閨女,老子跟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他打完人得意洋洋回到章清亭身邊,“怎麽樣?閨女,瞧你老子兄弟多帶種!以後你婆家人再敢欺負你,咱們一定幫著你教訓他們!”
章清亭望著趙成材,哭笑不得。這還真是把他昨兒那番話記到心裏去了,不過有人這麽維護自己,她心裏頭確實也有幾分溫暖和小小的得意。
趙成材卻是尷尬之極,這就是作繭自縛吧!不過確也是自家兄弟不對,挨打也是活該!
章清亭使勁忍著笑,淡淡的道,“行了,打也打完了,去給人方老爺子認錯吧!”
趙成材昨晚跟她說要去方家。她一早就想著又讓張羅氏買肉回來做了許多餛飩,放在外頭一個個凍得硬梆梆的,拿食盒一裝,正好提去送禮。
禮雖輕,情義重,再說大夥兒都讚好吃,章清亭也忍不住有些得意的小小賣弄一下。
上了車,章清亭才拿手絹捂著嘴嗬嗬悶笑。趙成材吩咐趙成棟跟車夫坐在車轅上,隨即進了車廂,見她笑得眉眼彎彎,當然知道所為何事,憋了半天,到底自己也忍俊不禁,到底也是掩著口鼻,不好意思笑出聲來。
及至到了方家門外,他們倆都恢複了常態,還帶了幾分慎重之色,上前敲門。
好些天沒來,這方家可是大變樣了,以前門口屋頂那些雜草全給拔得幹幹淨淨,裏裏外外打掃得煥然一新,再無從前那種頹敗之氣,想來都是晏博文的功勞了。
門口貼著新門神,大紅福字,掛著紅燈籠,很是喜慶。還有一副對聯,內容不過跟左鄰右舍抄來的,平淡無奇,隻是那字遒勁古樸。很是不凡。
趙成材不覺讚道,“阿禮倒還寫得一筆好字!”
章清亭卻搖了搖頭,他字雖好,但卻透著點蕭索之意,似是意興闌珊,看破紅塵。反倒不如趙成材給自家寫的對聯,雖然單從字而論比不上他,卻帶著份歡天喜地的積極,更符合過年的氣氛。
方明珠蹦蹦跳跳的迎了出來,“章姐,你身子大好啦?快進屋坐!”
章清亭拍拍她手,往後一指,方明珠這才瞧見趙成棟,他臉上可真跟開了染料鋪子似的,赤青黑紫的,看得慘不忍睹。
方明珠吃了一驚,再見他手裏拿著根棍子,知道是來認錯的。小嘴一撇,“爺爺還不知肯不肯讓他進屋呢!”
章清亭橫她一眼,“那我能進屋麽?”
“你和姐夫當然能進來!”她現在也隨張小蝶他們管趙成材叫姐夫了。
趙成材回頭囑咐,“成棟你就在門口跪著,我沒出來叫你,不許起來!”
趙成棟反正今兒也跪了一天。不在乎多這一會子了,老老實實的跪下,等著挨板子。其實說起來,他也知道張家父子手下留情了。瞧張金寶現在還傷成那樣,當時不定受了多重的傷。可捱他們幾拳沒問題,可打哪兒不好,為什麽偏打臉呢?趙成棟暈乎乎的還不明白。
章清亭和趙成材跟方明珠進了屋子,方德海正跟晏博文在炕上下棋呢!見他們來了,很是高興,趕緊就往炕上讓,“丫頭。快上來坐著!你這才好,怎麽就想著過來了?”
章清亭笑道,“我這就是才好,方得來尋你呢!這十五也快完了,您老可得打點起精神,跟我幹活去!”
方德海哈哈大笑,“你這丫頭,每回找我就沒好事!大過年的也不叫人安生,說吧,都進行到哪一步了?要我再上哪兒赴湯蹈火去?”
“開玩笑呢!”章清亭把食盒捧上,“這兒是我做的餛飩,跟外頭弄的不大一樣!知道您是吃慣好東西的看不上眼,不過嚐我個心意罷了!”
一見到吃食,方德海職業性的拈起一粒端詳著,“噯!丫頭,你這做法不是本地的,倒象是南康國那邊的做法,這餡裏是不是還加蝦仁了?”
章清亭聽得有些心虛,趙成材卻是無限佩服!什麽叫專業?這就叫專業!都不用掰開看,就能猜出餡料如何,“正是!您老怎麽知道?你們一會兒嚐嚐,味道鮮著呢!”
方德海似笑非笑的瞧了章清亭一眼,把那粒餛飩扔了回去,不再追問了,“行啦,我收了!明珠擱外頭凍著去,晚上咱們就嚐嚐你章姐姐的手藝!也把咱們做的幾道小菜拿出來亮亮!”
章清亭知這老頭放過了自己,放下心來後立即賠笑著拍馬屁,“我那點四處學來的微末伎倆怎麽能跟您老比?那不是沙石和日月爭輝麽?”
“少油嘴滑舌的!”方德海白她一眼,“說正經的,那地的事情你辦得怎麽樣了?”
章清亭瞧著趙成材,“你先說這個事吧!”
難道還有別的事?方德海沒有問,先聽趙成材把和婁知縣談定的建築包工及開學堂的事情說了一遍。
趙成材還告訴他們一個好消息,“婁大人說,不要咱們用本金賣,就按平價賣給衙門。不過要是那樣的話,我就想著咱們不如給學堂添置些桌椅板凳。種些花樹,這些所費不多,又讓他們直接就能用,也算是給紮蘭堡的孩子們做些好事了。”
方德海和章清亭俱都點頭,“確實應該!隻要能得官府的庇護,還有錢賺,這些小小的開銷又算得了什麽?”
正好晏博文泡了兩盞香茗給他們送來,趙成材倒很是大方的道,“阿禮,這回可真謝謝你了!果然讓你說中了,婁大人不日就將上京敘職了,所以才這麽痛快的應承了下來。”
聽到上京二字,晏博文的眼神微微跳了一下,隨即又掩飾了過去,“那他走之前,能給咱們把此事辦了,倒真是功德一件!趙大哥你這個主意想得很好,不過也得趕緊時間把契約先訂了,日後就算是換了官員,也不至於反悔了。”
趙成材點頭,“你這個提醒得很及時,我回頭就去辦!不過娘子,那你也得抓緊時間籌銀準備開工了。”
章清亭點頭,“這個交給我了!之前就是等你把衙門的事情敲定,我才好開口向人家借錢。要不,就是借了錢也不敢動工。”
方德海道,“那盡快把學堂的設計圖紙也敲定了,咱們十五過後就開幹,我都瞧過了,十七就是好日子,宜破土。要是錢的事情能解決,咱們就趕緊開幹!這些天,我也在家裏琢磨了個心思,說給你們聽聽!”
這老頭又有什麽鬼主意?瞧他笑得跟老狐狸似的,定是又想到什麽對自家有利的事了,章清亭很願意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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