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做事的人沒有感覺,可那些個看客,卻有些尷尬了起來,特別是那客棧門口擺著小攤做生意的人,那滋味,沒得說,就是嗖嗖嗖的三下,三道人影便從眼前一閃而過,那雙眸子都有些被閃花的感覺,黑影什麽的,異常的明顯。
當然了,這一點不重要,比起這人影來,其實還有一樣東西過得還要快上幾分,時光匆匆,當你以為它頗長的時候,卻在不經意之間,發現它已經從你的手指間的夾縫中溜走了去,就像此刻的寒潭衣,又有些倉惶了起來。
那墳墓之類的,就在眼前,認了爹的時候,他這顆心已經覺得別扭得很,這一刻,還的來認個娘,這可讓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倒是獨孤夢,表現得很接地氣,兩座墓,一左一右,並排而立,對比起來,和周圍的那些凸起也沒有什麽太大的不同,感情土堆碎石之類的,也就隻能構造出這麽個模樣來,小妮子斜坐在墓碑之前,那雙手,緩緩的撫摸著上麵的字眼,就連那頭也依靠著,臉龐上,那一抹笑意,淡淡的,有一種撒嬌的姿態。
女兒家,原本就是如此,她們的心思自然要比男人細膩幾分,有的時候,就算是男人也有這樣的心思,也決計不會輕易的表現出來。
“你一向很喜歡和伯母說話的,怎麽了,今天什麽都說不出來嗎?”或許是察覺到了寒潭衣的異樣,獨孤夢有些關切性的問道,其實這也很正常,對於一個什麽影響都沒有的存在,任由誰開口都不叫困難,被她這麽一問,寒潭衣的目光,又斜瞟著那墳墓,上麵雕琢的寒門柳氏四個字,異常的顯眼,可任由他怎麽想,卻想不出自個和她有半分的關聯,所以這一刻,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就隻能保持這一種無為的沉默。
“我是不是很不孝,身為別人的兒子,卻忘記了母親長什麽樣,忘記了以前的一切,甚至連自己都?”說到這兒的時候,寒潭衣又停了下來,是非對錯這種東西,原本就不是那麽容易說得清楚的,他不過隻是因為意外才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你有這樣的心思,伯母就會覺得很滿足了,放心吧,過去的東西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這一刻獨孤夢的心思有些複雜,一個人若是忘記了過去,的確是一件讓人傷感的事情,可如果過去的種種讓人更加的難以接受,那還不如忘記了好一些,她這話,雖然是用作安慰,可終究說得有些違心了,到最後,也隻能停了下來,目光瞅著對方的時候,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才好。
反倒是寒潭衣,突然間像是想明白了什麽一般,他的臉頰之上,那一抹傷感很快便消失了去,喚出一縷笑容來,雖然看起來有那麽一絲的偽裝,但這好歹是一個新的開始,不是嗎?
“想不想得起來,其實也沒有什麽關係,就現在這樣,不也是挺好的嗎,人活著又何必為了過去而做無用的糾結呢?”坦然是一件好事,不過這般自然的從寒潭衣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還是讓人有些無法接受的感覺,獨孤夢不由得怔了一下,她的目光停留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很快,便有笑了起來:“是啊,太執著了,未必是什麽好事,你能夠想得這般明白,我也就放心了不少,來,還是給你娘去上柱香吧,這麽久沒聽見你說話了,估摸著她也想你了吧!”
寒潭衣的動作並不是很快,即便是打定了主意,他也需要一個時間來醞釀一下情緒,而就在那蹲下去的一刹那,獨孤夢的聲音,有些嗬斥般的在他的耳朵旁響了起來:“是誰?”
這聲音來得突然了些,還真有點嚇人的感覺,寒潭衣原本的動作,自然而然的被她所打斷了,回過頭來的時候,見獨孤夢的神情比較緊張,那眼神也筆直的盯著那林蔭路旁,似乎在尋找著什麽一般,可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那兒什麽都沒有,除了那順著風不停搖晃的樹葉發出的微微響聲之外,看不出絲毫的異樣?
若真有什麽,那獨孤夢的反應倒也正常,可什麽都沒有,反倒讓人放心不下,寒潭衣自然有些擔憂的問道:“怎麽了,你看到什麽那?”
“剛才有個人影似乎從那樹下一閃而過,可我仔細看時,又什麽都沒有,難不成是我眼花了嗎?”獨孤夢有些不敢相信的姿態,那眼神轉向寒潭衣的時候,似乎想要得到對方的驗證一般,這一刻,寒潭衣倒有些糊塗了起來,他的眼神依舊停留在那個方向,卻依舊什麽也沒有能夠發現。
“有可能是,有可能不是?”寒潭衣思緒又凝重了起來,他這話也說得讓人糊塗,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又有什麽好可能的,感情是拿捏不住?至於獨孤夢,對於這個男人的言語,也有些不解,當然了,自個說的話,寒潭衣也沒有想要讓對方去猜:“我前兩天也看到這樣的一幕,當時還以為是自個眼花了,可今天你也看到了,這可不是什麽巧合,難不成是有人在暗中的跟著我們?”
有人跟著我們,獨孤夢的腦子裏,也閃爍過這樣的念頭,可很快,她便排除了這樣的想法,論起武功身法,就算是放眼整個天下,也沒有幾個人能有她這般的能耐,就算是比她高上幾分,也決計不可能逃得過她的眼睛:“這不太可能,就連我爹,還有道,都不可能擁有這樣的能耐,這江湖上,應該沒有人能有這樣好的武功身法。”
她本來是想說道天風的,可這個道字一出口,便察覺到有些不妥,硬生生的將那剩下的字眼給壓了下去,好在寒潭衣的注意力壓根就沒有在這一點上,倒是沒去做任何深究,獨孤信陽的功夫到底有多高,他也不清楚,但獨孤夢這般的肯定,也無從去懷疑,所以這一刻,寒潭衣有些沉默,也不知道該去說些什麽才好。
“或許,真的是眼花了吧,那有什麽人影的,用不著太在意,潭衣,你還是趕緊給你母親上柱香吧!”這般的毫無目的的揣測下去,可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獨孤夢自然也不願意這個男人在這方麵做過多的糾纏,這想得多了,不知道會冒出些什麽奇怪的念頭來,到時候指不定連以前的種種都帶了出來,那可就枉費了這一番安排了。
可他們又那裏知道,就在這一刻,那樹丫之上,一對眸子正透過葉麵之上的縫隙,朝著這邊瞧了過來,因為有阻隔的緣故,臉色容顏到底是什麽模樣,著實看不清,但那目光裏,那種狐疑的姿態,卻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
那速度,極快,似乎並沒有任何的停留,三道身形,四五天的時間裏就已經奔出了數百裏之遙,雖然是緊緊的跟著,不願意被落下,但那距離,卻始終保持這數裏的樣子,畢竟靠得太近的話,會很容易被發現,那自個的目的,恐怕就很難如願。
好在他們都有各自的特點,就算是離得稍微遠了幾分,想再捕捉到那痕跡,也不是什麽太困難的事。
跑在最前方的,無疑是那個怪人,而一前一後跟著他的,自然是宮家兄妹,之所以說他怪,也不過是在宮韶華的眼中而已,中原之地,已然十分酷熱,更何況眼下已然接近腹地位置,過可湘江再往上去,可就是青州的地麵了,可偏偏的,他的身上去穿著一件偌大的黑色袍子,將自個捂得嚴嚴實實的,除了那張臉,還有那一頭的白發之外,其他的什麽也看不清。
上了年紀的人,才很容易有故事,這一點原本就是顛不破的真理,也不知道是不是快接近目的地的緣故,原本急切奔跑著的他,已然放慢了腳步,顯得十分的悠閑,逢茶攤便坐,逢酒館便進,就像是閑暇之下,專程來旅遊一般。
當然了,這樣的舉動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宮韶華,無論是誰,也不會為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在這般酷熱的季節不辭數百裏奔波趕到這裏來,而且,這時間堆得久了,宮韶華還發現了他的一個怪性子,更是將這種揣測的肯定又加深了幾分。
他喝茶,要那種最苦的,而喝酒,也要那種最烈的,可不是因為喜歡,隻是舍不得花費那錢,有的時候,就算是一兩個銅板,他也要和那店小二什麽的,爭執上好一陣,這樣的一種人,隻有兩個可能,要麽是窮鬼,要麽就是有所圖謀,可以排除的是,他絕對不會是前者,畢竟沒有那個窮鬼能夠在腰間懸掛上一枚價值千金的玉牌。
可如果是有所圖謀,那他這般做到底是為了什麽呢,宮韶華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個答案來,有的時候,他甚至覺得,與其說是自己在跟著那怪人,但不如說是對方刻意引他前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自己作為這枚棋子,又到底有什麽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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