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來得無比的迅速,在這山林之間穿梭的時候,居然沒有絲毫的聲響,那腳尖,雖然挨著了地,但給人的感覺,卻隻像是輕點了一下,便又離開了一般,入夜之後的環境,自然顯得十分的昏暗,黑蒙蒙的,什麽也看不見,普通人行進應該相當的困難,可卻對他絲毫沒有影響,而那目的地,轉瞬之間已經到了眼前。
那應該是一間小木屋,燭光透過木板縫隙透了出來,雖然顯得很微弱,但在這樣的環境裏,卻依舊十分的刺眼,離得近了,隱約的能夠聽到陣陣的絲弦之音,雖然不大,但卻十分的輕靈,調勢也顯得極為平緩,讓人聽著都覺得很舒坦,連那原本很急切緊張的情緒,都不由自主的放鬆了幾分。
“辦妥了?”那琴音雖然沒有停止,但當來人站定在門外的那一刻,裏麵的人突然間開口問道,那語調也不大,就像是兩個老朋友之間的交談一般,顯得十分的平和,讓人察覺不出是絲毫的異樣。
東方明月明顯的頓了頓身子,他原本想要推開門走進去的,可那手觸及到門身的時候,他的舉動突然間停了下來,那嘴角上挑,有些輕笑的姿態,像他那般的人物,居然會被一個小妮子說服,這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但直覺告訴他,這花蝴蝶是斷然不能小覷的,如果有什麽閃失,指不定自個這條老命都要交代在她的手上。
這般長他人威風滅自個誌氣的心思,就算是有,他也不願意去承認,更別說當著人麵去承認了,可就算是再怎麽的不情願,躲不了的,那也無可奈何,所以這一刻,他就讓自己站在門外,那心裏麵也盤算著該怎麽去應對這樣的場景才好。
“辦是辦妥了,我隻是不明白,郡主和齊王爺明明是親兄妹,為什麽還要這般的做?”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決定問到,花蝴蝶若是肯回答,那自然是好,多了解一些,自然也就能夠掌握她的性子,說不定還能從中套出一點軟肋來,若是日後真有彼此鬧翻臉的一天,也好多一點籌碼不是。
這雖然是一種打算,可也不盡然,因為東方明月心裏麵很清楚,他和這妮子原本就不是同一路人,總有一天,彼此之間會走到分叉點的,不過依著眼下的光景,顯然還沒有到時候,大夏古玉也好,那富可敵國的財富也罷,終究都有它的軟肋,過於太平的天下,想要借力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否則他也用不著尊稱花蝴蝶為什麽郡主之類的,還做起那聽命於人的勾當來。
“他是他,我是我,賭場上都還沒有親父子,誰又能在權力麵前把持得住,再說了,我們之間若真是親兄妹,或許我還會考慮幫他一把,可現在!”說道這兒的時候,花蝴蝶明顯的頓了一下,她那語氣一轉,有些反問的姿態:“夏無涯若真是你兒子,你或許會留下他,可他若不是呢,一旦你目的達到,他還會有好果子嗎?”
這個反問,東方明月的心裏麵自然有答案,而且是一閃而過,沒有絲毫的猶豫,他沒有再答話,但腦子裏卻有一個聲音在尋思道:“感情這小妮子看得這般的通透,她若是成功了,又怎麽會輕易的放過我,不過以她現在的能耐,倒不能夠拿我怎麽樣,等她與夏無涯那小子,替我打通了齊王府和中原武林的枝節之後,我在慢慢的收拾她,想起來,倒是夏無涯那小子,非得著了她的道不可。”
癡情未必是什麽壞事,可要是選錯了人,這一生就活得悲哀了,這一點,年輕人看不透,像東方明月這般的年紀,多少還是要清楚幾分。
“那郡主殿下,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辦,你覺得道老鬼還有齊王會去嗎?”既然彼此都明了,那就用不著在這樣的事情上深究下去,所以很快,東方明月的言語就往那主題上轉移了去,即便是各有各的盤算,可在這船還沒有靠岸之時,他們都必須待在一起,一條船上的人,就算是心再不合,還是要朝著一個方向去的。
“隻要大夏古玉在我們的手中,他們自然就會聽由我們的擺布,之所以將會麵的地點選在青州以東,那裏是齊王府的地盤,這樣做的話,多少會讓我那哥放鬆些警惕,更方便我們動手一些,現在,你也拿出你手中的王牌了吧!”琴聲依舊,前半段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可說道那王牌兩個字的時候,那調子一下子拔高了很多,猙獰之感十足,錯錯雜雜下,就宛若那將軍令一般,每一下彈動,每一抹琴音,都硬生生的撞擊在東方明月的心坎上。
“王牌,郡主你說什麽呢,老夫怎麽有些糊塗了?”那臉色,有些難看,不過彼此之間隔著木門,倒也看不清楚,他說話的速度依舊不快,而且沒有絲毫的波動,若是換做了旁人,還真當東方明月這言語,是從內心發出來的一般,沒有絲毫的隱藏,可花蝴蝶卻不是那一般人,她做事什麽的,向來都謹慎得很,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是決計不會開口的,所以這一刻,她的神情,依然顯得十分的鎮定,那拔高的琴音,很快又放了下來:“東方伯伯,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既然到了這一步,彼此還隱瞞作甚,你若是想要得到齊王府和中原武林的助力,那我就必須掌握齊王府的實權,而夏無涯,也必須成為祁連山的新主人,如果侄女沒記錯的話,昔日暗門解散的時候,還有幾個暗人的行蹤,一直不為人所知吧?”
“你果然比你哥更得先輩真傳一些,要知道,當年那場陰謀,也是由你們蕭家一脈醞釀而來的,伯伯我現在就去安排就是,隻要他們一出手,準保讓那道老鬼和蕭景昊,有來無回!”屋外的聲音,又輕輕的響了起來,很顯然,是東方明月已經離開了,而這一刻,花蝴蝶仍然盤坐在原地,她的手以及沒有從那古琴之上離開半分,琴聲悠揚之間,又和最初的調子沒有任何的區別,唯一有的變化,就是她那張臉上所浮現出來的笑意,又明顯了幾分,甚至還有種淡淡的得意姿態。
陰謀這種東西,大抵都是在黑夜中醞釀的,這一點原本不假,可也並不是所有的夜,都讓人覺得恐怖,至少此刻在那望月穀內,氣氛倒是十分的活躍,篝火燃燒得正旺,斜照著所有圍著他的人,不停的跳著些異樣的舞蹈,之所以說異樣,那是因為寒潭衣壓根就看不明白他們到底在做些什麽,甚至那氣氛到了**的時候,那嘴裏麵冒出來的言語調子,也讓他一塌糊塗。
他就呆呆的坐在原地,不想去摻和,那美酒美食,鋪滿了整個桌麵,品嚐起來也是別樣的享受,反倒是獨孤夢,原本還陪著他坐在一塊的,隨著那氣氛的活躍,也加入了所謂的狂歡之中,那張臉上,滿滿的都是發自內心的笑意,就像是先前發生的那一幕幕,壓根就不曾出現過一般,這樣也好,少了些煩惱,人自然也能活得快活一些。
不停的旋轉著,當獨孤夢的身形,正好到了寒潭衣對麵的時候,這個少年人就仿佛被那氣氛所感染了一般,那臉上也微微的笑了笑,基調顯得十分的自然,沒有半縷的偽裝,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他這樣的神色,獨孤夢原本就布滿笑意的臉上,無疑更加的燦爛了幾分,甚至那對眼睛,都忍不住的輕輕的眨動了幾下,就像是刻意這般做一樣。
眉目傳情之類的字眼,他一下子就想了起來,雖然放縱了幾分,但無論如何,這樣的舉動他也覺得有些難以承受,整個臉本能性的避了開去,這一轉,可有些了不得,隻感覺自個的眼裏,似乎有一道身形一閃而過,去得異常的迅速,可當他定下神來,仔細去看的時候,卻又發現,什麽樣的東西都沒有!
“難道我剛才眼花了不成?”寒潭衣暗暗的思索到,的確,以現在這樣的光景,那火光燈光交替之間,雙眼難免有些昏亂之感,看錯之類的舉動,也算是情有可原,想到這兒,他的目光又朝著那邊瞧了瞧,就像是在為自己的揣測做驗證一般,果然,目光所及之處,依舊是那該有的模樣,並沒有任何的異樣。
“你在做什麽呢,別發呆了,一起過來玩唄!”或許是察覺到寒潭衣這抹異樣,獨孤夢的身形,就在他疑惑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跳到了他的身邊,伸出手,就這般的順勢一拉,也不管對方願不願意,硬生生的將他拉倒了人群之中,這樣的一幕,還真像極了情侶之類的身份,那些個看客,也自然是樂得起哄,一時間,整個氛圍比起先前來,又更加的熱鬧了幾分,這樣的情景熏陶之下,寒潭衣就算是覺得再怎麽的別扭,被那些個聲音動作一染,也自然而然的,很快便融入那環境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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