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對不起她!”這個念頭來得很是凶猛,像寒潭衣這樣的人,到底還是逃不了一個情字,被這麽一震,就算是霓彩兒沒有追上來,他都有些遭受不住,整個人站定的時候,那神情都顯得有些迷茫了起來。
基本上就是在等這個時機,霓彩兒手中的長劍來得很快,快到寒潭衣壓根就無法躲閃,隻一瞬間,那長劍就洞穿了這個少年人的身軀!
鮮紅色的血跡,順著那劍刃不住的滑動了下來,異常的顯眼,任由誰,被這疼痛的感覺一刺激,也清醒了過來,寒潭衣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那長劍,有一種不敢相信的味道。
雖然是不同的兩個人,卻偏偏刺中的是同一個地方,隔著那破碎的衣裳,隱約間還能看見昔日的傷痕,蘇老頭猛的這麽一震,也不知道那兒來的力道,硬生生的將道天風逼退了幾分,他身形一個跳躍之間,已經到了寒潭衣的身前,將這個搖搖欲墜的少年人攙扶了住。
比起武功來,無論是招式還是靈力,蘇老頭都決計不會是道天風的對手,即便是有龍髓的加成,也要差上許多,之所以兩人還能鬥上這麽多個回合,後者多少還是有些放水的姿態。
對手雖然是蘇老頭,但在道天風的眼中,卻把他當做了寒潭衣一般,以至於蘇老頭抽身而去,他都沒有想要追上來的意思,那身形隻是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的時候,那臉上甚至有些痛苦浮現了上來。
“四年前的那一劍沒能要了你的命,而如今,看你這小子還能不能那般的幸運!”霓彩兒依舊是那副冷嘲熱諷,甚至那言語中還有幾分得意的味道,抽出那長劍的同時,她的手,順勢在那劍刃之上抹了一下!
血跡,異常的顯眼,但比起她那舉動來,卻還要遜色幾分,嘴唇未啟,舌頭緩緩的在那手指上吸允了一下,似乎像是很享受這腥味一般。
“卑鄙,無恥,身為江湖人居然使出這樣的手段!”那手快速的在寒潭衣的身上點了數下,試圖借助著這樣的方式替他止住那不斷噴湧而出的鮮血,但那劍身洞穿的傷口極大,他這般做的用處也不大,這心中怒氣暴起,指著那霓彩兒便開罵到。
這樣做原本就沒有什麽用,像她那般能毫無聲息的潛藏在藍蓮教達二十年的人,這顆心早已經變得冰冷,雖然還不到鐵石心腸,什麽都不在乎的地步,但是能觸動她的,到底也不會太多了。
所以這一刻,霓彩兒不但沒有絲毫的生氣,甚至先前那種得意的神色還更加的明顯了幾分:“卑鄙?無恥?那又如何,隻要能夠達到目的,手段即使再卑劣又有什麽關係?”
這一聲反問,別說是蘇老頭了,就連那一幹的江湖人,眼中也滿滿的都是不屑,武德二字,原本就是武林的根基所在,此刻若讓她這般的言語成讖,那豈不是一種**裸的挑釁,就連沈城壁這般恨不得藍蓮教就此全教覆滅的人都覺得有些不齒,更別說其他人了。
可他們也隻能看著,畢竟還有那道天風在,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們去忘加幹涉,更何況,那霓彩兒原本就不是什麽普通人。
前任齊王妃的身份,蕭景昊名義上的母親,雖然齊王府和整個江湖的關係並不大,但卻到底讓人無法去忽視,再說了,就剛才對方所流露出來的那一手功夫,也不是誰都能夠比得上的。
好管閑事之類的舉動,還是要先衡量自己的斤兩才是,若是力有不逮,那就是給自己憑空的招惹禍端,這可就顯得太不明智了,所以這一刻,雖然個個的心裏麵都滿是輕蔑,卻沒有誰願意光明正大的表現出來。
或許,道天風是唯一一個有能耐去幹涉的人,可他卻不能,因為那霓彩兒的話,他也分不清對錯,即便是這心裏麵不認同,可自己不也是幹過很多違心違義的事情嘛,讓一個本來就是小偷的人去指責別人偷了東西,這難道不是一種天大的諷刺嗎?
說不出,也做不到,這一刻,或許留給他的應對方式,就隻有沉默二字罷了!
“說什麽中原武林,原來都是這般欺世盜名,敢做不敢說的宵小之徒!”猛然間一個輕靈的聲音傳了來,硬生生的將道天風的沉默打斷了幾分,眾人的目光也自然被來者吸引了去。
說話的並不是別人,正是獨孤夢,她原本一直站在藍蓮教眾侍女的身後,身形相差無幾之間也自然沒有人會特別去注意她,這般光景之下冒了出來,那南疆之地特有的環境,原本就和中原不太一致,所以粗看之間雖沒有太大的區別,但細瞧之下,那五官之中的差異還是相當的顯眼。
“我當是誰呢,獨孤家的小妮子,你老子從中原武林偷走那半本蓮心決的時候,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哦,差點忘了,他現在也隻敢躲在那南疆之地,當自個的縮頭烏龜,卻讓你這麽個乳臭未幹的小妮子到這中原來,怎滴,你此刻出現在這裏,不也是為了那半本蓮心決嘛,又來裝什麽清高?”被獨孤夢那麽一說,霓彩兒多少有些怒氣上湧的感覺,不過她那張臉上,卻看不出來半分,想來是這些年的磨練早已經讓自個到了喜怒不言於色的地步,甚至這話,很快就反駁了回去,一字一句都精煉得很,剛剛說中了獨孤夢的要害。
無論怎麽說,當年獨孤信陽幹出那般乘火打劫的勾當那都是不爭的事實,整個中原武林早已經傳爛了的,沒有什麽好去辯解的,她心裏麵就算是再怎麽不喜這個父親,但老子就是老子,這關係不是說斷就能斷的,當然了,如果說這一點還可以推脫幾分的話,那麽霓彩兒那後半句,她還真有些無從應對的感覺。之所以拜水玲瓏為師,不正是打著這樣的算盤嗎?至於這般做的目的,倒顯得不那麽的重要了。
“怎麽了,不說話那,自個有汙點,就偷偷的找個地方躲起來嘛,又何必這般出來丟人現眼的,現在知道這滋味不好受了吧,還是你老子聰明,躲在那偏遠角落裏,打死也不出來,別人就算是在怎麽的指著他後背罵,他也聽不見!”見獨孤夢一時語塞,霓彩兒自然也就知道她的心思,這話也就說得越發的難聽,越發的具有挑釁性,一時間,那小妮子原本還挺高傲的性子,就像是被人戳到了軟肋,拿到了七寸一般,連帶著那頭都低埋了幾分,有些不敢去正麵回應的姿態。
說實話,獨孤夢一出現在中原就大鬧武林會,自然有些不受待見,可不知道怎麽的,到了這一刻,基本上在場的人投向她的目光中,都有那麽幾分同情的味道,畢竟要從這兩個人中選出一個不悅的人來,那霓彩兒還要更甚幾分,隻是礙於她的身份和自個的站位,都不情願去表現出來罷了。
“小侄女,你不要和她無故的糾纏,你畢竟太年輕了些,又怎麽能鬥得過她那一張嘴,眼下的局勢可對你們不怎麽有利,還是抓緊機會趕緊逃才是,要不然他們倆非死在這兒不可!”基本上在獨孤夢的情緒處於最糾結的時候,一個蒼老而又熟悉的聲音傳了來,不用去分辨,她也知道是誰在說話,那目光,微微的朝著道天風所在的位置瞧了去。
隻見這個老頭子,此刻仍舊是那一幅嚴肅中帶著點哀傷的容顏,並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讓她又有些糊塗了起來,按理說,這一場剿滅藍蓮教的舉動原本就是他策劃出來的,又怎麽會在這般關鍵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呢,當剛才那聲音,卻又那般的清晰,絲毫做不得假,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他畢竟管我叫過師傅,我又怎麽忍心他死在我的麵前呢,我已經錯過一回了,可不想這一次再錯,如果你們抓緊時間,或許他還有得救,你說對吧,水蓮花?”興許是看出了獨孤夢那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困惑,道天風的言語再一次在她的腦海中響了起來,隻是那最後的一句話,卻不是說給她聽的,至於那其中的意思,獨孤夢也弄不明白。
此刻的局麵,誰強誰弱,已經沒有半分的懸念,像道天風這樣的,一是用不著耍什麽手段,二來他也不是那般低劣的人,看起來,這樣的話應該是出自真心才是,沒有什麽好去懷疑的,隻要他不出手阻攔,或許逃走這樣的舉動,也不是沒有機會。
想到這裏的時候,獨孤夢再無半分的猶豫,對於水玲瓏而言,她除了替代父親有半分虧欠之外,多少還管她叫一聲師傅,時間雖然不長,畢竟名義還在,至於寒潭衣這般的癡,蘇老頭那樣的忠,也讓她頗為感慨,若真的就這般的死在這兒,她的心裏麵還真覺得有幾分可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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