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任務交給你,體力活,你還有沒有力氣去做?”顧七站在二樓,低頭對德裏克說道。
警長已經快要壞掉了,再不找點事做,要麽神經錯亂——全瘋,要麽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半瘋。
德裏克點了點頭,他現在除了幹力氣活,什麽也做不了,最好是那種單調、枯燥,但是需要集中注意力的事情。
顧七把德裏克的手槍拿出來,取出彈夾,把槍膛裏的子彈褪出來,從樓上拋了下去:“把這當作錘子,不停的敲窗子玻璃。”
“不是說敲不壞?”德裏克接住槍,抬頭問道。
“要讓那些屍體出來就必須解除能力,否則門打不開,在解除能力的時候,玻璃是可以敲壞的,如果敲出足夠大的缺口,我們就能隨便出入了。”顧七回頭看了一眼克勞斯。
克勞斯仍在逐一搜索房間,模型屋除了能把他們困在這棟房屋裏外,還在保護著讓他們手機失去作用的那個人,克勞斯開不了門的話,他們真的可能被困死在這裏。
門是擋不住魂靈或凶靈的,除非是諾克斯堡的金庫大門,七層厚鋼板疊加起來,厚度超過一些住房的衛生間寬度,肯定是穿不過去的,但這種住房的門,就算是特製的也不可能有多厚。
問題是……事情真有那麽簡單嗎?
為了避免他們叫人或被追蹤,特地讓人躲在這裏,讓他們使用不了手機,又用模型屋保護那個人,順便困住他們,還特地放些惡心的屍體在屋子裏。用來攻擊他們?
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要讓手機用不了,一個信號屏蔽器就可以搞定,要對付他們,上炸-彈不是更好嗎?就算炸不死,至少也讓他們受不輕的傷。簡單、粗暴、直接、有效,根本沒必要弄成現在這樣。
這些人可是用巧妙的方法把他們引到這裏來的,而且設的還是個顧七踩中了也不會跑的陷阱——他不會放著潛在的危險不管。
能設計出這種陷阱的人,怎麽可能用這種笨拙的終結方式?這就像地雷忘了放雷管、捕獸夾忘了裝彈簧、陷坑忘了抽梯子,哪怕設置陷阱的地點再好、再隱密,也抓不到獵物。
顧七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他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但是又看不出什麽疑點來,所以才讓克勞斯檢查那些房間。出不去,至少要把屋子裏的威脅排除了。
克勞斯可以穿門,不能穿牆,摸著牆走就能找出秘門、秘道、秘室,比人去檢查要方便得多。
…………
德裏克拿著手槍去敲窗子了,屋子裏響起了“呯呯呯”的聲音,很有節奏感,偶爾會夾雜著一聲巨響。那是屍體撞門的聲音,每次出現。德裏克都會一哆嗦,漏了半個拍子。
佐倉健二又回到了二樓,站在欄杆後麵,隨時準備跳下去,看著克勞斯出出進進,他問道:“我還有個疑問。既然不是時間加速,那些腐爛的屍體又是怎麽回事?在冬天,要爛到這個程度可不容易,得花不少時間,小安德魯是三十小時前死的。如果錢德勒家的人在那之前就死了,又是誰和他一起打的牌?”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苗儀接口說道:“還有小安德魯的死因也不明確,如果禱師要殺他,直接用能力就是了,何必用悶死這種費時費力的方法?”
顧七搖了搖頭:“我還沒想通這些問題,除此之外,還有那些腐爛屍體的造型問題,是誰把屍體擺出那些造型的,又是怎麽把屍體固定住的。”
“對啊,好多不合理的地方,從哪一點開始思考都不清楚。”佐倉健二靠在欄杆上,看著天花板。
“會不會是什麽障眼法?就像李雲聰的那種,或是直接作用型能力,擾亂我們思緒之類的。”苗儀看打了個哈欠。
“不排除這些可能,也可能是對方故意弄出這麽多不合理的地方,擾亂我們的思緒,目前有兩個人露麵了,一個是模型屋,一個是控製屍體的人,但是都無法對我們構成威脅,對方用給我們設了陷阱,說明對我們有充分的了解,不可能不知道這些能力困不住我們。”顧七忽然想到了什麽,但是沒能抓住,那個念頭一閃而過。
佐倉健二和苗儀都在思考著,沒有立即接話,奇怪的是,顧七的話音剛落,屋子裏就變得死一般的寂靜。
不知為什麽,德裏克警長停止了敲擊。
兩人一貓同時抬起頭來,互相對視了一眼,佐倉健二立即跳到一樓,衝進客廳。
顧七扶著攔杆往下看去,因為角度問題,他看不到客廳裏的情形,隻是在等待佐倉健二評述情況。
可是,一分鍾過去了,什麽聲音也沒有。
“情況不太對啊,那家夥弱歸弱,可是要悄無聲息的製伏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肯定是中了什麽能力,我下去看一眼,你在這裏等我。”苗儀說著從顧七肩上跳到地上,跑向樓下。
“不要進客廳,先看清楚情況再說。”顧七站在原地,如果佐倉健二遇到了危險,他忙著去救,很可能一起失陷,讓苗儀去看情況是最好的,因為很多對付人類的能力對貓是無效的。
苗儀下了樓梯,放慢腳步,試探著往客廳裏看去,像是準備捉老鼠一樣。
“他們都定住,不動了。”它沒有進客廳,抬起頭來對顧七說道。
“和那些屍體一樣?什麽姿勢?”顧七皺著眉問道。
“德裏克還拿著他的槍,準備敲窗子,啃雞走向德裏克,轉頭看著窗外,就這樣定住了。”苗儀看著客廳向顧七描述。
“共同點就是看著窗外……”顧七想了想,說道:“你跳起來看一眼,外麵是不是又來了一個人,不要跳到什麽東西上,保證你能落下來。”
苗儀點了點頭,來到門廳裏的窄窗後,也就是先前佐倉健二發現的那個窗口,猛的向上一躍,看了外麵一眼。
果然有第三個人,但是在看到那個人的同時,它身體一僵,腦子一片空白,再恢複意識時,它已經躺在了地上。
“果然!來了第三個人,而且一看它,我就失去意識了!”苗儀想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顧七,卻發現自己沒辦法張口,也沒辦法動彈,連眨眼睛都做不到。
接著,顧七出現在它視野裏,蹲下來,對它說道:“如果你有意識,能聽到我說話,就動一下眼珠。”
苗儀用力轉動眼珠,它覺得自己的眼珠動了,可從顧七的眼神來判斷,他並沒有看到,轉動眼珠可比眨眼睛要簡單多了,就這麽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做出來,苗儀知道自己也被定住了。
過了十多秒,顧七又站起來,走到旁邊蹲下來,苗儀這才看到那裏有一雙腳,是佐倉健二的,而更遠處躺著德裏克,雖然躺在地上,姿勢卻和坐在椅子上一樣,仍拿著手槍、抬著手,打算去敲東西。
顧七重複了對苗儀說的話,又在地上蹲了十多秒,起身走到德裏克身前,用英文再次重複了那句話。
同樣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苗儀又看到顧七站起來,轉頭問道:“也沒有密室?那二樓暫時不用去管了。”
苗儀知道顧七在和克勞斯說話,顯然克勞斯沒有找到人,問題在於,它為什麽看不到克勞斯?
這個發現讓苗儀感到了不安,它更“用力”的去看,想要看到克勞斯的魂靈,或是顧七的白鏈,哪怕看到個極淡的影子都行,可惜努力了好半天,它什麽也沒看到。
接著,顧七離開了它的視線,再然後,響起了下樓的聲音。
“你可千萬不要往窗外看啊……”苗儀這樣想道,不是看不起顧七的智商,而是希望自己能發出聲音來。
它還是沒能說出話來,但是樓下出現了“嗒嗒嗒嗒”的輕響,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敲桌麵一樣。
“看來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在用鎖鏈當雷達行動。”苗儀這麽想著,閉上了“眼睛”。
黑暗中,有微弱、柔和的白光,二樓有三處,排在一起;一樓有兩處,離得比較遠。
“原來,我剛才是在用魂靈的眼睛‘看’東西,閉上眼睛後,就能看到魂靈了。”苗儀又睜開“眼睛”。
“嗯,位置果然是一樣的,一處是我的、一處是啃雞的、一處是警長的,樓下有兩處,一處是顧七的、一處是克勞……等等,克勞斯為什麽要離顧七這麽遠?”它又閉上了“眼睛”。
樓下有兩處白光,一處在客廳裏,一處在客廳門外,緊貼著門,接著,第三處白光出現了,和第一處緊挨在一起。
“新出現的才是克勞斯的!那門廳裏的白光是誰的?嗯,顧七放出了鎖鏈,這人怕被碰到,所以才離得比較遠,不敢進客廳,躲在門口往裏看,這個人從一開始就在嗎?為什麽不殺我們?是怕殺死一個人後就被發現,所以在等機會?”苗儀緊張起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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