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孫懋家出來,李吏在前一身紅色新郎喜袍騎著高頭大馬,孫瀅被喜婆背進了花轎裏,趙順指揮著吹打鼓手一路敲敲打打走向了李府。
由於李府距離孫家實在太近,在孫瀅強烈的要求下迎親隊伍不得不繞著整個南京城走了一圈,花轎裏,孫瀅巧笑嫣然,顯然對於這種出風頭的事情在意的很,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成親之日能有個盛大的場麵?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夫婿能有個體麵前程?
孫瀅雖然不同於世俗女子,但是依舊不能夠免俗。恰巧,這兩點李吏都不出意外的滿足了。
順著南京外圍的大街上正走著,孫瀅有些坐不住了,掀起花轎的簾子叫了李吏一聲。“喂,李吏,咱們什麽時候能到家啊?”
“快了,瀅兒,你在等一會兒。”
李吏回頭安慰道。
“還要這麽久啊……轎子裏悶死了,要
不你坐進轎子裏?我出去騎馬?”
孫瀅兩眼放光,一副肯定能成的模樣。
“這樣……不好吧?”李吏很明智的拒絕了孫瀅這個聽起來就非常不靠譜的建議。
開什麽玩笑,今日可是自己大婚,在老孫家已經被自己嶽父含沙射影狠狠的罵自己一頓了,若是今日自己再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孫懋那老頭可能真的就要千裏之外勢必取自己的項上人頭了!
還有南京的那些文官,今日孫瀅若是騎到馬上走在前麵的話,那些文官肯定會拚了老命也會跟自己杠到底的。
李吏有些頭疼,突然覺得成親似乎不是什麽好事情了,命媒婆去安慰安慰轎子裏的孫瀅,讓她好好在轎子裏坐一會兒,莫要給自己惹麻煩。還沒等到媒婆走到轎子邊兒上,孫瀅就掀開簾子衝媒婆一呲牙,嚇得媒婆直接後退好幾步。
李吏看在眼裏,愈發的覺得這女人肯定會變魔術,在自己麵前一套,在自己背後又是一套……瞧瞧,把人家南京友人都給嚇成什麽樣了?平日裏肯定沒做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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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李府,孫瀅終於從花轎裏解脫了出來,一直拖到天色擦黑,送走其他前來祝賀的賓客之後,大門一關,李吏跟南京的老兄弟圍成一桌喝酒。
孫瀅直接脫了新娘的喜袍,從屋子裏躡手躡腳偷偷跑了出來。
李吏正在喝酒,突然覺得有一個人影很像孫瀅,定睛一看,不由得怒道。“那個誰,你出來……幹什麽?”
諸位屬下輪番敬酒,李吏喝得有些多了,口齒有些不太清晰。
孫瀅聞聲一怔,悻悻的看向李吏,一臉委屈的替自己辯解。“那個,屋子裏……有老鼠,恩,對,確實有老鼠,好大的一個!”
說完生怕李吏不相信,孫瀅自顧自的點頭又確認了一遍,鄭重其事的樣子。
李吏臉色直接黑了,這老婆還了得,新婚之夜直接自己掀了蓋頭……
“那你也不能自己偷跑出來,作為新娘這是很沒有禮貌的!”李吏糾正道。
“那怎樣才叫又禮貌?”
“有禮貌的新娘都會把自己洗得很幹淨,然後等著丈夫把你吃掉!”
……
…………
李吏眯起眼睛,一臉色色的模樣看著孫瀅,看的孫瀅有些不太好意思,扭扭捏捏的跑回了屋子。
然後李吏一臉囧狀的回了酒桌。
在眾人的注視下,李吏一張老臉很難得的紅了起來,就好像潑了豬血的猴屁股,畢竟新婚之夜不是誰的老婆都會像孫瀅一樣,自己跑出來的,所以某千戶覺得自己的壓力山大。
“啊哈,李吏,你也有今天,連老婆都看不住!今天本小爺兒不把你灌醉了我就不姓徐!”
見到李吏一臉的窘迫,徐鵬舉放肆的哈哈大笑,顯然這種事情徐小公爺也是頭一回得見。
“那個……老婆跑出來跟喝酒有什麽關係?”一旁朱厚照一臉茫然的問道,眼睛眨巴眨巴的。
“額……”這回輪到徐鵬舉無話可說了。“反正我就要灌醉他,讓他洞不了房!”
徐鵬舉不依不饒。
“洞房是什麽意思?好玩兒嗎?”朱厚照今天難得的變成了一個話嘮,對什麽都要問一問。
“洞房就是有一個洞,然後你進去就變成房子了!”
徐鵬舉化身人師,開始了對朱厚照的說教。“恩,是一個很舒服的過程!”
“原來是建房子!聽起來就很好玩,李吏,我可以跟你一起建房子嗎?”朱厚照頗為期待的朝李吏問道。
……噗
李吏剛喝到嘴裏的美酒直接一口噴了出來,幽幽的看了徐鵬舉一眼,然後直接給朱厚照跪了。
“殿下,臣寧死也要一個人……建房子!”
“切……”朱厚照撇了撇嘴,一臉的鄙夷。“自己就自己唄,搞得好像多大的事情似的……”
“劉謹你個老奴,回頭你去給我找個女人,你建房子,我要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朱厚照頭也不回,一臉忿忿。
“殿下!臣也……寧死不建啊!”劉謹悲憤異常,自己就是出來喝個喜酒,招誰惹誰了?
……
…………
強行把朱厚照還有徐鵬舉給推出自己家,在錦衣衛眾多人的注視下,李吏一臉賤笑的關上了大門,然後又在管家一臉的迷惑中放出了三四條猛犬後,這才心滿意足的走進了自己的新房。
…………沒辦法,誰讓徐鵬舉那個混蛋說一會兒要帶朱厚照過來看自己怎麽建房子呢。
回到屋裏,孫瀅果然很聽話的端坐在床上,紅蓋頭也重新蓋在了頭上,李吏進來之時孫瀅正在不耐煩的左右聳著肩膀。
“李吏,他們都走了麽?”見李吏進來,孫瀅高興的一把扯掉紅蓋頭,直接抱住李吏。
“恩,現在隻剩下我們兩個了。”李吏一臉溫柔。
“那……我們……”孫瀅臉上紅的仿佛可以滴血,羞澀的道。
“嘿嘿……我們建房子!”
“什麽?建什麽房子?啊……你好壞!”
……
…………
風雨調和玉露,金月勾出一縷溫情。
春宵帳內,人影晃動。
不知道過了許久,孫瀅才開口。“其實我娘之前就已經告訴我,嫁為人婦之後,一定要讓自己的相公舒服,李吏你舒服嗎?”
“舒服……舒服極了……”李吏看著伏在自己身軀上嬌息輕喘的佳人,滿意的說道。
“嘻嘻……相公,你為什麽這麽喜歡我啊?我爹都告訴我了,為了我你得罪了整個南京的文官呢?”
孫瀅一雙美目裏滿是知足。
“這位姑娘,切莫要聽你爹瞎說,我是看你爹在南京混的實在太慘了,這才想辦法拉他一把的。”
李吏一臉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