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南京城東的集市上,一聲破鑼嗓子張羅開了。
李吏在集市上吆喝。
這個年代各種商店還不像現在那麽豐富,要是還有一個穿越者在場的話,肯定會聽出這裏麵的風格……兩元店。
“各位父老鄉親,駐足瞧一瞧,看一看,聽一聽,您聽不了吃虧,您聽不了上當,而且絕對是所有人都沒有聽過的。聽好了您給個彩頭,聽得不好您也別介意。”
這句話怎麽聽著怎麽有些混賬,什麽叫聽得不好您也別介意,但是好在環境嘈雜,仔細聽的人並不多,但是李吏這一嗓子吆喝開,但是圍上來不少人,一個個在那裏駐足評論。
“乞丐,轉行了?”
“你看那不是李吏嘛,就是惹了孫大老爺的那個。以前是個讀書人的,都混成乞丐了,真是可憐。”
“怎麽乞丐也會做生意?這事兒真是新鮮,頭一回見到。”
“唉,估計乞丐也是混不下去了,這年頭你也不是不知道,什麽都不好幹。”
……
聽著眾人的評論,李吏的臉色隱隱有些發綠,這幫人,白來看戲不說,還拿自己當猴兒看,我是猴子麽?哪有這麽帥的猴子!
李吏我自猶戀――也不知道誰說他帥的。
“兀那要飯的,你弄得什麽玩意兒?”
一個大漢從外圍擠進來,朝李吏問道。
“唱歌!”
“唱歌?”
“對!唱歌,絕對保證你沒有聽過!”
大漢有些疑惑。“蓮花落?”
“不,是!”
李吏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這人什麽素質,再瞧瞧自己,多講道理的一張臉啊,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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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古怪,有蹊蹺,有意思。
有古怪就必定有蹊蹺,隻要有蹊蹺就必定有意思,寧抓錯不放過,有意思的事情一定不要放過。
這句不知道是誰說的至理名言被大明的農民們應用到了極致。
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都想看看李吏能弄出什麽來,更多的是想看看人群中間這個乞丐想要玩什麽花樣。
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成了眾人眼中的笑柄。李吏忙活自己手頭上的東西,一個破板凳還有一個半截木棍兒,這還是拜佛的時候順手從門口的算命瞎子那裏順來的。
這貨遇到李吏說李吏有血光之災。然後李吏問可不可以破財免災,算命的說可以,然後李吏就讓他破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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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就讓你們大吃一驚,李吏心裏碎碎念念。
用木棍兒在板凳讓敲了幾下之後,李吏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雖然沒有架子鼓利索,但是敲起來音質不錯,可以作為代替品一用。
隨手從人群裏拽出來一個男子,李吏一敲板凳,然後用手一指,示意男子。
男子一愣,看了看四周,臉上像是被潑了豬血一般,神色有些掙紮,低聲問道。
“在這?”
李吏有些不滿,讓你看看還磨磨唧唧的。
“可不是在這,我倒是想去酒樓裏,人家不讓。”
“這……”
男子遲疑片刻,隨後一咬牙,好像做出什麽重大的絕定一般。
“竹龍哎……又替水龍船,鬥巧爭那個哎……奇色色鮮,笑煞了那個城東王老爺,聽人哎……齊唱哎……落離蓮!”
男子也不知道從前是幹什麽的,唱腔圓潤,一曲蓮花落唱的爐火純青,簡直聽者落淚,聞者傷心。
“咳咳……”
李吏不得不強行咳嗽著打斷男子的表演。
“你是來砸場子的?”
李吏看著男子,神色不善。顯然他也沒有料到這位仁兄這麽直接,砸場子都這麽有別出心裁且獨具特色。
“……不是你讓我唱嗎。”
顯然男子有些委屈。
李吏愕然,隨後勃然大怒。
“混蛋!我是讓你試聽!你想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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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唯唯諾諾,但是表情卻是有些奇怪,就好像遇到了洪水猛獸一般,不知道為何總是想要離李吏遠點。
“當,當當,當當當……”
半蹲在地上,李吏慢慢打起鼓點。
在眾人驚訝好奇的目光中李吏開口了。
“一人我飲酒醉,醉把那佳人成雙對,兩眼是獨相隨,隻求他日能雙歸……”
獨特的嗓音再配上喊麥的節奏,大明版一人飲酒醉橫空出世,眾人聽罷,為之一愣,顯然他們並沒有聽出來這是哪裏的曲調。
雖然曲調聽不出來,但是這個乞丐唱的歌還是不難聽的,而且聽起來還有一種身體想要搖擺的感覺呢?
奇怪。
一個銅板,兩個銅板……然後李吏驚喜的發現自己快要奔小康了。
熱淚盈眶啊。
早知道歌手可以這麽火,自己何必還要去偷呢,原本一張嘴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人生走了多長一段彎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