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這樣的念頭,花蝴蝶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口,一個人若是真的歸了極樂,那就再也不會感受到任何的痛苦,可偏偏的,那壓迫感雖然減弱了幾分,但是還是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並沒有真的消失,這一刻,她隻是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什麽也做不出來,就連那腦子裏也似乎有些短路了一般,當然了,這樣的感覺來得很突然,消失得也很快,她畢竟是個聰慧異常的女子,一下子便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眼前的寒潭衣那分明是個活人,隻從三年前得知滎陽城的那一劍開始,這個女人的心思,就明顯深邃了很多,她曾盼著他還活著,又希冀著能夠再見上他一麵,可這江湖之中,卻再也沒有了這個男人的消息,就連藍蓮教內也傳來訊息,說那水玲瓏為了找他,已經翻遍了整個江湖,即便是如此,卻也沒能尋到半點的蛛跡,漸漸的,她那顆心也冷淡了下來,甚至還有些自責的味道,可就是在這般放棄的想法最為深邃的時候,他居然又出現在她的麵前,這換作誰,恐怕也無法輕易的接受得了。
那張臉,還是記憶中的那般模樣,或許在別人的眼中,這身關外的裝扮,再加上那稀虛的胡渣字,多少有些將他和那三年前消失的寒潭衣聯係起來,可在花蝴蝶的眼中,他那張臉,幾乎都沒有任何的變化,除卻那神色之間多出的幾分滄桑以及此刻奮力承受著沈萬三這一擊所流露出來的微微痛苦之感。
“還在猶豫什麽,快閃開,我可支撐不住了!”看著花蝴蝶那呆呆的神情,寒潭衣不由得厲聲的叫道,要知道,沈萬三這樣的人物,那全力之下的一擊,不知道是多麽的強悍,豈是誰都能夠輕易招架得了的,更何況,寒潭衣不過是看著那場景凶險至極,一時之間心中一急,奮力趕衝過來的罷了,就算是自個真有那接下來的本事,此刻也最多隻發揮了七八成而已,那強悍的靈力一下子加諸到他的身上,如何承受的了,青鴻在手,透過劍身所傳來的震撼,讓他的虎口都有一種被撕裂的感覺,隱約的都能夠感覺到一抹鮮紅色想要從那細小的狹縫之中滲透出來一般,很顯然這是在勉力的支撐,難受不說,就連那身形也在不住的往後倒退著。
可即便是被這麽一叫,花蝴蝶仍舊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姿態,整個人雖然哦了一聲,但那身形什麽的,卻依舊隻能呆立在原地,給人一種犯傻的姿態,而眼瞅著寒潭衣的身形就要退到她的身前,兩人的距離不過數尺而已,而這一刻,又可以看到一個身形極速的衝了過來,那速度也是極快,讓人在刹那間看不清到底是什麽模樣,與這身法比較起來,似乎她的動作也沒有絲毫的猶豫,也顯得十分的快速,就那麽的順勢一抓一拋之間,已經將花蝴蝶扔出了數米遠,做完這個動作,緊接著又是猛的一個轉身,那手掌就已經貼合到了寒潭衣的身上,靈力,瞬間借助著這個男人爆發了出來,可謂是強悍無比,硬生生的將寒潭衣的身形給定在了原地。
“想不到啊,想不到,你我老朋友之間三年多的光景沒見,今兒個居然會在這種地方,還以這樣的方式來打招呼,這看起來可真有些讓人笑話了!”這話雖然說得十分的平淡,但是調侃的味道可謂十足,來人不用說,自然是那水玲瓏無疑,她原本和寒潭衣前後而行,那距離自然也是相差不遠,可就衝著剛才那光景,男人的步伐伴隨著那心裏麵的波動,明顯要快了許多,疾馳之下,卻也和她拉開了幾分距離,這後來趕到的人,自然眼前看到的是寒潭衣不敵的畫麵,一物降一物,一人為一人,倒是個不變的真理,水玲瓏可以不在乎那花蝴蝶,但卻不能不在乎那寒潭衣,所以也才有剛才這一幕上演出來,你還別說,這水玲瓏的能耐,那可是相當的了得,她也隻用了七八成的能耐,但那靈力滲透進寒潭衣的身軀時,這個少年人似乎能夠感到一種從未曾體驗過得強悍感覺瞬間襲來,借助著這個力量,那原本十分憋氣的心思,一下子仿若放開了一般,忍不住的大吼了一聲,猛的這麽一推之間,已經硬生生的將沈萬三給逼了開去,反衝的力或許比較大的緣故,無論是誰,那身姿停留住的時候,都有些輕微的顫抖姿態。
“居然是你們?”和水玲瓏的語氣不同,沈萬三的嘴裏冒出來的字眼雖然不多,但卻滿滿的都是詫異的姿態,很顯然,對於有人來救花蝴蝶一事,他的心裏麵也早有了準本,甚至不排除會是那蕭景昊,道天風兩人親自前來,卻從來沒有預料到,今兒個站在自個眼前的,居然會是這兩個人,說起來,上一次見的時候還是在破廟之中,是敵是友,昔日今時,都算不得有一個定論,但是衝著這樣的光景,那卻分明像是站在了敵對方一般:“你們既然選擇來救這小妮子,那就代表三年之前,你我之間的那個問題已經有了答案,看來我們還是做敵人的可能性大一些!”
無論沈萬三這一招威力有多麽的了不得,可這般受阻之下,就算是有再強的氣勢,那也是再而竭,再那般堅持下去,可謂是沒有絲毫的意義,他的身形,也自然這麽往後一頓,並沒有想要再向前進攻的意思,的確,要同時麵對這麽三個人,就算是他沈萬三也沒有絕對的把握,更何況,有些事情如果能夠依靠所謂的對話來解決,或許比起那武力來,更算得上是一種難得的辦法,但即便是如此,那靈力依舊盤旋在他的周圍,這的確是一種極好的方式,但對話未必就能真的管用,如果實在不行,恐怕還是隻有動手來的幹幹脆脆。
“你錯了,我們既不想和你做朋友,也不想和你做敵人,這次來,主要是為了替我這位朋友還一份情,他心裏麵覺得有虧欠,自然就有些放不下,等他還完了,我們自然會走,至於到時候你沈莊主怎麽來決斷,是敵是友,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你說對吧,潭衣?”女人那種嫵媚的姿態,再這一刻可謂是表現得淋漓盡致,水玲瓏雖然還在大力的施為,但是看起來,她此刻所需要承受的壓力並不是很大,說話的時候,那張臉上也帶著一抹調侃的微笑,就仿佛這些個舉動壓根就不是事一般,可她的話,卻顯得有些詭異了些,讓人有種聽不懂的感覺,如果說她的話是順著寒潭衣的心思去的,那倒是不假,但那潭衣兩個字的稱呼,卻顯得過分的親熱了些,倒像是在人前顯擺了一般,這一點,寒潭衣無從去辯解,有了水玲瓏的相助,他身上的那種壓抑感覺自然是消弱了幾分,也跟著就好受了幾分,可即便是如此,他任然被夾在中間,無論是沈萬三還是水玲瓏的力量都曾施加在他的身上,兩相壓迫之間,那身形什麽的,自然也不輕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當然了,他也不知道該去說些什麽才好。
如果說水玲瓏的言語舉動有些奇怪的姿態,那麽這一刻,花蝴蝶也自然不例外,甚至比起這個女人來,她還要更加的詭異幾分,直勾勾的,那雙眼睛從水玲瓏出現的那一刻起,她就從來沒有從對方的臉上移開過,雖然朦朧的月光下有些看不清楚,但就著那曼妙的身姿還有那臉型,甚至是這聲音,她都能夠判斷出來人定然是個絕美的胚子,雖然早已經知道了這個事實,但是在對方第一次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時,花蝴蝶還是有那種料想不到的情愫升騰了起來,她是女人,妒忌這種東西,原本就是一種無法輕易回避的天性,所以這衝著對方比自己漂亮好看這一點,那也是做不了朋友的,而且,這中間還夾雜著一個寒潭衣,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就算是自己不喜歡的東西,那也不希望被別人得到,更何況,就喜不喜歡這些個字眼,三年多的光景下來,她還是有些沒想明白。
花蝴蝶是這樣的心思,水玲瓏又好得到哪兒去,若不是那心中頗有妒意,她又怎麽會莫名奇妙的說出這樣的一段話來,或許這一刻,隻留寒潭衣的心裏麵,多少有些尷尬的姿態吧,沈萬三收了手,他也就自然要趁著這個空隙卻調節一下自己體內那有些混亂的靈力,這或許也算得上一種很好的掩飾吧,隻是這樣一來,四個人,四種心思,一時之間,整個環境又變得有些沉寂了起來,就隻剩下那些還沒有落地的枯葉在空中,伴隨著那風吹的方向,不住的飄動著,發出微微的聲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