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紅色的燈籠高高的掛在竹竿上,給這座孤零零的客棧更添了幾分詭秘。
客棧不大,廳堂裏確是人生鼎沸,完全沒有外麵冷清怪異的感覺。
有西域商人,有著裝怪異的江湖人,也有中原人,平民。
有個人中年男子高談闊論,人們都圍坐在他身旁,聽到好笑的地方哄堂大笑。
沈傾歌幾人的出現,使得人們都轉過身打量。
寒溪先生雖然已過花甲但仙風道骨,容貌不凡。
張龍張虎因為沈傾歌的示意這一路上沒有剃須,又因為身材高大魁梧看著有些凶神惡煞的。
至於天五的容貌自不必說,內行人一看就知道此人不言不語才是個隱藏的高手。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女扮男裝的沈傾歌身上。
他一襲竹葉青的長袍,頭發綰起來用同色的錦帶束著,手中拿著一把桃花扇。
白皙光潔的皮膚,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眉宇間有著少年的風流,容貌清麗,尤其是唇角一抹淡淡的笑,讓人不僅升起親切的好感。
是人都愛美好的事物。
尤其是個風流翩然的美少年。
那小二看的眼都直了,他發誓他這輩子從沒見過比老板娘還好看的男子。
張龍啪的站到了沈傾歌麵前,眼神微怒道:“看什麽看!快去準備四間上房!”
小二嚇了一跳,連忙弓著身子打著哈哈恭敬的將幾人帶到空著的桌子上。
“各位爺先坐坐,小的這就去準備。”
沈傾歌一落座就好奇的看向四周,她總覺得自己從一進門開始就有人在盯著。
當她看到樓上靠著柱子平坐在雕花欄上的女人時神情一滯,隨機眉眼彎彎衝那女兒送來的秋波雙手抱拳回禮。
一笑,傾城!
“先生,去祈疆明明還有一條山道,為何非要從這兒走?難道是……”
啪!
寒溪先生手中的筷子敲在沈傾歌的頭上。
“你一個……怎麽淨想些亂七八糟的事!從這西沙荒漠穿過去,兩天的時間就能到達鬼城。”
一天就能到達鬼城?
那為什麽當初長生哥他們沒有從這裏進攻?
沈傾歌想不通為什麽,再看寒溪先生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她好像是有些明白了。
這條路,要麽是有條別人不知的捷徑;要麽就是這一路沙匪猖狂風沙漫天不適合大軍行走。
與沈傾歌一行對麵桌上五個大漢已然醉醺醺的,不時的往沈傾歌身邊瞟,其中一人目光灼熱的盯著小桃。
“托木齊,你這吃女人的目光怎麽盯上了小白臉,看把人家嚇得小姑娘似的。”
其餘幾人聽了哈哈大笑,一人笑道:“你這麽一說,那小白臉果然跟個小姑娘似的,不會真的是個母的吧?”
“哎,來來來,咱們下注下注,我瓦克拉就賭是個母的。”
那幾人完全不將張龍幾人放進眼裏,聲音很大,目光chiluo的望著小桃,一臉的齷齪神情。
張龍張虎早已按耐不住要起身,被沈傾歌用眼神製止。
這些人可以在客棧內無所顧忌的恣意妄為,怕是有什麽來路。
她雖然覺得寒溪先生身邊是有些不可察覺的影衛存zài,但到底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小桃被那幾人看的不自在,往沈傾歌身邊又蹭了蹭,氣的沈傾歌低聲罵道:“沒出息!你要是讓所有人都看出你是個女的,我就將你送給他們!”
“公子!”
小桃嚇得坐直了身子,眨了眨眼睛,將眼眶裏的淚水憋了回去,咬咬牙忽的站起身,衝那些人惡聲惡氣的怒罵道:“你們幾個有眼無珠,像女人像瘋了!小爺若是個母的,你們一家人都是母的!”
神情專一的天五也看了小桃一眼,嘴角輕輕一揚。
張龍張虎差點將一口水噴出來。
沈傾歌也啞然的看著小桃,半天喃喃道:“這也太,太……先生,我真的沒有這麽教她。”
寒溪先生輕哼一聲,板著臉從懷中掏出一枚骷髏頭的戒指放到沈傾歌麵前,然後轉過頭大有一副你們惹得禍你們自己去收拾。
沈傾歌好奇的拿過戒指,左右看了看也看不出有什麽奇特。
隻是這骷髏一般是海盜沙盜的標誌……難道是……沈傾歌再次驚訝的看了眼寒溪先生,心中更是敬佩。
這年頭,寒溪先生這般‘通情達理’的儒家先生的確罕見!
她這邊剛在拇指上戴上骷髏戒指,那邊幾人已經往這邊走來,為首的是自稱瓦克拉的肥胖男人。
“哈哈哈!夠辣!小兄弟,你是公的母的哥哥我用手摸摸不就清楚了!”
“瓦克拉,小心摸到細竹竿戳了手!”
哈哈哈哈……小桃看著肥胖的男人雙眼冒光,一臉的齷齪,還說出那般髒話氣的直冒火,轉身拿起了張龍放在桌子上的彎刀。
沈傾歌本來是想練練小桃的膽色,但這般髒話連篇,有辱寒溪先生的耳朵。
而且,她更想試試先生給她的這枚戒指怎麽個神奇法!
沈傾歌優雅的起身,拍拍小桃的肩膀,自己走向了瓦克拉,一步之遙雙手抱拳,骷髏扳指讓瓦克拉一目了然。
所有人都看著沈傾歌和瓦克拉。
這麽俊美的少年,他們不僅替沈傾歌捏了把汗。
但是……瓦克拉的舉動再次讓他們大跌眼鏡,也讓他們對沈傾歌一行的身份更加好奇。
沈傾歌一句話還沒說,瓦克拉蹬蹬後退兩步,單膝跪地向沈傾歌行禮:“瓦克多豬眼不識貴人,還請貴人高抬貴手繞過我們兄弟!”
那幾人聽到瓦克拉的話也是倉皇起身一並跪在了沈傾歌麵前,卑微的匍匐在地。
沈傾歌心裏那個歡喜呀,她差點就要喜形於色了。
居高臨下的望著五人,直到那五人抖成篩子,這才緩緩道:“我們幾人是要經過西沙去鬼城,自然要勞煩幾位了,你們不過是酒後玩笑,有何不可原諒!”
“我等謝過貴人,隻要有什麽驅使,我們自然萬死不辭!”
“喲!原來這位小哥是沙坨寨的貴人!真是得罪了!木子,給貴人們上最好的酒,最好的肉!”
隨著軟聲軟語,一道緋紅的身影已經輕輕落在了沈傾歌麵前,媚眼如絲,巴不得將自己裸露的胸脯擠到沈傾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