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桌子上放著一個信封,然後那個丈夫走了過去,打算看一下那個信封。
信封上什麽都沒有寫,丈夫拆了信封,隻看到了離婚協議書幾個字,他趕緊把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是妻子的一份信。
“大概你看到這個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我知道你和小英一直在一起,但是我想著這都不是真的,但是現在我真的累了,我想要結束這一段已經沒有什麽意義的時間了。往後希望你安好。”
信從丈夫的手中飄了下來。就像他們之間已經變淡了的愛情。
深深的夜色為這座T形的航站樓更是添上了幾分寂寥和蒼涼。淩彎彎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喝著咖啡,等待飛機的起飛。手中的咖啡杯裏的咖啡飄散著獨有的香氣,似是為這個城市裝點上了一個不夜的夢境。玻璃窗外萬家燈火,宛如浩瀚的夜空中的點點繁星。所以這彼岸繁華三千,終究是沒有候我之人。在這時候,機場的廣播卻突然響起,“各位旅客朋友你們好,XXX航班的飛機快要起飛了,請您……”
淩彎彎看了眼手裏的票,將沒喝完的咖啡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拉著小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進去安檢。未喝完的咖啡還帶著熱氣靜靜地躺在垃圾桶裏,散發著屬於咖啡豆特有的香氣,可它的主人早已離他而去。
這樣的深夜,乘坐飛機的人已經不多了。至少沒有白天裏那樣多的人來人往,送別接機。淩彎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一天的疲憊使她再也不想思考。拿出眼罩帶上,準備好姿勢就要準備睡覺。“這位小姐,我想你坐的是我的位置。”
淩彎彎睡得正香,卻突然被一陣略顯傲慢的男聲打擾。彎彎不耐地摘下眼罩,不滿地看了身邊的男生一眼。“這位先生,現在是深夜,這個航班上總共連十個人都不到,你就非要跟我糾結這一個位置嗎?”
司馬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來眼前的這位小姐心情不是很好呢。都說不要惹正在起頭上的女人,這句話說得果然沒錯。自己來找回屬於自己的正當座位,竟然還要反被教育一番。他堂堂司馬家的小公子,一流的鋼琴手,別人一個個地吹捧他巴結他還來不及,現在竟然被人在這裏上課。“這位小姐,我想這不是人和座位多少的問題,而是一個規則的問題。無規矩不成方圓。航空公司規定了每個人必須持票按照機票上的位置入座,那我們就應該按照規定辦事。就算是現在人少,那我們也應該遵守規定。要是每個人都像你這位小姐這樣,那這個飛機豈不是都亂了套了。”
淩彎彎今天本來就心情不好,被這個人一攪合心裏更是煩悶。一把拉下眼罩,“我說你這個人,就為了這個位置胡攪蠻纏跟我爭有意思嗎?你是非要這個位置嗎?我就不讓,我就是要坐在這裏。”
司馬宇氣極,“古人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話真是沒錯。”
“你什麽意思,說我跟小人一樣?你一個大男人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竟然還要說我像個小人。”
司馬宇翻了個白眼,他含著金湯匙出生,從來都隻有人說他玉樹臨風,風度翩翩,還沒有人說過他小肚雞腸,斤斤計較呢!“這位小姐,我想請你不要搞錯,是你坐錯了座位在先。你一個有錯之人,還要來批評我一個好心提醒的人?”
“我……”淩彎彎正待發作,乘務小姐聽到了這裏爭吵的聲響走了過來,“這位小姐,先生,請問你們有什麽事情嗎?天,天呐,是司馬先生嗎?我,我很喜歡聽你的鋼琴曲呢,上次我還去聽了你的演奏會。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你。您,您不是一般都隻坐頭等艙的嗎,怎麽會,這裏是經濟艙呢。”
司馬宇摘下墨鏡,對嘛,這才是正常人見到他的第一反應。“沒什麽事情,我這次出行比較保密,所以也不想大張旗鼓。隻是這位小姐似乎心情不大好呢。”
司馬宇?那個大名鼎鼎的搞情報工作的司馬家的小兒子,還是個世界文明的鋼琴手呢。“原來你就是司馬宇,看來外界的傳聞果然隻是人雲亦雲。”淩彎彎翻了翻眼皮看了看眼前的人,不屑地說。
乘務員是司馬宇的鐵杆粉絲,此時自然是要幫著自己的偶像說話的。“這位小姐,您現在坐的是司馬先生的位置,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按照機上的規定,您必須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這個位置您應該給司馬先生坐。”
哼,勢利的東西。淩彎彎心裏不開心,誰都話都聽不進去,正要開口怒斥那個乘務員,司馬宇卻開了口,“既然飛機馬上起飛了,那我們也不該繼續幹擾機內的秩序。既然這位小姐這麽喜歡這個位置,那就讓給這位小姐吧,我去這位小姐的位置坐好了。這樣一來呢,就當是我和這位小姐換了個位置。”
“司馬先生真是大人有大量,那真是太麻煩司馬先生了。”乘務員禮貌地向司馬宇鞠了一躬,滿眼冒心的走回了自己的工作崗位。心裏想著:天呐,司馬宇果然如傳聞的一樣風度翩翩呢,長得這麽帥,這麽有才華,為人還謙和,果然是所有女人心中的夢中情人。自己竟然能跟他在一個飛機上真是太幸福了。
淩彎彎看著一屁股在自己身邊坐下的司馬宇,嗤笑了一聲,“偽君子。”
司馬宇聽了這話,驟然轉過身,“這位小姐,占我位置在先的是你,我跟你搶著這個位置要被你說是斤斤計較,現在我把這個位置讓給你了,你又說我是個偽君子。我就沒見過比你還難伺候的人。”
“那是,您是堂堂司馬家的公子,含著金湯匙出生,又怎麽會做伺候人的活兒呢。”
“你!”司馬宇被氣的不行,當下決定不再和淩彎彎說話,索性閉著眼睛假寐轉過身去。
淩彎彎見司馬宇吵不過自己,贏得了這場口頭上的戰役,心裏也是稍掃陰霽。轉過身,再一次將眼罩帶上,伴隨著飛機起飛升空,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司馬宇以往乘坐飛機,助手都會為他選擇頭等艙的座,但是這次他為了逃避家族裏的一些繁雜,隻能瞞著家裏人偷偷選擇去國外度假。他生活在這樣的一個家庭裏,注定是患有神經衰弱,長期失眠的毛病。在舒服的位置上尚且無法休息好,更別說現在這樣的經濟艙的座位了。
司馬宇在座位上假寐,就聽到身邊的座位傳來不安的嚶嚀聲和急促的喘息聲。司馬宇立刻睜開眼睛看向身邊,看到身邊那個剛才還囂張跋扈,趾高氣昂地跟他爭搶著這個位置的女人現在正滿頭大汗地躺在床上痛苦地**著,嘴裏還低低地呢喃著什麽。司馬宇知道作為一個紳士是不應該去探聽別人的秘密的,但是他卻突然對身邊的這個女人產生了極大的好奇感。這種好奇感促使他探下身子將自己的耳朵湊到淩彎彎的耳邊。
“墨爵,不要,不要離開我。我的孩子,墨爵,救救他,救救我們的孩子,我不能......我不能......”
司馬宇皺起眉頭,墨爵?這個名字好熟悉啊。對了,這不是今日家族裏在追查的那兩個人之一嗎?竟然會和這個姑娘有關係。孩子,竟然曾經還和這個女孩有過一個孩子。司馬宇從淩彎彎短短的一句話中獲取到了太多的信息量,一下子無法接受,坐在座位上慢慢思索起來。眼前的這個女孩,她究竟有著怎麽樣的身世?
正思索間,司馬宇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一沉,轉過頭一看,這女孩竟然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抱著他的手臂支支吾吾了幾聲就又沉沉地睡去了。司馬宇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剛剛還這麽劍拔弩張地和他爭吵呢,現在竟然像是個小貓咪黏主人一樣就這樣縮在他的旁邊就睡著了。司馬宇試著抽了抽手,想把自己的手臂抽出來。無奈雖然淩彎彎現在睡著了,卻像是有感應似的死死地抱住司馬宇的胳膊,他努力了好幾次都無法得逞,也隻能隨著她就這樣抱著自己的手臂睡得天昏地暗。
飛機在上空緩緩地飛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英國倫敦。廣播裏傳來了輕柔的女聲提醒各位旅客準備下飛機,這個聲音終於吵醒了美美地睡了一覺的淩彎彎。淩彎彎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抱著身邊的男人的手臂,不禁連自己都下了一大跳,連忙一把刷開。隻聽的身邊的司馬宇一陣“嘶嘶”聲,“拜托這位小姐,你把我的手臂當枕頭一樣的枕了一整個航程,現在利用完我了就一把丟開?”司馬宇揉著自己已經麻了的手臂,不滿地說。
淩彎彎知道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理虧了,心裏又有點拉不下麵子來給他道歉。轉過頭想想自己確實有點過分,低下頭說了一句:“對不起,這個是我不好。”聲音軟軟諾諾,有著女孩子家特有的嬌柔,司徒宇第一次覺得身邊的這個女孩是如此地需要有人去保護。“咳咳,這還差不多。那你是不是該表示表示,請我吃頓飯?”
一聽說要請他吃飯,淩彎彎頓時瞪大了眼睛。他堂堂司馬家小公子竟然還需要她來請吃飯?但是眼下確是她自己理虧在先,也不好多做爭辯,隻能默默咽下滿腹牢騷地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