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好多血!難不成刺客來過這裏?”阿延也看到了攤開的草地上沾滿殷紅的鮮血,看痕跡是有人拖著受傷的身體往書房後院去了。
難道真是刺客?
不對,適才聽阿遠說刺客手受了一掌,但沒有傷口,不會留這麽多血。
慕容景鑠對著平王妃微微一笑,舅母還是先回去吧,能刺傷大皇子,刺客定是個武藝高強的,就怕有個萬一。
”
平王妃看出慕容景鑠身子不適,還有他看著世子妃時的薄怒。
“也是,我們女眷們跟著瞎看什麽,除了郡主有些身手,都是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回去吧!
”
溫妍柔還是溫和可人,對於慕容景鑠的怒氣麵不改色,喊溫玉柔過來。
“姐姐,你們回去,我今天定要看看這膽大包天的刺客!
”
“阿延,郡主尊貴之軀不能有任何閃失,立刻帶回去!
”
慕容景鑠體lì透支不能堅持了,突然大聲命令。
阿延得令,在溫玉柔還明白過來就被看暈了架在肩膀上走過來,交給幾個婢女。
溫妍柔麵上笑著,心裏卻被凍僵了似得。
“帶郡主回客房,親自交給溫老夫人。
”
壽宴上,她給慕容景鑠的酒水中下了藥,就等著聞到依蘭的味道催發,那等烈性的藥,他卻可以控zhì自己到現在。
慕容景鑠,你不是想要沈傾歌嗎?
你為什麽不要了她,為什麽!
“哎呀,我怎麽忘了沈傾歌?
”
沈傾歌?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是呀,之前沈傾歌和世子妃在一起,後來世子妃要帶她們來賞從外邦帶回來的香水百合,之後又在半路上聽到刺殺之事,世子妃擔憂世子,就這麽走到靜心齋了。
貴婦們心中早已八卦大長公主對沈傾歌的心思了,這麽一說,也想近距離見識一下,萬一有機會提親呢?
雖說什麽‘命中帶煞’,但給庶子們求取也是可以的。
“是呀,沈姑娘剛才不是跟世子妃在一起嗎?
”
平王妃暗中和沈老爺子認了親事,之前見到沈傾歌的氣度,又聽說了她的本事,心中自然得意,這會兒已當作是自家人護著了。
內宅後院的齷齪事層出不窮,她心中也暗暗擔憂。
“傾歌呀,她適才累了,在我的百合苑休息,你看,這刺客一鬧還真給忘了。
哎呀,咱們快過去看看,萬一刺客闖了進去怎麽辦?
”
溫妍柔真心關心沈傾歌的樣子,著急的來不及跟平王妃們道別,連忙快步往百合苑走去。
“我們本來就是賞百合來的,要不一起去看看。
”
白將軍家的夫人提yì道。
溫妍柔聽到後麵跟上來的腳步,心中冷笑。
就算慕容景鑠護著她沈傾歌又怎樣,隻要大家看到房間摔碎的花瓶和血,再加上合歡的味道,世子的不正常,這些個人精夫人們還能想不到呢!
慕容景鑠,既然你要護著她的名聲,我就讓她名聲掃地!
溫妍柔扭曲的想著,腳下放慢了步子。
空氣中全是百合馥鬱的味道。
驀然,溫妍柔止步,柳葉眉擰著,看著沈傾歌身邊被迷暈了的婢女小桃向自己恭敬的走來。
“你家小姐呢?
”
溫妍柔很快平靜了心緒關心的問道。
“回世子妃,我家小姐適才不小心絆倒摔破了膝蓋,怕擾了世子妃陪客的興致悄悄回去了,讓奴婢在這裏候著,等世子妃回來了請罪!
”
“啊!
我姐姐摔破了膝蓋?
嚴zhòng嗎?
”
梅疏影立刻帶著哭腔問道,好一個姐妹情深。
“隻是擦破了點皮,不打緊的。
”
溫妍柔靜靜的聽著,她想不通就算是慕容景鑠,也不會這麽快。
她狐疑的望著小桃走過去推開房門。
房間裏整潔幹淨,之前婢女來報的碎片、血漬什麽的都不見,連一絲的印記都沒有,熏爐裏的合歡香換了,是寧神的桂花香,桌案上還放著一杯茶水,一盤糕點。
溫妍柔胸口起伏著,狠狠地絞著帕子,她還真是,太小看沈傾歌了!
“嗬嗬嗬,這丫頭,好了,你也回去照顧你家主子,就說改天我再請她過來賞花。
”
小桃恭敬的屈膝謝過退了出去。
一走出院子,小桃靠在牆上深吸了口氣,身上出了一層薄汗,她不是害怕溫妍柔,而是後怕。
若不是百裏公子及時趕到,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大長公主的壽宴,最終亂哄哄的收場了。
曖,好冷啊!
這怎麽回事呢,剛才熱的要燒灼了,這會兒又冷得打顫,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呢!
沈傾歌下意識的抱緊了身子,這時她覺得後心一股熱流源源不斷的輸進,慢慢的祛走了寒冷。
幾聲低沉壓抑的咳嗽在身後響起,沈傾歌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一qiē那麽熟悉,而身後的人也讓她安心。
隻不過,前世他脅迫了自己逃出來,然後自己救了身受重傷的他,今世,他救了自己,受的傷也不嚴zhòng。
沈傾歌放鬆自己靠在身後的人身上。
那一世,無論遇到什麽難題,無論遇到什麽危險,她都不會害怕。
因為無名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保護著她。
無名身子僵硬的坐直了,沈傾歌不但靠在他身上,臉上的神情也很放鬆,她挪動一下,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她的確竄到了牆角,拿出暗器,無論誰走進隻要襲擊了,她就會說自己是被刺客脅迫而來,可是前世今生,緣定讓她遇到無名。
上次是以顧璃的身份見了無名,所以,沈傾歌裝作不認識的他的樣子道了聲謝。
“過了多長時間了?
”
“兩個。
”
撲哧!
沈傾歌笑出聲,他還是那麽有趣,說話就像三句半,從沒有完整過。
“大俠,好人做到底,你送我回去吧,否則,我還是要落個難聽的名聲。
”
無名適才用了地宮的禁術,體內的毒又發了,他必須回到地宮的寒潭。
可是……他看著靠在自己身上女孩,臉上故意弄出幾個疤痕,神情安詳,美麗的眼睛彎彎的眯著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
這雙眼睛,好溫暖,好熟悉。
他不知道為什麽要救她。
也許是看到她不顧疼痛的竄到牆角,或者是她望著自己的欣喜神情,好像她在等自己來救她似得。
沈傾歌的院子裏站著一幹人,天五拔劍守著門口,小桃也是怒氣衝衝的望著眾人。
沈老爺子聽梅疏影說沈傾歌受傷回去了,連忙辭別了大長公主找了個大夫來探望,沒想到隨後嫣兒受了大長公主托付也帶了位禦醫,而世子妃因著是自己照顧不周也派人送來補品要親自過問一下傷口,這些人還好,偏偏又跑來祁疆使者,說是受二皇子所托探望沈家三小姐。
沒想到沈傾歌誰的麵子都不賣,吩咐了天五和小桃守在門口,誰都不許進,誰都不見。
梅疏影也想不明白今天發生的事,她總覺得沈傾歌今天一定發生了什麽,想起慕容景鑠和世子妃之間的暗流洶湧,心中有了大概的聯想,她小聲的對沈老夫人道:“三姐姐該不是昏迷了吧,為何聽不到她的聲音?
外婆,會不會是三姐姐根本沒回來,這些下人弄丟了三姐姐怕被怪罪?
”
梅疏影的聲音不大不小,但她身側的五皇子卻聽得清楚,他幾步走到了天五麵前,橫著脖子冷笑:“該不是沈傾歌大半夜的根本沒回來!
”
“表哥,你怎麽可以汙蔑三姐姐的清白呢?
這大半夜的,三姐姐不回家還能去哪兒?
三姐姐,三姐姐,你倒是說句話啊!
”
梅疏影甜糯的聲音透著焦急,可是她幾句話更坐實了眾人的猜想。
沈傾歌並不在房中。
另一處,天一看了眼自家主子。
“倘若敢硬闖,廢了他!
”
這時天五也開口了。
“硬闖者,格殺勿論!
”
梅疏影被天五瞪得後退了幾步,他好淩厲的眼神。
趙睿轅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格殺勿論!
我呸!
沈傾歌還真拿自己當個人物!
今日本皇子就要硬闖,看你怎麽個格殺勿論!
”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五皇子不妨一試!
”
清越的聲音傳出來,梅疏影臉色一變,嫣兒連忙上前了幾步喊道:“沈妹妹,既然你無事,我這就回去稟了大長公主,免得她老人家記掛。
”
“請嫣兒姐姐待我謝過大長公主。
今日身子勞乏,又摔傷了膝蓋不易走路,才會命人守著房門,還請嫣兒姐姐莫要生氣。
”
嫣兒聽了笑道:“你那睡覺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讓打攪的規矩我自然知道,好了,既然你無事我便先回了!
”
“管家,送客!
”
嫣兒走到百合苑婢女綠茵身旁,板著臉道:“沈小姐是大長公主的貴客,難道你還要杵在這裏惹沈小姐生氣!
”
綠茵立刻垂著頭應答,吩咐下麵的人將補品都放了一起回去。
梅疏影忽然哭了。
“三姐姐,你不知道我今天聽說你受傷了多害怕多著急,你真壞,明明就在房裏醒著卻不說話,好像是憑空冒出來似得,我不理你了!
”
沈傾歌冷笑一聲,梅疏影,我重活一世,還是不如你的詭計多端。
一句話,又提醒了大家。
“沈傾歌,你給本皇子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