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勇說著從胸口處掏出一個滿是血漬的帕子,嚴嚴實實包著兩層,他鋪開了雙手呈到桌案上。
南陽王捧在手心渾身猛地顫抖,一口氣堵在胸口岔氣了,身旁侍奉的內侍連忙替他順著,喝了熱開水才好了點,再也顧不得麵前還有人,淚流滿麵,喃喃道:“我的五兒(沈文裕)去北轅時要了我常年佩戴的玉佩掛在脖頸,笑著說‘五兒怕冷,這暖玉以來可暖和五兒的身體,二來可聞到父親的味道,五兒帶在脖頸,就會與父親父子連心!當時他隻是寬慰我,卻不想這一去,竟是天人永隔……五兒,父親定不會讓你枉死!”
書房內靜悄悄的,待南陽王恢fù了平靜,百裏堯起身告辭。
“請轉告太子,作為至交他已經做到很好了,剩下的,就交給我這個父親吧!”
百裏堯應了聲,南陽王神色複雜的望著石大勇三人,麵向百裏堯:“這三位義士連同他們的兩位兄弟就交給本王吧,他們為此受了牽連,本王定當好生言謝!”
蘇鵬空立刻偷眼瞧了一眼百裏堯,心中直道六弟果然猜的沒錯,這老狐狸是想將他們一網打盡,以除後患。
百裏堯還未說話,蘇鵬空連忙開口:“王爺言重了,我們兄弟五人既然了卻了這樁心事,就要回去照顧顧璃兄弟,實在是不敢久留。”
“顧璃?黎城少年商才顧璃?”
南陽王脫口而出,目光卻落在百裏堯麵上,神色頃刻間冷峻。
她還是不相信自己?
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百裏堯心底隱隱一陣失落,遂點點頭道:“不錯,在我找到他們時,已經是顧璃的結拜兄長了。”
“顧璃也知道此事?”
對於顧璃的傳言,南陽王也是半信半疑,可是想到自己兒子的驚才絕豔,他又信了幾分。
隻是,無奸不商,顧璃那樣的身份為何會跟這些人結拜?
他想做什麽?
“知道一二。他們曾跟顧璃說過琦疆之事有內情,亦是他們幾人的心結,而我剛要跟他借這五人,也是琦疆之事,所以,兩人跟顧璃一起,這三人是用我的三個隱衛借來的。”
“原來如此,看來是本王想的不周。高憐,給五位俠士每人一千兩黃金,派人送過去。”
“王爺使不得!”
一直沉默著的石大勇突然開口阻攔,臉色更加凝重,苦笑道:“我們兄弟五人雖被蒙蔽,卻也難逃其咎,此番冒險前來也隻為贖罪,這黃金斷不能收。”
“怎麽,你們是瞧不起本王?比起本王兒子的冤情,區區千兩黃金算什麽?你們也是被連累求得心安,本王也是求得心安!”
石大勇見南陽王臉色一沉,不怒自威,眉頭糾結著,語氣中也似乎釋懷了,彎腰拱手:“如此多謝南陽王,我們兄弟卻之不恭了。”
看著他們離開,南陽王的臉色變了,起先流淚渾濁的眼睛裏射出簇簇仇恨的火花,他深呼吸了幾下,轉身往書房走去。
“王爺,如今用錢之際,真要送了?”
“哼!本王要他們有命拿,沒命花!小五的血債,本王要一寸一寸讓他們償還,本王要他們這些儈子手,生不如死!”
南陽王一拳砸在桌案上,盯著包玉佩的帕子上,那株用鮮血匆忙中畫著的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