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嘛,又怎麽能還有這般心思,豈不是在犯糊塗嗎?寒潭衣有些暗暗自責的味道,不過這話也說回來,像這樣的女人,又那有人不喜歡的呢,這一刻,還真是讓人有些糾結,不過還是先把這些情愫放在一邊再說,自己就算是有喜歡的人,他又怎麽會知道呢,這個疑惑他不解,想要去問,卻有些開不了口,畢竟男人的顏麵還是有些抹不開的,所以眼下最好的應對方式,或許還是沉默的好,就連那頭也是低埋著,有些不敢去看水玲瓏的臉。
“我也不能在這兒呆得太久,母親知道了會不高興的,你好好的休息,我找機會再來看你!”見這個男人無話說,水玲瓏也有些茫然的姿態,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她微微的調轉了身子,緩緩的朝著門外走去,腳步顯然不快,而且每走一步,似乎都有個輕微停頓的味道,就好像在猶豫著什麽一般,好不容易才到了門口,她忽然間轉過頭來,像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那眼神也死死的盯在這少年的身上,輕聲的問道:“你是不是現在就很想她?”
很想她?寒潭衣不知道,反正在他自個的心中,或許沒有人能夠比得上那蝴蝶的地位了,當然了,即便是她沒有這什麽藍蓮教的聖女漂亮,也沒有這般的溫柔氣質,但蝴蝶就是蝴蝶,這個改不了,有了這樣的念頭,寒潭衣緩緩的抬起頭來,那目光和水玲瓏的眼神這麽的一對視,一縷輕微的笑意就浮現了出來:“對不起,或許你應該知道,她在我的心裏麵,是獨一無二的,我現在,很想她?”
“是嗎?”似乎有些失落的味道,不過這樣的情愫來得很快,去得也很快,就那麽一瞬間,就消失不見,甚至連她自己也沒有能夠察覺得出來,隻是這腦海中,有一個細小的聲音殘留著,也是,你我之間不過就是個過客罷了,原本就不該有什麽交集,我這又是再奢求什麽呢?不過是在徒添煩惱罷了,想到這兒,她也輕輕的笑了起來,嫵媚的味道十足,讓人看著都覺得舒坦:“放心吧,很快,你就能見著她了!”
水玲瓏沒有停留,自然是轉身去了,寒潭衣看著她最後消失在轉角的本影,整個人,又順著那床鋪倒了下去,床麵顯得十分的溫和,和他在祁連山中的那麵木窗比起來,或許還是這個更加的好受一些,看著那屋頂,這少年也隻有沉默的可能,那眼神,死死的瞪著一個方向,漸漸的,有些朦朧了起來,就仿佛能夠看得清那張臉,那分明是水玲瓏無疑,不過是一麵之緣而已,為什麽自己,不,寒潭衣使勁的搖了搖頭,想要竭力的將這種景象衝自己的體內驅散開去,當然了,這也算不得什麽難事,他原本想用蝴蝶的臉來做代替,卻發現自個居然無論如何也想不起,甚至連那輪廓,都是一片模糊,麵對著這樣的光景,寒潭衣隻有無奈的自嘲般的笑了一笑,多少覺得有些尷尬,半響,他才從這種複雜的情緒之中收斂了幾分,將那注意力,集中到了仇婉兒的身上,這嘴裏麵也輕聲的念叨了句:“也不知道師妹回了祁連山沒有,她那個貪玩的性子,要是沒了人約束,不知道要瘋到什麽程度!”
祁連山麓,算得上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與其說是山,倒不是說是一麵大峽穀來得更加的貼切,山勢原本算不高,就算是和附近一帶處於窪地的錦江城對比起來,也隻是高出了兩三百米而已,之所以還稱之為山麓,那是因為在它的北麵,那是一柱大峽穀,垂直之間,足有千米之拔,若是站在那山巔往下這麽看去,有種深不及底的感覺,滿滿的都是震撼之感,整個壁麵縱橫之間,怪石淩厲,沒有一絲雜物,從下往上望去,有種壁立千仞的雄渾氣勢。昔日北邙子初到祁連之時,也被這般的景致所折服,早起祁連往南山,山高壁立一線天,寫的就是這般的光景,後來更是隱居在此,數百年來,漸漸的傳下了祁連一派,等到四大門派誅滅藍蓮教之後,祁連的名聲,也算是在整個江湖響亮了起來。
此刻是朝陽早起,已經爬上了日竿,那陽光,灑落在這祁連山麓之上,顯得特別的燦爛,讓人看著的時候就覺得十分的舒坦,滿是暖意的味道,這一代,原本就是偏遠之地,自然比不得那錦江信陽這類的大城,那般的繁華,但走在其中,也別有一番恬適靜謐,偶爾間有那麽個遊人經過,也大抵是衝著那峽穀去的。
“師兄也真是小家子氣得很,我不就多玩了一陣嘛,既然不等我就先走了,一天到晚蝴蝶長,蝴蝶短,她是比我漂亮了些,也文雅了些,那又怎麽樣嘛,我仇婉兒就是不服她,怎麽著,難道要咬我不成?”這聲音滿是抱怨的味道,一個人的步伐放得很慢,那路邊的什麽花草之類的東西,原本隻是靜靜的佇立在它們該有的位置,這一刻卻仿佛是得罪了這小妮子一般,沒事就被踢上幾腳,她手中拿著大布包裹,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麽,看那樣子,似乎並不怎麽沉重,至於兩柄長劍,早已經懸背在了身後,嘴也微微的嘟了起來:“那什麽客棧的也真是,大晚上的緊關著門做什麽,要不是我這臨機應變,恐怕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這話說得滿是味道,說什麽臨機應變,不過就隻是硬闖罷了,雖然偌大的客棧裏麵空無一人,但對於仇婉兒來說,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她原本是大大咧咧的慣了,壓根就沒有那麽多的心思,更何況是玩得累了,睡意明顯得很,也自然更加不去在乎了,隨隨便便的找了個房間,倒頭就睡,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亮的光景了,錦江裏祁連山原本也不遠,清早起來,這小妮子就收拾著上路,除了在那櫃台前發現一柄長劍之外,她也沒有覺得有什麽奇異之處。
“師兄該不會再師傅的麵前告我的狀吧,說我在錦江城貪玩來?”仇婉兒邊走邊不停的在嘀咕著,似乎一個人的時候,她也總能找無數的話來說一般,這話說到這兒,她的臉色微微的有些緊張的味道,看得出來,對於這個所謂的師傅,這小妮子心中還是有些害怕的感覺的,可她轉眼間又釋然了起來:“怎麽會呢,師兄還有偌大的一個把柄抓在我的手上,他就算是想要說,他也不敢啊,估摸著這般急著回去,應該是去像那蝴蝶邀功去了,不對呀,可若是如此,後山和正門不過就是一牆之隔,師傅看不到也就罷了,可一幹的師兄弟,師姐妹不可能每個都瞞過去吧,當時候師傅也就自然知道了,這樣一來他非得給我說教不可,我,我還是趕緊回去吧!”
琢磨到了這裏,仇婉兒的腳步明顯的快了起來,有句話怎麽說的,叫做一物降一物,這還真的不假,既然是趕,那這四下的光景自然在她的身後流動得很快,轉眼之間,那錦江城,已經遠遠的被她甩到了身後,甚至漸漸的沒有了蹤跡,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這妮子的臉頰上,那也是汗珠滲透了出來,連帶著那氣息都有些嬌喘的感覺,很顯然是累得慌,不過這也沒有什麽,江湖人嘛,稍微調息一下就好,不過這午時的陽光,那可不是什麽好享受,曬得人有些發麻的感覺。
好在前方不遠,就有一座茶社,雖然算不得怎麽當道,但這兒畢竟還有人來,而且沒有所謂的同行之類的做競爭,那生意,維持著糊口還是足夠的,茶棚顯得十分的簡易,不過是幾根木頭支撐起來的小涼棚罷了,桌麵也是些青石粗劣的打造而成,算不得高雅,那文人騷客什麽,自然是不願到這種地方來的,以免放低了自個的身份,可這對於那些趕路的人來說,可算得上一個絕妙的舒緩去處,畢竟,雖然還有一段的距離,但那山中的泉水配上這一代特有的藤蘿茶所散發出來的清香,已然算得上是一種絕妙的誘惑,就連沙婉兒這般討厭茶水的人,都有些忍受不住,更何況是別人呢?
有生意做,那自然誰都不願輕易的放過,對於這樣的小店,那更是如此,所以這茶老板,顯得十分的殷勤,很快便給她安排了坐位,倒上了一杯熱茶,茶香四溢之間,仇婉兒猛的喝了一口,有些輕微的發燙,但那種入口的滋潤感覺,還是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舒坦,更何況,這裏的位置選得相當的合適,那迎麵而來,徐徐的微風吹拂之間,儼然算得上是一種絕妙的享受,放下茶杯的同時,她的目光,這一刻,才算是將四下的人物都打量了一番,行走江湖,原本要的就是謹慎小心,這一點,她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做起來,卻還是有種模樣十足的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