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寧心滿意足地回到府裏。liudianxing.com
到了晚上,東宮來人,給顏寧送了消息,元帝和顏皇後擔心三皇子,又傷心未出世的皇孫,明日派康保去皇覺寺看看。
康保,是元帝的第一心腹。他知道了,就等於是元帝知道了。
顏寧一想到明日,就可以揭穿楚昭業私自離京的事實,她就覺得鬆了口氣。
她披散了頭發,打算就寢。
秦氏卻匆匆趕進她的院中,“寧兒,寧兒,出大事了!”
顏寧披了衣裳,匆忙挽了頭發,從房中出來。
秦氏見女兒這樣,倒是定了心神,拉著顏寧走回房裏,“寧兒,你父親……你父親重傷了!”
“母親,哪裏來的消息?”
“是孟秀趕回來的,他正在前院呢。”秦氏想到孟秀說顏明德性命垂危,忍不住哭了起來,“這可怎麽辦,怎麽辦啊?”
秦氏平時端莊穩重,聽到這消息,卻是急的不行。這一兩年裏,顏明德總是拉著顏寧說政事,如今丈夫、兒子都不在身邊,秦氏心中驚慌之下,不自覺的心裏就倚靠起女兒來,希望女兒能告訴她這消息不是真的。
“母親,是怎麽回事?戰報上說戰事順利啊。”顏寧也是意外,她下午剛才東宮回來時,楚昭恒說沒有最新戰報過來,但前幾日來的戰報上,明明是說戰事順利的,“母親,這事您要先隱瞞一下,您先不要急。家中,還要靠您穩住呢。”
秦氏被女兒提醒,才想起來,顏明德受傷之事都沒人提起,連忙擦了擦眼睛。
綠衣早醒過來,看顏寧要去前院,找了披風讓顏寧披上。
顏寧扶著秦氏,王嬤嬤和綠衣掌燈,也不驚動其他人,來到前院。
孟秀滿臉風霜,胡子拉碴,身上的衣裳也是髒得不行。
他正坐在前院書房的小廳中,聽到開門聲,顏寧走了進來。
五大三粗的男人,忍不住帶著哭音跪了下去,若不是顏寧是姑娘家,他可能恨不得撲到腳前痛哭。
孟秀是顏寧一手從家將中提拔起來的,對顏寧一向信服,看到顏寧,隻覺萬事都能迎刃而解了,“姑娘,快點去救救元帥和二公子吧。姑娘,我們上當了,大將軍被人害了……”他說得語無倫次。
“我父親,他怎麽樣?二哥呢?他們……還活著嗎?”顏寧幾乎是咬著牙,問出“還活著嗎”四個字,隨後,緊緊盯著孟秀,生怕從他嘴裏,吐出自己不想聽到的消息。
“二公子還好,隻是沙場上受了點輕傷。大將軍,大將軍中了暗箭,受了重傷。末將回來時,箭已經拔出來了,軍醫說性命應該無礙。”孟秀連忙說道。
秦氏剛才見孟秀時,沒聽清楚,就被催著叫顏寧出來。現在她聽到軍醫說性命無礙,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受重傷沒事,隻要人活著就好。
顏寧吐出一口氣,“誰讓你回來的?是有什麽事?”
“姑娘,是二公子,二公子叫末將回來的。林天虎,林天虎說二公子戰場上後退,是逃兵,要拿下二公子。大將軍帶去的人當然不依,末將來的時候,林天虎說他要具奏上奏。”
“那你帶了折子回來了嗎?”
“末將……末將沒帶……沒人寫……”孟秀聲音低了下去,他壓根沒想到這茬。顏烈也壓根沒想到要讓人寫戰報,讓孟秀帶回來。
“你回來時?我父親和二哥在哪?”
“在兗州城裏。大將軍和二公子,在兗州城外和北燕人作戰,北燕人敗了鳴金退兵的時候,有人背後放冷箭,傷了大將軍。二公子急著看大將軍傷勢。林天虎就說二公子是臨陣脫逃……”
“你回來用了幾天?”
“末將一路上換馬不換人,從兗州回來,用了三天。”
“過伏虎山的時候,有沒有見到周將軍?”
“小的沒去見,直接拿通關文書通關,混在百姓裏回來的。二公子說,讓末將一路上誰也別說,回府告訴姑娘。所以,應該沒人知道末將回來了。”
顏烈是怕武德將軍也不可靠,所以才這麽囑咐孟秀的。
孟秀是個實誠漢子,還有些魯莽,這樣囑咐,倒是安全。
顏烈能想到這些,顏寧很高興,二哥到底不再隻是那個魯莽的少年了。
兗州和京城,相距上千裏,孟秀等於是日夜不休趕了三天才回來,再趕回去,最快又要三天。
顏寧隻覺得在家裏再待不住,“母親,我要去兗州,看看父親和二哥。您明日一早,就去東宮,將孟秀這些話,告訴太子哥哥,不要告訴其他人,大舅母和婉如姐姐這邊,您也不要說。”
“寧兒,那是沙場,你一個姑娘家……”
“母親,父親受了重傷,二哥要是被人抓了害了怎麽辦?大哥在玉陽關脫不開身。”
“那我們去找太子殿下,讓太子殿下稟告聖上,派人過去。”
“母親,孟秀沒有帶戰報回來。是非黑白,我們說什麽,聖上未必就信什麽。”顏寧未說出口的是,聖上要的是戰場上的捷報,林天虎若是送出捷報,同時說顏烈臨陣脫逃,那元帝肯定是信林天虎多些的。
現在,林天虎手裏,有足夠的兵,若是北燕人又剛好撤兵,那顏明德父子不僅勞而無功,反而可能有過。
這,對顏家來說,是一個劫。
楚昭業難道離開皇覺寺,就是為了布置這件事嗎?
顏寧隻覺手腳有些發冷,前世,顏烈萬箭穿心而死的消息,今世,二哥不會死!
“母親,您聽女兒的,等會女兒就帶幾個人走。明日若是有人問起,您就說是女兒任性離家了,您急得一夜未睡。然後,去東宮求見太子哥哥,將這些事告訴他。還有,您一定要瞞著父親受傷的消息,最好,不要讓人看出來。”
秦氏看顏寧胸有成竹的樣子,還是擔心,“可你怎麽能去,沙場上刀劍無眼……”
“母親,女兒到兗州,又不是一定要上沙場的。女兒隻是去,幫父親和二哥盯著那些小人。”顏寧安慰了秦氏幾句。
秦氏掛念著顏明德和兒子,自己拿不定主意,又攔不住顏寧,隻好答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