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大盆的雞鴨魚肉嗎?”曾經和芬芳他們一起去農家樂,都是放養的雞鴨,牛羊等物,現宰現吃,用大臉盆裝,味道卻極鮮美。想起來似乎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
“還有山珍吃。”關艦說完打電話訂位子。
我讚歎:“有個很懂得享受的老公很不錯,路線和吃食完全不必我操心。”
關艦微微一笑:“男人本來就應該負責起這些的,什麽都讓女人做了,男人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開高速公路一段之後,拐入山道,山間風景相當不錯,隻是道路崎嶇,有點兒恐怖。像我這種開車水平,是決計不敢走這樣的路的,指不定隨便一拐就可以去見上帝了。
所以雖然風景不錯,我卻無瑕顧看,隻記得看路況了。關艦好笑地說:“你手抓這麽緊幹嗎?”
我低頭看到自己的手抓著他放在檔位上的手,連忙縮了回來:“我緊張。關艦,回來的時候天都黑了,走這個路太不安全了吧?”
“放心好了,我車技很好。”關艦不以為然。
看他這麽有自信,我也有些覺得自己是做無謂的擔憂,便盡量放鬆了心情。關艦帶我去的地方在山上,山風吹得樹風中淩亂,和在跳街舞似的,一排排樹整齊地搖頭晃腦,樹浪一樣翻滾。我不禁覺得有趣,風從車窗裏灌進來,帶著些微涼意,把頭發吹得亂七八糟。
我連忙攏了攏頭發。開了二十幾分鍾方才到了目的地,有很多車子停在路旁,想來來這兒吃東西的人還不少呢。關艦停好車子,“下來。”
十指緊扣著走在這山間路上。旁邊是牛和羊在吃草。印象中還從未與這些動物如此近地靠在一起過……城裏長大的孩子,在我們那一代都少見這些動物,別說現在,以至於一個看起來五六歲的女孩子看見羊興奮地追著羊,把羊嚇得使勁狂奔。
我嗬嗬笑,關艦說:“生個小女孩好玩。如果生個兒子,指不定能把這羊一身毛都拔了。”
我黑線,“不會吧……”
“我小時候做過這種事,”關艦唇角揚起,“不過拔的是鳥毛。”
“……”還是不要生兒子了,使壞這種事情肯定也有遺傳基因的。
說話間一隻牛往我身邊靠了靠,我連忙躲到關艦另一邊,倒把牛給嚇一跳。關艦彈了我一下:“有什麽好怕。”
“怎麽不怕,體重是我好幾倍呢,萬一牛性大發,踩死我怎麽辦。”我驀然想起什麽,瞪著他,“你這人還懂不懂什麽叫憐香惜玉啊,這種時候你應該摟著我說:老婆,別怕,我在這裏保護你。”
關艦的嘴我抽了抽:“你是不是窮搖奶奶看多了。”
“反正你就是缺乏了做為一個言情男主的各種條件!”
“那你覺得你的這個男主角合不合格?”
“湊和吧。”我當然不會傻到把人和言情小說對比。言情小說裏的男主無不是深情至死,寵愛女主到無法無天,可是關艦何曾有過?他對我絕對說不上寵溺。
關艦說:“那就行。”他突然想起什麽,“不知道為什麽想起言情小說,我就想起了馬大吼,馬咆哮天尊。”
“……”可憐的馬兄,你是眾矢之的。
“你們是不是就喜歡那類型的?”
“NO,NO,絕對不喜歡。”我連忙搖手指頭,“說個個人看法吧,其實窮搖奶奶的書我還是很愛看的,很多本都讓我愛不釋手;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電視劇就能把它妖魔化了。以至於男演員演過窮搖奶奶的電視劇之後,我對其就完全失了胃口。”
“為什麽?”
“太麻了吧。”我摸了摸手臂,竟然已經冒出疙瘩來了。
關艦撲嗤一笑,“看來觀眾也是不容易被討好的。”
“我不喜歡,不代表別人不喜歡。像馬兄還是很多粉絲的嘛。”
這樣手拉手漫無邊際談著看法,我覺得很愜意,很喜歡。關艦帶我到訂好的那個農家,商量了兩斤牛排,兩斤雞肉燉湯。然後再來一碗素菜。
我說:“我們倆人能吃得完嗎?好多啊。”
“沒關係,拚了命能把它吃完的。”
“……”拚命吃肉,這是什麽人生啊。
因為雞鴨現宰,牛肉也白天宰割,新鮮的,所以現燉得一些時間,我們自不可能坐在位子上等,這附近風光也還不錯,便手拉手在山間逛。
遠處有一條不寬的小溪,中間有很多小石墩。溪水清澈,水流奔騰。我和關艦走過小石墩到對岸,岸邊有許多雜草,野花,還有很多狗尾巴草。我扯了兩條拿在手裏晃著,仿佛回到童年時光,在綠鬱蔥蘢的山野之間,快樂奔跑。
風吹起我們的頭發,穿梭在我們的衣間,帶著初夏才有的炎熱與涼爽交織的氣息,撲在身上帶著一絲水氣,那是江河裏的水被風帶了上來。
“這兒真是個好地方,”關艦四處看了看,“夏天住在這裏肯定覺得挺舒服的。”
“是呀,空氣也好,”我說,“以後老了條件如果允許,可以找個有院子的屋子,咱們種點花種點菜,那樣的日子應該很閑適吧,你喜歡那樣的生活嗎?”
“不知道,我還沒老。”關艦笑笑,“你的心態卻已經退休了。”
我吐吐舌:“這樣不好嗎?”
“覺得做為一個現任業務經理而言,太沒有競爭心了。”
我聳聳肩:“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啊,懶散,喜歡過沒有競爭的日子。”
關艦莞爾:“何妨。雖然說男女平等的年代,有時候女人比男人還拚。但是女人終歸是女人,有脆弱的一麵,真的不用那麽強硬的。適度的柔軟會讓女性更有魅力。”
我咧嘴笑:“我一定有魅力地過頭了。”
聞到遠處傳來的香氣,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滿肺裏都是清甜。如果城市裏也能有這樣的空氣該多好呢。
在四處漫步,直到天逐漸暗下來,關艦看看時間,拽著我的手腕說:“走,我們吃飯去。”
回程途中看到幾個三口之家在那兒拍照,孩子們不過兩三歲模樣,歡快地在一起玩搭火車的遊戲。我戀戀不舍地看著他們,關艦見拖我不動,問道:“喜歡他們?”
“孩子們多可愛啊,”我感慨,“人生大概也就是最初這些年不知道煩惱為何物。等上了學,煩惱就來了。”
關艦笑道:“你是在替他們先擔憂了?”
“那倒不是。”迎著風慢慢地走著。我自然不是那等憂國憂民的人,看到孩子就想到他們背上背著的沉理壓力了。盯著他們玩了會兒,我便笑道:“以後我們的孩子應該也會這麽漂亮可愛的哦?”
“那當然,不看看我的基因。”關艦臭美地摸了摸下巴。
我用鼻孔看他:“就你生得美啊。”
“我們倆天下無敵,生的孩子能醜嗎?”
“萬一……正正也會得負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