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明曦掀開眼睛的時候,對上藍白色的口罩,她抬手揉著額角,掙紮著手肘想要撐起自己的身子。
小護士見床上的人動作,大喜對一旁漠不關心隻關注手機的帥哥匯報道,“你女朋友醒了。”
源煬抬眼看了眼花癡小小護士,“你那隻眼看出她是我女朋友,小爺今年一枝花,那是老女人。”
章明曦聽到,擰起細眉,扭頭看向旁邊說話刻薄的人,男孩沒有走讓她很意外,不過眼下她沒有心思關注這些,而是找到自己放在床頭櫃上的包包,伸手攥在手裏,咬著牙堅持起身。
小護士被源煬訓斥的麵紅耳赤,想到這麽帥氣的小哥哥竟然沒有女朋友,立刻又殷勤貼了過去,“姐姐,,我扶您起來,您現在血壓不穩定,突然起來容易引發再次暈厥。”
章明曦看著扶上她胳膊的小護士,看了看走過來的男孩,這下沒有戴口罩,一張典型的當下小鮮肉的稚嫩麵容,她又看看激動漲紅臉的小護士,也就任由她去了,人家想要表現,她何必橫插一腳去搞破壞。
古人雲,君子有成人之美。
源煬兩道濃眉揪成一團,伸手拽開小護士的胳膊,把人拉到一邊去,“那隻眼睛看出來我們長得像。”口氣是相當的惡劣。
小護士羞憤著一張臉跑開。
章明曦邁開步子往急診病房外頭走,胳膊被人不客氣地扯住,她腳步不得不停下,轉頭看向男孩,“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她實在不想和這個給她帶來真相的男孩有什麽牽扯。
源煬嫌棄地看著這個長著一張溫溫柔柔的白蓮花的女人眼睛,“小爺不稀罕你的謝謝,不過這是我的名片,你要是想打離婚官司,我可以幫你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章明曦看著男孩變戲法似得從白色運動服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名片同樣是雪白色,上麵隻有一個名字源煬和一串數字。
章明曦清秀的臉龐微微抬起,看著一臉不耐煩的源煬,“謝謝,我不需要未成年的律師。”
源煬嘴裏發出“操”,然後把名片丟進章明曦胳膊上上的包包裏,“陳太太,請不要以貌取人,還有本人二十八,請叫我一聲哥。”說完,雙手揣兜拽拽地轉身走人。
章明曦在原地楞了好一會兒,然後理理自己的頭發,拉高羊毛大衣的衣領,一頭紮進漸漸吹起的北風中。
雲城,開始入冬了,比以往任何年代的同一時節更加冷。
章明曦走出白色蒼蒼的醫院,不知何時外麵的陽光不在,天空被一團一團灰色的鉛雲替代,主幹道的兩旁光禿禿的樹丫被風吹得簌簌作響。
她招手的一輛出租車停在身邊,深吸一口氣,把被寒風嗆出來的眼淚逼退回去,拉開車門坐上去,“師傅,去陳氏大廈。”
另一邊陽光毒辣的泰國,蔣華和陳易凜二人在完全封閉的書房裏吹著空調,同時上位坐著身著華麗衣著的皇室小王子曼達哈。
“陳先生,我希望盡快趕瓦西那家族的人下台,不知道您有什麽高招嗎?”曼達哈將次來的目的提出來。
陳易凜半斜靠子椅背上,神情陷入沉思,“這件事情最快也需要三個月,瓦西那畢竟有著幾代的家族力量,想要完全拔出他們是不大可能的,至少短時間內做不到。”
曼達哈對這些很清楚,可是三年一度的選舉眼看著就要舉行,如果失去這次機會,將意味著他們皇室又要被壓製三年,三年又三年,在這樣下去就是十年。
“眼下選舉再急,其他的可以以後在慢慢來。”曼哈頓的意思很明確。
陳易凜看了眼蔣華,對曼哈端提議道,“這次讓蔣家代替瓦西那家怎麽樣?”
陳易凜一旁的蔣華心一驚,立刻挺直腰杆對曼哈達表明態度,“蔣家世代將對曼哈達王子忠心不二。”
曼哈達瞥了眼蔣華,蔣家的實力比起瓦西那家要弱很多,不過蔣家比瓦西那更容易控製一些,但是他們已經選好了與皇室最近的家族了。
“陳先生,這?”
蔣華立刻聽出曼哈達不情願的意思,他坐直身子看了煙陳易凜。
陳易凜接著道,“曼達哈王子,您該知道陳某在國內的事業做得還算不錯,蔣少和我是兄弟,蔣家若是可以坐在這個位置上,陳某甘願鼎力相助。”
曼哈達這次看蔣華的眼神變得慎重,“我需回去討論一下現在,過後給你們答複。”
陳易凜點頭,給出一句,“選舉前,瓦西那家會失去資格。”
蔣華親自送走曼哈達,回到書房裏對陳易凜感謝不已,“陳少,我們蔣家無以為報,不過以後隻要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陳易凜隻淡淡說了句,“這是當初應了你的,以後還是要看你自己能不能在這個位置做的溫,政治帶來權利和財富的同時,步步都如履薄冰,十分艱險。”
蔣華虛心受教,對陳易凜從佩服到敬佩和尊敬。
英拉和唐吉委婉地把陳易凜的要求同老爺子庫塔商量,二人一致同意把尤信交給陳易凜,把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庫塔一掌拍在茶案上,發出的聲音震耳欲聾,可見護子心切,“不行,你們把尤信當做什麽呢?那個姓陳難不成還能有痛天的本事不成,這件事情沒得商量,瓦西那家族的未來不能犧牲尤信。”
英拉和唐吉對庫塔的反應早有準備,兩人在庫塔一左一右坐下,英拉率先開口,“爸,我們知道您愧對於尤信,他也是我們的弟弟,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約家無緣無故地不在支持我們,我們瓦西那家族已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了。”
唐吉放在椅子扶手的手緊攥成拳,“爸,身為瓦西那家族的人人人都有義務為家族的未來犧牲的義務,我作為大哥,義不容辭,對以前的事情從來沒有過怨言,甚至成為一個廢人。”
庫塔看著讓他驕傲的兒子,兩年前的黨派鬥爭中差點喪失生命,可想到尤信,從小漂泊在外,送到姓陳的手裏,那裏還會有命。
“這件事情,我們可以采取其他折中的法子。”庫塔鬆下口。
英拉趁熱打鐵,“爸,我們幹脆把尤信踢出瓦西那的家門。”
庫塔聲音立刻尖起來,“不行!”
唐吉從旁勸慰,“現在隻要他和瓦西那家沒有關係,至少在政治上我們沒有汙點,選舉即將舉行,這個風口浪尖一點事情也不能出來。”
老庫塔年輕時候也是玩政治的行家,他怎麽會不清楚現在的局勢,不過是一心護子,其他的都刻意忽略。
英拉見父親沒有出口反駁,拉住他的手,“讓尤信出去,我們的勢力依然可以保護他,等這件事情的風波過去,您再把他認回來。”
庫塔看看女兒又看看兒子,最終點點頭。
很快,曼穀各大媒體報紙上刊登出來一則新聞,醒目的大標題是“瓦西那家族的失誤。”大致內容就是瓦西那家族弄錯尤信的身份,為了增添說服性,最後一張圖片是庫塔和尤信的dna比對結果。
蔣華和皇室的曼達哈全都傻了眼,隻有陳易凜唇角勾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
章明曦在陳易凜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已然變成二老眼裏茶飯不思的的小媳婦,二老無非就是囑咐她多吃點、出門上班穿暖點。
渾渾噩噩地如同行屍走肉是什麽樣子,章明曦歪在床上,沒有陳易凜的溫度,一切都是冷的,那種冷是徹骨,任憑你怎麽夠抱緊身體,裹緊被子,身體汲取不到一點點溫度,盡管房間裏早已一天二十小時開始暖氣,她還是冷,最後索性隨便了,大抵是自己的一顆心是寒的,身體怎麽也熱乎不起來。
她現在需要一個人跳出來推翻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假的,全是不真實,她擁有的一切就是她的,可沒有這個人,一連三天過去,這個事實已經從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口中變成她的意識範疇裏的事實。
隻是她沒有想到在第二天的晚上,遇見了那個本應該遠在美國的閨蜜顧惜歡。
十二月的雲城到處都是灰色的,落敗的,冷的,好在大城市的夜晚總是被各種顏色霓虹燈光裝扮。
章明曦攏緊大一,在掌心哈了口氣,隨意地走在街頭,對麵一家叫做“相思”的花店前擺滿大大小小的玫瑰花,飽滿的鮮紅顏色點亮城市的一角。
不知是玫瑰吸引到章明曦的目光,還是相思兩個字觸動到她的心底,總之她的腳步轉向花店,走到透明玻璃門口時,伸出口袋裏的手在玫瑰叢裏挑出幾朵最好看的來,然後推開玻璃門,玻璃門上麵掛著的鈴鐺發出清脆地響聲。
她低頭聞著手裏的玫瑰花,見到一個背對著她的女人,女人的手裏抱著一個孩子,孩子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傳來,她上前一步,打擾道,“老板,多少錢?”她不打算讓老板包起來,因為對方再忙。
女人聽到她的聲音扭過頭,章明曦一下子便看清楚對方的臉,脫口而出,“顧惜歡?”
顧惜歡看著眼前的章明曦,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她抱緊懷裏的孩子,看著兩年未見一麵的朋友。
當初陳易凜對她警告的時候,讓她不論以什麽方法要斷了她們的聯係,他不希望章明曦想起那件事情,那怕一點點的可能性,所以她騙她說她在美國結婚定局下來。
“明曦,是我。”顧惜歡不敢去看章明曦那雙清澈明亮的眼,隻會覺得自己罪虐深重。
章明曦揚起久違的笑容,上前擁抱了下顧惜歡,然後指著她懷裏的哭鬧的寶寶,似是不敢置信地問,“這是你的?”
顧惜花點點頭,趕緊把懷裏的孩子抱給章明曦看,“這是小寶,幹兒子。”
章明曦順手抱到自己的懷裏,小小軟軟的東西躺在她的懷裏,她感覺自己全身都是僵硬的,沒有抱過孩子的她,生怕力氣大了,弄疼孩子。
“小寶,小寶。”章明曦把自己的臉頰蹭著孩子撐出來的小手,軟軟的、暖暖的觸在皮膚上,感覺很神奇。
蘇晟從後麵出來,看到前麵兩個女人,眼中閃過驚訝,他叫了一聲,“明曦。”
顧惜歡慌亂轉頭的時候,章明曦已經看到了蘇晟,她笑著看顧惜歡,“這位是你家那位?”
顧惜歡想要解釋,被蘇晟捷足先登,“你好,經常聽惜歡提你。”
章明曦剛剛還疑惑他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原來顧惜歡在他麵前時常提起她,那麽說明也是掛著著她,讓一個外人見第一麵都能叫出名字。
“你好,章明曦。”章明曦雖然不方便伸手,但還是很正式的介紹自己,“你們寶寶很可愛,我可是他的幹媽哦。”
蘇晟無視掉顧惜歡警告地眼神,“我叫蘇晟。”他特意咬重了名字,對章明曦並沒有反應,可見陳易凜真的用了手段讓她忘記了過去的事情。
或許是小寶寶察覺到抱自己的人不是媽媽,哭得更加厲害,章明曦隻好把孩子交給顧惜歡,“一定是我抱得不舒服。”
顧惜歡接過孩子引著章明曦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她回頭吩咐蘇晟,“給我們泡兩杯熱茶過來。”
蘇晟楞了一下,沒有說什麽,轉身去泡茶。
章明曦見蘇晟離開,立刻拉著顧惜歡的手,“又帥又聽話,讓倒茶就倒茶。”
顧惜歡笑笑,沒有說話,隻是眼底閃過一抹苦澀。
章明曦把手裏的話放在桌子上,想到另外一件事情,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下去,她挑了個合適的機會開口,“惜歡,那天我空,我們一起聚聚,我記得你還麽有見過我老公呢?我給你介紹介紹。”
顧惜歡隻能點頭,“好啊,要是有方便,我當然想見見你的那位,好好的警告他不要欺負我們家的明曦。”
章明曦手緊了幾分,放在茶幾上,低垂的眉眼裏全是思緒,惜歡沒有承認她和陳易凜早就認識,有心隱瞞大概是為了這個給她們端來熱茶的男人吧。
她抬頭對蘇晟說了句,“謝謝。”
“客氣。”蘇晟淡淡一笑,從顧惜歡手裏接過孩子,“你們好好聊,我去裏麵喂孩子奶粉。”
蘇晟這些日子顫著顧惜歡照顧孩子的技能以及練到嫻熟的地步,如今的總裁,現在的奶爸。
顧惜歡唯一擔心蘇晟趁著這個時機把小寶偷偷帶走,所以一直防賊似的時不時地看著後麵。
章明曦看到她這個樣子,隻當做是關心孩子的表現,“什麽時候回來的,也沒有去找我,要是我今天不是碰巧進來,你打算什麽時候現身?”她有些不滿。
“回來一個多月,這一個月所有的時間都花在這個花店上。”顧惜歡回道,她端起熱茶放在手心裏,她有去找過,甚至去求過陳易凜,可是他並不願意給這個機會。
“這個花店挺有吸引力的,我一看到就進來了。”章明曦發出肺腑,“我喜歡這些玫瑰花。”她把三朵玫瑰花拿在手裏。
接下來兩人又聊了聊兩年裏的情況,章明曦回到老宅已經將近十一點,當進臥室,保利的手機響起鈴聲,熟悉的旋律,低沉的男音,磁性的嗓音唱著情動的情歌。
是陳易凜的來電,章明曦讓手機響著,她不想接,因為不知道說什麽,問他是如何和自己的閨蜜曾經在一起嗎?還是說他和他前女友的事情?
她更怕自己一張嘴就是離婚兩個字,她所有壓在心底的憤怒隻要有一個小小的突破口將會一發不可收拾,她在這幾天已經選擇忘記這件事情,自欺欺人的繼續過下去不好嗎?
沒有什麽不好,就算她是替代品,陳易凜對她真的好,雖出發點是因為另外一個女人,和顧惜歡的事情也隻是曾經,誰還沒有個過去,她不也談過男朋友。
她坐到床上,緩慢地從包掏出手機,放到耳邊,接通電話,對麵充滿霸道和夾著怒氣的話傳了過來,“怎麽到現在才接電話?你在哪裏?和誰在一起?在幹什麽?”
以往章明曦聽到這些一連串的問題,心裏會生出絲絲繞繞的甜蜜,現在什麽都沒有,她聲音淡淡,“沒什麽,就是出去逛街了,有些晚了。”
聽在陳易凜的耳中,章明曦的情緒很低落,這兩天的通話他就感受出來,可是今天非常低落,沒精神,他擰著眉頭,看著窗外跑道上滑行的飛機,“生病了?去看醫生了嗎?”
章明曦突然想哭,陳易凜到底有多愛那個女人,才會對她這麽好,好到骨子裏的那種,她愛上他無可厚非,這種男人誰會不愛呢?
“沒事,就是吹了點風,你不要擔心,你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多穿一點,勻稱又降溫了,前兩天還下了些雨。”
陳易凜勾起唇角,“明天早上見。”說完,果斷掛上電話,提著箱子往外走,他的私人飛機已經完全停下來。
章明曦扭頭看著黑得不見一絲光的夜晚,想到陳易凜明天回來,她又該拿什麽樣的心態來應對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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