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心裏卻有些不恥。因為曉雯的關係,我對莊強的印象不太好,可是人家是關艦的朋友,我也不能怎麽樣,總不能把他趕出去吧?
“人家關艦是良家好男,哪像你這個浪蕩子啊,一把年紀了還不結婚,馬上就要打光棍了。”林景雲笑著說。
“反正你現在也是光著的,要實在不行,我們湊成一對得了。”莊強笑道。
林景雲朝天翻個白眼:“大白天的,就別說這麽嚇人的話了行嗎,要嫁給你,我這輩子還用指望嗎?”
大夥兒一笑置之。雖然見過林景雲也沒幾次,但覺得她的脾氣有些尖酸,好像隨隨便便都能把人得罪。雖然人單純,脾氣卻未必叫人受得了。所以關艦才不喜歡她的,是吧?轉望甄嫻,覺得她還是挺優秀的,不管舉手投足還是言語,都透出大家閨秀的良好作風。
再看關艦,他正坐在沙發扶手和另外一個我叫不上名字的男人聊著天。仿佛感受到我的目光,他飛快朝我走來,把我摟了往朋友們那邊走。
“真是伉儷情深哪,”甄嫻對著我們笑,“文靜真了不起,關艦同學可是曾經標榜不到三十五歲不結婚的啊,你短短時間就把他搞定了。”
我看著關艦:“有這樣的事嗎?”
“有啊,我以前一直覺得我不可能這麽早結婚的。”關艦的手仍然在我的肩膀上,“不過,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立刻就結婚了,這是際遇。你們要是遇到那個想結婚的人,指不定比我還快。”
“我怎麽就沒這種際遇呢,”莊強摸著下巴,“好不容易看上一個挺喜歡的,卻,哎……”
我心裏鄙視他。明明是他不好,還歎什麽氣啊?看他穿著花裏胡哨的,就覺得他特別沒正經。關艦也愛穿豔色的衣服,但那些豔紅啊果綠啊穿在他身上,都顯得特別有時尚感,但莊強穿得這樣,隻顯得騷包和風流。看來怎麽樣的人,就有什麽樣的氣質啊。
關艦介紹說,這幾個人幾乎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從幼兒園開始就上的貴族學校,從小到大的學費都能把我們嚇死。江明敏和甄嫻都是海歸,因為剛回來,才賦閑在家,不像林景雲,仿佛是天生就粘在家裏的。同樣是人,思想可以差距千山萬水。至少林景雲比起甄嫻和江明敏,就更像另一個世界的人,叛逆,甚至有些墮落。
在我看來,二十六七歲的年紀還在家裏吃家長的,實在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就算是有錢人家,我也覺得應該自食其力,就算不為自食其力,上班也可以豐富原本的生活呀。
甄嫻說:“你們的婚紗照在哪裏?快點拿出來我看看。”
“都在我爸那房子裏沒搬出來呢。”關艦說著掏出錢包,拿夾在裏麵的婚紗謝卡給她看。
她接過去看了,笑著說:“哇噻,第一眼就瞧到一堆華麗麗的金卡,真想搶來。”接著細細看了相片,那張美麗的臉上出現了短暫的失神。“真美。”
那抹失神……我看得驀然一呆。甄嫻接著把錢包遞給關艦,看著我說:“拍得真漂亮啊!不過人本來就長得很漂亮。”
“那是,那是。”關艦對於這些讚美之詞都是來者不拒。他麵對著甄嫻的時候非常坦率,很明顯他們的感情已經完全過去了。就算初戀在他心裏有不一樣的位置,那個位置,也許已經被很多東西隱藏起來了,隻有在特定的時候,才能清晰如昨。
一夥人在屋子裏說說笑笑,時間也過得特別快。我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走到廚房看麵發得如何。他們都在聊著,似乎沒人注意到我進了廚房,麵已經發好了,比先時圓滾滾大了好幾倍。幸好麵和得夠多,否則這麽一大堆人,就連一塊PIZZA都吃不上。
我正把麵團揉成九寸大的麵餅,鋪到餅盤裏。淋上千島醬,鋪了一層細細芝士,又鋪上一層蔬菜,一層培根,在最上麵放了多多的芝士,做了兩盤子。有聲音自後麵響起:“哇。已經做好了呀?”
我回頭看了看,是甄嫻。她笑嘻嘻地看著餅盤:“賣相很好耶。接下來是不是要放烤箱?”
“對啊。”我把他們一一放進已經預熱的烤箱,“你看起來還懂一些嘛。”
“在國外的時候,我有去一些外賣店打工。所以知道一點點。”
我驚訝:“你還需要外賣店打工嗎?”
“是呀,那時候脾氣很倔,還不喜歡用爸媽寄來的錢呢。寧可餓肚子,傻吧。”她吐吐舌,“現在才發現,爸媽的錢真好花!”
“……”我笑了。忽然覺得甄嫻還挺可愛的,她與林景雲她們不太一樣。身上這種氣質讓人感到溫暖和舒服。
“還需要多久呀?”她看著烤箱裏麵,“我竟然覺得有點餓了,看樣子它會很好吃的。”
我嘻嘻笑:“可別太高期望,我做的東西一向都隻是能入口而已。”
“能有這麽好的賣相,我相信它也肯定很好吃。”
一味的謙遜倒顯得有些虛偽,所以我幹脆不說話了,也不知道要找什樣的話題才好。頓了會兒隻好說:“咱們去外麵等。”
才一走出來,男人們就起哄:“有東西吃了嗎?”
“還得再等一會兒。”我微笑回答。
二十分鍾後,PIZZA一拿出來,就被他們哄搶光了。我望著關艦:“好吃嗎?”
他仔細嚼了嚼才點頭:“好吃,味道好極了。比PIZZAHUT還好吃。”
方子豪說:“哇噻,文靜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居然有這麽好的熟藝。”
我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吃完點心,一夥人又跑去唱K,熱熱鬧鬧得鬼吼一番。
中間和林景雲一起上洗手間,她語調怪異:“你和甄嫻還真是一見如故啊。”
我微笑沒有答言。林景雲說:“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甄嫻是個心計很重的人,你妨著她點。”
“我知道了。謝謝。”心裏卻不以為然地想,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倒能讓她心計重,那還有什麽可說的呢?我不知道她是否是中傷,但是甄嫻有沒有心計,那也不關我的事。我們又不是在後宮之中,非得金枝欲孽,你毒我我拿草人紮死你,實在不願意來往,和關艦說一聲就是了。像這樣的表麵之交,我何樂不為呢?反正關艦對她沒有什麽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