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聽不明白嗎？那我就說的明白一點。”蘇辭目光幽深，“你跟總裁不是已經解除婚約了嗎？”
不少人都唏噓轉頭看著穀思雨，大家酷愛正牌鬥倒小三的戲碼，都以為穀思雨師出有名來著，現在看來，就是名不正言不順啊。
穀思雨是演員，受慣了萬眾矚目，這種四麵八方而來的鄙夷的目光，還是第一次！
都是拜蘇辭所賜！
“滾開！”穀思雨一把推開了章明曦，衝進辦公室。
章明曦有點同情她了，幸好武裝的嚴實，不然這副大墨鏡下的臉還指不定多難堪呢。
章明曦被迫自願讓出總裁辦公室的門，穀思雨一句話都沒說就往裏衝，從背後看就像個要上戰場的伊斯蘭修女似的，背景音樂都至少得是雄壯威武的戰鬥民族的歌。
要是有可能，喬陽都想靈魂出竅，留個空架子在這裏受苦。
“穀小姐……”
這怎麽還真進去了？鬧到這種程度，穀大明星還打算進去等人？
那這事兒該怎麽收場，讓章小姐移駕自己辦公室？
事情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狗血，不過也沒有什麽驚天大逆轉。
衝進辦公室的穀思雨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張貌似卡片的東西，重重拍在桌子上，氣勢如倒拔山河，長虹貫日，也不知道她的手疼不疼。
然後又‘噠噠噠’地踩著她那雙高挑瘦削的黑色小高跟回到章明曦麵前，如此一氣嗬成又不尷尬的動作，看客差點以為自己看了個現場版的走秀。
“你給我聽好了，阿凜最後就算沒跟我結婚，娶的人也不會是你。”
撂完這句狠話，高貴冷豔的穀大小姐終於揚長而去，空氣中還彌漫著這種微妙的尷尬。
“熱鬧也看過了，沒事都散了吧。”蘇辭神色慵懶，並沒被穀思雨的話影響心情，“離開這裏，都把嘴巴閉緊了。”
大家四散而去，就連專程來看熱鬧的齊悅和柳穎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
章明曦一轉頭就看見蘇辭離開的背影，小跑了兩步追上去。
她微喘道，“蘇顧問，剛才謝謝你，要不是你，這事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收場。”
她是真沒想到蘇辭這個平時把她罵半死的撲克臉會在這種時候義無反顧的站出來幫她。
感動得她想請蘇辭吃頓飯，刷爆卡的那種，不問價格，進門就說‘隨便點’那種。
“嗯。”蘇辭腳步也沒有聽，表情平淡到不能再平淡，一絲一毫多餘的表情放在這張臉上都像浪費，“還有別的事嗎？”
“……”現在都已經不是一起打包飯菜的普通友誼了，至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革命友誼啊，怎麽還這樣？打開方式不對？
章明曦覺得是自己這個開場沒水平，讓人家沒法接，畢竟，你誇了人家還指望人家給你發表一篇我的夢想嗎？
“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吃個飯，加上之前你安慰我那一次，我就一頓請了吧，你看你什麽時候方便。”
章明曦有點跟不上蘇辭的步伐，就沒見過這麽上趕著的，在後麵追著喊著要請人吃飯，人家都不停下來跟你約時間。
“吃飯？”蘇辭突然停住腳步，就像上了發條的遊戲機突然沒電了一樣，甚至還保持著要邁下一步的姿勢。
“啊？對，約你吃飯，算是個答謝飯。”章明曦也趕緊跟著停下來，剛才差點沒刹住，超到他前麵。
看到蘇辭終於給了她點平淡之外的反應還有點激動，你看，打開方式這不就對了嗎？
想了想上次章明曦打包的那個架勢，婉拒了，“請客就免了，不為你著想也得替公司考慮，你要是實在沒事不如先去研究一下你的策劃案，比起上次，確實進步飛速，不過我看到的……不是你的感覺。還有，我一會要開會，很忙，你不用跟著我了。”
“……”章明曦這次真沒跟上，在原地遠遠地看著蘇辭越走越遠的身影，心情有點低落。
莫非，這樣的打開方式也不對？
蘇辭剛才的話可以理解為，她的策劃案又沒通過？
她是按照陳易凜在舊的策劃案上批注的意見修改的，怎麽會不通過……
等等……蘇辭是不是發現了這份策劃案她借鑒了陳總的意見？
這種一口氣吃了五味糖似的酸甜苦辣鹹的感覺，真心讓章明曦刺激到想做一套第七套廣播體操，要不這渾身的熱情都沒處使。
“……”什麽也不說了，去找自己的感覺吧。
策劃不是你想寫，想寫就能寫……章明曦腦袋上的碎發抓得有點亂，黑色的碳水筆戳在丸子頭上，別說簪子的感覺，這就是賣身葬父的感覺。
給點錢就能把人帶走了。
章明曦隻得把盛遠集團曆年如流的不入流的策劃都看了個遍。
這樣的廣告宣傳是開放式嗎？這是黃暴式啊。
“乖乖，這得是什麽級別的人才能設計得這麽……超凡脫俗，金瓶梅都沒這麽……有教育意義吧？”
不是所有的開放式作品都叫金瓶梅。
‘嗡——’
手機發出一道白光，在辦公桌上嗡鳴了幾聲。
短信？
是誰？
在她的工作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打擾她？
‘上來，該下班了。’署名不出意外的是陳易凜。
“……”章明曦一想到陳總前未婚妻的挑釁，突然有種想回一條‘我不上去，你下來’的衝動。
猶豫了兩秒鍾，章明曦收拾東西上去了，不能跟老板叫板。
兩個人同在電梯裏，陳易凜延續一貫的高冷作風，章明曦則出奇的安靜。
陳易凜的車在電梯附近的專用停車位上，走出電梯就能看到，上了車章明曦依然很鬱悶，公司發生了這麽大的事，陳易凜居然不問問嗎？誰家總裁心這麽大？
好吧，就算陳易凜大發慈悲，突然問了，她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
“聽說，你今天跟穀思雨吵了一架。”
“……”怕什麽來什麽，章明曦剛上車就聽到這麽勁爆的問題，一時驚得忘了反應。
直到陳易凜一腳踩下油門，她的身子隨著慣性撞在副駕駛的車座上，胸腔傳來的疼痛感差點讓她以為自己五髒六腑全都移了位。
小心翼翼的喘了口氣，有種自己還活著的劫後餘生的感覺，麻利的把安全帶係上，頓時安心了不少。
她皺著臉，不知道從何說起。
陳易凜當下有點後悔，他今天為什麽不在公司？
“看你這模樣，是吵輸了？”
“……”章明曦幽怨的白了陳易凜一眼，你看看，就算是前未婚夫妻又怎樣？吵個架陳總都覺得穀小姐能贏，沒點解除婚約的樣子。
本來章明曦一句話也不想說，最後還是沒忍住，“喬助理怎麽給你轉述戰況的？吵架這種事就非要分個輸贏嗎？而且，就算分輸贏，就不能是我贏嗎？”
陳易凜雙手放鬆的握著方向盤，發出幾聲低低的悶笑，“好，你贏，來說說你是怎麽贏了穀思雨的。”
“喬助理沒跟你說，是蘇顧問後來過來救場的嗎？”章明曦嘟著嘴，說不上來是賭氣還是撒嬌。
“說了。”
“……”那你還問！章明曦直接撇過臉看窗外，一眼都不想再看陳易凜。
“別放在心上，我跟穀思雨已經解除婚約了，今天這麽一鬧，解除婚約的事很快就會公開了。”
陳易凜平靜的目視前方，一點都不像剛失戀的人。
“……”這個消息就是剛知道的時候有點震驚，不過，回過味來她也沒什麽感覺了，就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縈繞在心頭。
陳總解沒解除婚約跟她有什麽關係？這話在嘴裏翻滾了好幾遍，都快團成個丸子了，也沒問出口。
陳易凜似乎也沒指望她回答，接著說，“還有，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沒有權利辭退公司員工，下次遇到這種情況，記得頂回去，陳總給你撐腰。”
“……”章明曦轉過頭盯著陳易凜，驀地覺得眼眶有點熱，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種突如其來的感動是怎麽回事？很想給陳易凜發一張好人卡。
想了半天，她問出了一個一直很好奇，卻沒人關注的問題，“陳總，你不是要結婚度蜜月嗎？解除婚約之後跟誰去啊？難道你有秘密交往的女朋友嗎？”
問這樣的問題實在不怪她，她真怕萬一哪天有個疑似總裁夫人的女人在公司大喊她小三。
“你覺得……有嗎？”他薄唇緊抿，烏黑的眸子盯著她，反問一句。
“……”陳總，你這不是玩我嗎？秘密交往的意思就是誰都不知道啊，我這個小員工都知道的事情，那還叫什麽秘密？
“我覺得，有吧……”有錢人不都喜歡這麽玩嗎？
“我有了女朋友不會藏著掖著。”他的目光輕輕地，棱角分明的輪廓在車窗外明滅的光線中更顯深刻。
那束目光很深情，章明曦與他對視，始終沒有移開目光。
那話，就像……對她說的一樣。
真是夜色太美犯的錯，她怎麽會有這麽迷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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