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會！”章明曦病中驚坐起的掙紮了一下，證明自己不是無能之輩，然後又重重的跌回椅子上，發出一聲肉體和重物撞擊的悶響，聽著都疼。
她抬起哆哆嗦嗦的右手，尷尬的解釋，“從剛才開始，它就有點抖，根本停不下來。”
“……”這是被嚇得？當然，喬陽沒有這麽問，走到電腦前麵，示意章明曦讓地方。
章明曦像是沒接收到他的信號似的紋絲不動。
喬陽決定不能再當好人了，“章小姐，你不讓一下嗎？”
章明曦用哆哆嗦嗦的手不太利索的指了指酥軟的腿，無奈道，“從剛才開始，它也有點軟，我剛才已經試過了，站不起來，喬助理多擔待。”
“……”章小姐，你這不是驚嚇過度啊，你這是出了場車禍吧？
喬陽放棄掙紮和爭取，認命的聽章明曦的指揮。
幾分鍾後，章明曦看著電腦屏幕上代碼亂飛，要不是覺得這種場景似曾相識，差點以為喬陽在齊悅的電腦上中了病毒。
又過了幾分鍾，她深刻領悟喬陽那句‘不如黑客’不是吹牛，是真的深藏不漏。
齊悅近期發表以及刪除網頁的所有記錄詳細的擺在桌麵上，比章明曦剛才弄出來的那種可全麵多了。
“喬助理，你……你怎麽沒去技術部？”
這個水平留在陳易凜身邊確定不是埋沒人才嗎？
“總裁覺得我去技術部大材小用。”
章明曦：“……”
耿直的喬助理，你被陳易凜這個大騙子忽悠了，留在他身邊才是阻礙發展啊。
但是麵對現實，章明曦不得不妥協，違心的點點頭，“對，陳總說得對，喬助理好好幹，陳總不會虧待你的。”
對於章明曦的話，喬陽最終決定不予回答。
他按照章明曦的要求，找到網址的發表時間，正準備打包發送郵件，這個時間引起了他的注意，鏡片下的雙眼目光開始犀利，“章小姐，你的設計圖紙是一個星期前交上的吧？”
“對啊。”章明曦盯著電腦，上麵全是生澀的字母和數字的組合，她也不知道這些都是幹什麽的，“你找到網址的發表時間了嗎？真的是一個月之前？”
“找到了，不過不是一個月之前，而是上周日。”
上周日——
她是上周三把稿子交上的，稿子先交到楊總監那裏，沒有任何問題，然後又交到齊主管那裏，結果這周一就被指認抄襲。所以，不是她抄襲了柳穎，而是齊悅和柳穎聯合抄襲並設計嫁禍了她？
當然，這些都是章明曦早就猜到了的，她比較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不解的問，“既然網址是幾天前才發表的，為什麽時間顯示的是一個月之前？”
顯然，喬陽也想到了這些，著手還原了之前被刪除的那個網址，順便打開編輯這個網站的代碼，掃了一眼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也不是什麽特別厲害的技術，就是動了點手腳，把網頁上的顯示時間改了，有了這個，就能證明……”
喬陽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注意到了什麽別的東西。
“怎麽了？”章明曦疲憊的睜開眼睛，動了動眼皮，看了一眼電腦屏幕，發現喬陽把畫麵停在那兩幅說她抄襲的畫稿上，看得很仔細。
“這兩張圖，好像有問題……”
“……”章明曦這下腿腳立馬好了，撲到電腦跟前，“怎麽可能有問題？”
“這兩張畫稿好像不是章小姐做的吧？”那麽激動幹什麽？
“……”章明曦鬱悶，喬陽這是什麽反應？“難道不是專業問題？”
“是專業問題，不過不是你的專業。”喬陽上下動了動鼠標，兩張圖就在屏幕上劃來劃去，章明曦在旁邊眼睛都快看花了的時候，喬陽才說了一句，“這兩張圖動手腳的痕跡很明顯。”
“……”這不是廢話嗎？這兩張圖不動手腳她是怎麽被誣陷的？“喬助理，你能不能用我能聽懂的方式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喬陽表情嚴肅的臉上又有點麵無表情，左手中指一抬，扶正眼鏡，用最通俗易懂的語言解釋，“就是經過多次ps處理。”
“哦，這樣啊。”章明曦點點頭，隨後死死盯著這幾張圖，指尖有點發顫，“這也能ps？”
她這個原主都看不出來跟之前的圖有什麽不一樣，足以證明這兩幅作品可以拉出去以假亂真了，可是，為什麽喬陽隻用看的就知道這是假的了？
喬洋沒有回答直接回答她，卻用實際行動告訴她，這個確實可以ps。
一張畫稿瞬間被分解成了無數零件，根本就不是用專業的繪圖工具畫出來的，而是一個電腦加工出來的美術作品，章明曦瞬間被雷了個外焦裏嫩。
“我真是眼拙，這麽赤裸裸的假貨我居然沒認出來，還被她們坑的差點丟了工作，名聲也快毀了。”章明曦滿腹牢騷，有氣也沒法對她們撒出來，隻能在背後過過嘴癮。
喬陽麵無表情的安慰了兩句，“那種情況下，任誰都不能冷靜，章小姐，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起碼沒有像個市井潑婦一樣非要跟她們強行講理。
章明曦氣順了，正準備說點什麽，隻聽喬陽又開口，“不過，章小姐應該能想到才對，你交稿四天之後爆出抄襲，假設稿子在楊總監那裏待了一天，那麽在齊主管手裏隻有三天，齊主管審稿加上想辦法陷害你再花掉一天，短短兩天時間是無法用專業手法完成這麽多作品並且發到網上去的。”
“……”喬陽說得對，他說的都對，不過，她剛才是被喬陽鄙視了嗎？“喬助理，這種事……其實你可以說的再委婉一點……”
“好，我下次注意。”
“……”天殺的，你還有下次？
章明曦不經意的往電腦屏幕上一看，上麵那些添加的元素已經被清理掉，之前那幅作品的原貌也露了出來，她有些愣住，神色認真，“喬助理，你，你有辦法把這張圖弄的清晰一點，再放大嗎？”
“怎麽了？”
“我上學的時候好像見過這幅作品。”章明曦覺得渾身的血液都隨之沸騰了起來，心跳的有點快，竟然有種峰回路轉的喜悅。
“我試試。”如果這張圖來自網絡，原圖的像素較低的話，喬陽也不可能做得比像素還高啊。
事實證明，章明曦倒黴之後真的一下子走了狗屎運，指著電腦上的高清大圖表情驚喜，“就是這幅圖，我真的見過，這是我們大學的時候教授讓我們學習的作品，我印象很深。”
章明曦也沒閑著，從手機裏把以前的一張照片翻出來，伸到喬陽麵前，“看，就是這幅作品。”
看得出來，是上課的時候用手機拍下來的。
喬陽跟陳易凜在一起時間久了，思維比別人更加活絡，心頭一動，“也就是說，我們還找到了齊主管抄襲的證據？”
一旦把這種東西公布出去，會不會成為大新聞且不說，齊主管這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擺了這麽大的譜引她入坑，還把這種能毀了自己的決定性證據放在電腦裏，確實是玩火自焚的做法。
“那我這算不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章明曦一副中了幾百萬彩票的模樣，讓喬陽把這些全都發到她的郵箱。
“……”喬陽不予回答，專心當他的技術男，隻不過這個成語是這麽用的嗎？“不過，章小姐要這些東西幹什麽？以治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那不是交給他來處理更快捷方便嗎？
“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齊主管這麽做已經足夠喪心病狂了，我要是也這麽做，不就跟她一樣喪心病狂了嗎？”章明曦也沒打算瞞著，“看在你幫了我這麽大忙的份上，我就跟你實話實說吧，以後我要是還留在公司，留在這個位置，免不了要跟齊主管打交道，如果她隔三差五就給我來一場聲譽危機，我也很心累的……”
“所以，章小姐打算用這些東西威脅齊主管？”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威脅談不上啊，頂多算是和平共處的籌碼吧，如果齊主管也是個光明磊落的人，我當然也願意好好相處啊。”章明曦的語氣染上一絲無奈。
進度條很快，一切進入收尾狀態，喬陽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是條短信。
工作時間，喬陽的手機一般是不會響的，這個時候隻可能是一個人聯係他。
喬陽飛快的看完，然後刪掉，“總裁說他要放齊主管回來了，讓咱們快點。”
“……”章明曦呆滯了足足三秒才回過神來，心裏誹議，害人的明明是齊悅，為什麽她要跟做賊似的……好吧，她現在的行為跟做賊也沒什麽兩樣。
喬陽把桌麵的一切還原，對站在旁邊的章明曦說，“結束了，可以離開了。”
他走了兩步發現章明曦還站在原地，下意識看了看她的腿，“章小姐，你還是行動不便？”
這是總裁的人，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抱啊。
“啊？沒有啊，我就是忘了腿已經沒事了。”
喬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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