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蕊見自己發起的話頭這麽成功,不由得興致更高了。
“娘娘,您懷的這一胎卻不知是不是個小公主呢,若是的話,兩位皇子,兩位公主才真是好福氣啊!”
她入宮前就聽父親說過,皇後皇上都喜歡公主,才故意這麽說。
“是啊!謝蕊兒的吉言,小公主好,郭家女孩少,宮裏女孩兒也少……”皇後笑得更開心了。
宣瀚道:“皇子也好啊!這套劍法我可以教給他……”
“我喜歡公主,名字都起好了,可不能臨時變卦啊!”寶樨跑到母後身邊去撒嬌了。
“傻丫頭,這投男投女的事情又不是人定的……”皇後攬著女兒說。
“請問公主取了什麽名字啊?”曹蕊作出興致頗高的樣子。
“丹翊啊!好聽的很吧……”寶樨笑盈盈的回答,驀地感到一雙溫和的眸子正看著自己,一轉頭,卻是慕容淩,他見寶樨發現自己在注視她,便調開了眼光,含笑看著地上婆娑的樹影。
“娘娘,現在日頭也偏移了,公子小姐們也歇息了這麽久,不如開始“尋寶”吧?”清露布置好了一切,精神爽利的從樹蔭下走出來。
“都聽你的,又問我做什麽?今兒你是令官兒啊!”皇後微笑道。
清露站在場中道:“各位都聽好了,娘娘共放了四樣寶貝在這個院子裏,藏得比較嚴實,可以這麽說,不排除任何地方!所以要想輕輕鬆鬆的找到是絕對不可能的!”
“難道假山上,樹洞裏,池子底也有可能?”正霖問。
“是!”清露斬釘截鐵的回答。
“而且,公子們不但自己要找,說不得也要幫著小姐一起找,好了,我就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現在就可以去!凡自認為找到了就拿到我這裏來驗明正身!確認無疑之後便算塵埃落定……都是娘娘精挑細選的好東西,就看誰有緣分了!”
“嬤嬤能不能給點提示?”蘇楓問。
“都是可握在掌心裏的東西,好了!就這麽點提示,趕緊去吧!”
看著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興致很高,一個說要去換套小廝的衣裳好爬樹,一個說去找幾根長竹竿來勾東西,一個甚至說趕緊找條狗進來,省的親自鑽山洞了……完全沒有了剛入園時的拘謹,郭皇後笑得十分開心。她就是想這樣輕鬆愉悅的帶著他們好好過個七夕。
禦花園西麵乾西也有幾組院落,其中一組看起來十分平常,卻圍了密密實實的上百名侍衛,宣湚剛於半刻鍾前被關進其中的一間密室之中。
皇帝站在一座橋頭種了兩顆鬆樹的漢白玉拱橋上,朝乾西方向眺望了一會兒後對穀新說:“去鹹寧宮看看郡主和吉妃!”
鑾駕向東六宮擺去,皇帝來到宮門口的時候,夕陽豔紅,整個鹹寧宮異常安靜,守門的太監正要進去通報,皇帝擺擺手道:“不必,朕就這麽隨意進去看看……”
到了朗輝閣裏,隔著紗簾可以看見葉芝凝的臥室,床邊的大雁一眼看見門外的皇帝,嚇得撲通往地上一跪,正欲出聲,皇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門邊的宮女為他打開簾子,他慢慢走進去,離著床兩米遠便站住了。
葉芝凝每日要昏睡八個時辰以上,因為過分的虛弱需要長時間的靜養,許慎在去行宮前將她的湯藥全部配好了,每天都有專門的太醫為她熬製湯藥,她已經不會胡亂抓自己了,每天醒了喝藥,喝了便睡,臉色雖然還是不好,但已經不像之前那麽骨瘦如柴了。
皇帝低聲問了藍兒郡主日常飲食的情況,藍兒說,郡主每日用過午膳後便長長的午睡,大約在酉時左右醒來,現在離她醒來大約還有一刻鍾,皇帝點點頭後轉身向門外走去。
恭送他的背影後,藍兒不解的悄聲問大雁,皇上為什麽不等郡主醒來再走,大雁道:“皇上日理萬機到哪兒都是別人等他,誰能讓他等一刻鍾的時間?藍兒可別這麽說話!”
藍兒點頭遺憾道:“那等郡主醒了咱們告訴她,想必她會高興的”
剛走到仙儷殿,就聽見一個聲音在說:“最近怎麽不見你吵著要去煉金子了?也不大愛往外跑了?還有北侖王府裏怎麽也不去了?你不是每年夏天都得意洋洋帶了柱州蜜瓜回來的嗎?”
大約是半晌都沒人回答,吉妃又問:“怎麽了?和你小叔公感情出現裂痕了?”
先是傳來揭茶蓋喝水的聲音,然後又聽見宣渤甕聲甕氣道:“你是巴不得我們不合吧?”
“做什麽巴不得呀?遲早會不合的呀,你也長大了有了分辨是非的能力,不是我吹牛,你是我吉雅的兒子,你是大羯王的外孫,怎麽可能跟那個人真的做朋友,怎麽可能長久被他欺騙?北侖王狡詐多變,常常說了話不算話,你一定是被他擺布了吧?……我說什麽來著,男人找朋友,人品最重要!”
“母妃你少說幾句不成嗎?”
“到底怎麽了?……”
“他找人奪了我的《真金誥》!事後又不承認,本來說的的好好的把煉金的三千人都交給我來帶的,可是……書不見了之後,便再也不提此事了……”
“哈!”吉妃一聲怪叫。
“被我說中了吧?關鍵不是這個!關鍵是他那個王妃給他生了兒子了!他自己有了繼承人還要你做什麽?何況你又是皇帝的兒子……哼……依我看這是件好事!你能早點明白總比晚點好啊……沒事的,好好回宮繼續做你的好皇子!”
“母妃,我就是覺得自己沒用!”
“啊?這是什麽話?別的不好說,你這孩子肯吃苦,就憑這一點也是會有用的,是誰罵你了嗎?宣瀚?還是宣浚?”
“才不是呢!原本我以為宣瀚是個隻會發脾氣的草包”聽到這句,皇帝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隻聽得宣渤繼續說:“可是,此番他有膽有識,竟然跟隨郭大將軍去浙江抗倭,立下這麽大的軍功!我心裏真不是滋味,可以說是既羨慕又酸楚……”
皇帝默默轉身向殿外走去,到了院中才吩咐穀新道:“晚上請二殿下到我書房裏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