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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淺淺的陽光,粉色的牽牛花纏繞著鐵籬笆,從那枝蔓的縫隙仔細一瞧,便能看見一輛白色的路虎在外邊停靠著。
穿著淺藍色背帶牛仔褲搭一件白色針織打底衫的司徒煋若一隻歡快的小鳥奔了出去,打開了鐵門。
我牽著米盧也出了門。
“姐,你就不能搭把手?”我弟一手藍色行李箱一手粉色行李箱地跟在我的身後。
“我來幫你。”
悅耳的女聲頓時響起。
我略有些詫異地扭頭望去。
司徒玥正伸手接過了我弟手上的其中一個行李箱。
我張了張嘴,想要阻止。
畢竟要去找童樂樂的事情,我隻叫了司徒煋,沒有叫上司徒玥。
司徒玥拉著行李箱走到我的麵前。
我微笑:“謝謝。”
“不用。”她拉著我那個粉色行李箱往門外走去。
我弟走上來:“姐,你跟人家比比,嘖嘖。”
顧北辰將兩個行李箱放進車子的後備箱,我弟拍了下他的後背:“你是不是我那個胖子姐夫?”
顧北辰蓋上後備箱,回頭看了我弟一眼,然後望著我,嘴角斜上:“嗯。”
“你長得這樣,我也放心了,好好照顧我姐啊。”我弟牛氣哄哄地再拍了下顧北辰的後背,就大搖大擺地進車裏坐。
我頓覺丟人。
顧北辰走過來:“你弟是個識貨的。”
“嗬嗬。”我幹笑。
這時,司徒煋拉著司徒玥過來:“鹿姐,學霸,能不能捎帶著我姐一塊兒啊?”
顧北辰很是豪爽:“上車。”
我擰眉,看向司徒玥。
司徒玥捋了下耳鬢的頭發,低眉淡笑。
這會,我才發現,她換了發型,不再是以前那死氣沉沉的黑發,而是染了金黃色的頭發,劉海和發梢都燙卷了,今日又穿了深藍色露腳踝的牛仔褲和橙色且胸口繡著一隻可愛的貓咪的薄衛衣,整個人活潑有生氣了不少。
她這打扮,我怎麽覺得,有點兒像童樂樂。
就我印象裏,司徒玥穿著上不會超過三種顏色,衣服的款式都較為文藝內斂簡潔的,讓人一看就會有一種好學生乖乖女的印象。
我打量著她:“司徒同學,你今天倒是好看。”
“你也是。”她笑了起來。
“上車吧。”我不屑地瞅了一眼她那一雙黑色懶人鞋。
她應該沒有察覺到,童樂樂因為身高問題,穿著的鞋子基本上都內增高的或者是高跟鞋。
我坐在了副駕駛座上,米盧就蹲在我的大腿上,我弟和司徒煋還有司徒玥坐在了後座。
顧北辰負責開車。
他坐上司機座上後,又下車,從車頭繞過來,打開我這邊的車門,把米盧牽下車,接著,他又鑽進車廂來,替我拉好了安全帶,之後,他才朝米盧發布命令。
米盧朝著顧北辰響亮地叫了兩聲後,就躍身跳到了我的身上。
我被米盧這精彩的一跳嚇了跳。
待顧北辰坐回司機座上,我扭頭看他:“你什麽時候訓練米盧這個動作的?”
顧北辰發動車子,目不轉睛地注視前方:“你不在的時候。”
“什麽時候?”
“你忙的時候。”
我鼓起腮幫子,輕輕地揪著米盧的耳朵:“快說,你什麽背叛我的?”
米盧哼唧哼唧地搖頭,還回頭來舔我。
我用手板正它的腦袋:“討好我也沒用,媽媽不要你了。”
米盧發出哀怨的聲音。
“鹿姐,你別欺負米盧拉,學霸幫你訓練米盧,還不是省了你的功夫啊?”司徒煋為米盧開脫。
米盧竟然朝司徒煋露出霸道總裁的邪魅笑容。
看來這米盧的智商跟他主人一般不容小覷。
日上三竿,路虎停靠在樹影婆娑之下。
童樂樂和她父母出來接我們。
“鹿鹿。”童樂樂一把抱住了我。
“叔叔,阿姨,你們好。”司徒煋和司徒玥兩姐妹很是禮貌地給童樂樂的父母問好。
童樂樂聞聲,看向司徒玥,然後看著我,臉上的笑容僵住。
我小聲道:“晚點再跟你解釋。”
“鹿鹿,暫時放過你。”
“謝謝高抬貴手。”我努力地撐起笑臉。
剛轉向童樂樂的父母,正準備問好,可我一看到童樂樂的父親,總覺得她父親怎麽看都覺得眼熟。
反倒是童樂樂的父親先開口跟我說話:“小妹妹,好久不見啊。”
碎片化的回憶湧上了腦海。
我恍悟:“哦,司機叔叔!你之前說你的女兒就是樂樂啊!”
“哈哈,看來你跟你男朋友相處的不錯嘛。”他的眼神在我和顧北辰之間轉了轉。
我羞赧地低下了頭。
顧北辰倒是一派從容地上前跟叔叔打招呼。
童樂樂忙拉著我走到一旁的樹下:“鹿鹿,你跟我爸認識?”
“啊,之前你跟紀默吵架的時候,在商業街不肯回校的那晚,我不是趕著去找你嗎?就是搭叔叔的車。”
“那,你有沒有跟我爸說過我跟阿默的事情?”
“叔叔還不知道你跟紀默的事情嗎?”
童樂樂搖頭:“我爸他們都以為我們是從小玩到大,所以比較親密一點,加上,我爸媽都想著我釣個金龜婿,他們不會同意我跟阿默在一起的。”
“哦,那你遲早也得跟叔叔說啊。”
“以後再說吧。”她顯出茫然的神色。
就在我們說著悄悄話的時候,紀默也來了。
他看到司徒玥的一刹那,臉上一閃而過吃驚的神情,很快他就上前跟司徒玥打了聲招呼,司徒玥笑的一臉明媚。
我趕緊拉了拉童樂樂的衣服:“紀默來了,我們別聊了。”
童樂樂也看見了這一幕,立馬就跑了過去,跑到紀默後麵,二話不說就直接跳上了紀默的後背。
紀默被她此舉嚇了一跳。
沒多久,我們幾個人就在童樂樂的家裏喝了會茶,童樂樂安頓了我和我弟。
童樂樂她家是兩層樓房,隻有一間客房,就給了我弟睡,我就跟童樂樂一塊睡。
安頓好了之後,由於阿姨和叔叔精心準備了一早上的午餐,我們就在童樂樂的家裏吃了頓飯。
可惜,溫嘉欣和宮赤司沒有來,宮赤司正在國外,趕不回來,溫嘉欣要陪著她媽,也不想過來。
飯後,童樂樂和紀默就帶著我們一群人去附近的鄰居家裏借了幾輛山地自行車,由於司徒玥不會騎自行車,童樂樂就自告奮勇地載著她。
一群人騎著自行車,穿過了大片的油菜花地,穿過了樹蔭斑駁的林間小道,穿過了兩側山坡盡是墳墓的上坡路,而後從高高的山頭,沿著蜿蜒的山路一路飛馳而下。
山路崎嶇,砂石特別多,我們每個人騎著的山地自行車倒還好,本來車技也可以,童樂樂騎著的雙人自行車就不一樣了,車胎沒有防滑的作用,後麵坐著一個人,刹車刹不住,頓時車仰人倒。
童樂樂還好,按住刹車鍵,事先知道打滑,也及時地雙腳著地,隻是沒有穩住車身,倒在一旁,弄髒了衣服。
倒是後邊坐著的司徒玥傷勢嚴重了些,她整個人從車子後頭摔倒,扭傷了腳,雙手在地上摩擦,而磨破了皮。
我們急忙停下來,紀默頭一個丟下車子,衝到童樂樂那兒,將自行車扶起來,再扶起童樂樂,滿臉焦急地詢問童樂樂到底傷哪了。
我和顧北辰還有我弟也跑過來察看。
我看見童樂樂身上沒有什麽傷口,還能笑著跟紀默說話,懸著的心就放下來,就擔憂地看向司徒玥,隻見她一人坐在山路上,雙眼淒淒地緊緊地凝望著紀默。
司徒煋也跑到司徒玥的身邊,發現了司徒玥的手盡是鮮血,哭喊了起來。
紀默正好發現童樂樂並無大礙,就被司徒煋的哭聲給吸引了,他扭頭看向司徒玥。
紀默將童樂樂扶起來,就過去察看司徒玥的傷勢。
正在看司徒玥傷勢的顧北辰對紀默說:“扭到腳了,得去醫院一趟。”
“我來看看。”紀默蹲下身。
司徒玥那淒涼的神情如沐春風一般光彩起來,假若不是她雙手有著赫然的血痕,別人斷然不會看出她現在是個傷者。
童樂樂很不滿,但她卻一改往日的脾氣,靜靜地在一邊看著。
想必,她認為導致司徒玥受傷的人是自己,自己不能再做惡人了。
後來,紀默將司徒玥背下山,顧北辰兩手都推著一輛車,跟在後麵。
童樂樂騎了紀默的山地自行車,領著我們三個人先回了她家,她再去叫當地診所的醫生。
暮色沉沉,朦朧的夜色若輕紗慢慢地飄了起來。
顧北辰載著司徒玥她們兩姐妹回江北。
路虎消失在地平線上後,童樂樂的父母叫我們回去吃飯。
童樂樂和紀默仍在站在那兒。
我弟一聽到吃飯,早就歡歡喜喜地進去了。
我猶豫了一下,也跟著進去。
飯菜上齊了後,童樂樂才進來,臉色青白相間。
阿姨看了一眼門口,便對童樂樂嗬責:“你怎麽沒留下阿默一塊吃飯?”
“花奶奶叫他回家吃飯去了。”童樂樂悶悶不樂地坐在了我的旁邊。
我輕撫了下她的後背。
臨睡前,我們兩個人並肩睡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跟顧北辰互道晚安,我才轉過身來看童樂樂:“樂樂,你睡了嗎?”
“沒。”她睜開雙眼。
“你跟紀默沒事吧?”我問。
她轉過身,將頭靠在我的懷中,肩膀微微顫抖起來,嗓音帶了些嘶啞:“阿默說我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可是他不相信我。”童樂樂抽泣了起來:“他說,我被我父母,被他,寵的太厲害了,什麽事情都敢做出來了。”
我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沒有開口安慰她。
即使我說了千言萬語,都無法安慰到她,能夠安慰她的,也就隻有紀默的一句話了。
偏偏,惹她這般傷心的人就是紀默。
童樂樂哭了一夜,我的衣服和床單都被她哭濕了。
接下來的幾天,紀默就來過一次童樂樂的家裏,就是為了帶著我和我弟去認識他的奶奶。
他奶奶年過花甲,但見人就笑眯眯的,很是慈愛,身上穿著花衣服,耳邊總是別著一朵花,紀默讓我們也跟著當地的人喚她為花奶奶,我弟跟花奶奶很聊得來,總喜歡去紀默家玩。
我沒辦法,便拉著童樂樂也跟著去。
紀默和童樂樂沒再說話,他們的冷戰更加冷了。
司徒煋告訴我,司徒玥的傷勢好了,不過她要感謝當日救了她的醫生。
不知司徒玥是借題發揮還是純粹的感激,反正她這回讓司徒陽開車載著她們姐妹倆來了。
司徒陽本來就跟紀默相處不錯,大抵是司徒陽了解紀默的家境,盡量對紀默施以援手。
司徒陽帶來了不少的禮品,先跟花奶奶說了好一會的話,才去找當地的醫生道謝,同時,司徒玥一路上都跟紀默有說有笑,反倒是童樂樂跟我顯得尷尬了。
草色青青,木葉欣欣,寒冰消融,春江水暖,三月攜著花香鳥語,在嫩芽破土而出的時候,慵懶而來。
一樹一樹的梨花開了,江北一中又迎來熙熙攘攘的學子。
在這個春天裏,我們考了分科考試。
我和童樂樂選了文,原本童樂樂是堅定要跟隨紀默,但冷戰和化學的不及格讓她改變了主意,而溫嘉欣選了理。
但我和童樂樂不在一個課室,葉半楓倒是跟我同一個課室,他還是我的後桌,他老是喜歡用筆戳我的後背,來問我問題,還喜歡用腳踢我的凳子。
有一天,我生氣了,就用筆狂戳他,他不怒反笑,真是把我氣炸了。
每回我跟葉半楓打鬧,顧北辰看見了,就冷著臉,把葉半楓拉了出去。
沒多久,葉半楓無緣無故就被老師調到了最後一排,跟我相差很遠。
司徒煋自從說了那句不再喜歡葉半楓的話後,成功轉去了美術班,學自己不喜歡的素描。
我跟顧北辰依舊是戀愛關係,隻是,我們相處的時間很少。
他忙著遊戲設計,我忙著主持隊和班級,忘了說,在新班級裏,我成功當上了語文課代表。
至於我的情詩生意,日漸慘淡,不過溫嘉欣這個有著生意頭腦的人促成了我和司徒煋兩個人合作,我負責故事劇情,她負責漫畫,在一家漫畫網站上更新作品,靠賺流量營生,工資全歸我,但作品的署名權歸司徒煋,她隻是需要自己的作品有更多的人看,而我需要學費。
每天拆一個星星,早練晚練,這些都成為了我的習慣。
顧北辰持之以恒的運動,還有長時間的工作與學習,使他成功地減掉了二十斤肥肉,看起來還有些肥,但臉蛋變得立體起來,輪廓深邃了一些,漸漸地帥氣了起來。
多虧了顧北辰的輔導,我的學習成績一點點地上去了,分科考試在班上排名還是二十名以外,期中考試就進入了二十名。
高一結束後,我進入高二,同時,也成功地進入了前十名。
高二了,童樂樂和紀默還在冷戰,童樂樂與她班上的方梓玩得很好,聽說方梓在追她,但童樂樂一直沒答應,紀默仍在跟司徒玥有接觸,聽說他們兩個一起去看了國際象棋大賽。
溫嘉欣和宮赤司倒是無風無浪,實際上,隻是溫嘉欣過於聰慧,解決了一個又一個的情敵,堅守著宮赤司的堡壘,不僅如此,她賺了不少。
她拿著宮赤司給的錢,在學校開了咖啡店,奶茶店,超市,通過虧本攬客,再吞掉競爭者的損己利人的手段成功在江北一中裏頭承包了所有生意。
我不得不佩服她,就算顧著賺錢,照顧母親,她依舊是理科的第一名,昔日那個年級第二秦深也去了理科,還是第二。
生活看起來很平淡無奇。
偶爾,我從窗外眺望出去,看著校園的四季更迭,看著學生來來往往,看著日出日落。
仿佛,一切被施了魔法,變得循規蹈矩起來,而又緊張起來。
直到,秦深找上了我。
他是一個高高瘦瘦,戴著一副眼鏡,十分纖弱卻擁有著書香氣質的書生,與顧北辰是天壤地別的一種人。
“你就是林鹿?”他的嗓音如同潺潺流水。
我那時還在經營情詩生意,以為他是來找我寫情書的客戶,便問:“寫情書?”
“不,替我寫封分手信。”他說。
我轉筆的動作一滯:“寫給誰?”
“劉小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