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暗夜圖謀齷齪事,晴天霹靂懾鬼魅
上回書中講到張任阻攔劉璋接受曹操的招攬,再次讓劉璋心生不滿。
聽到張任言語中暗示自己將會落到一個和張魯一樣的下場,劉璋勃然大怒,厲聲訓斥道:“張任,汝好大的膽子!竟然如此詛咒本王!”
見到劉璋發怒,張任把頭一低,低聲言道:“主公,屬下不敢!”
“哼!不敢嗎?在孤麵前,汝還有什麽不敢的?”劉璋指著張任的鼻子咆哮著吼道。
不過,說實在的,他也不過是色厲內荏的叫囂一陣,實際上還真的不敢將張任如何!
因為,他手下的兵馬大部分集中在兩個人的手中,其中一人便是張任。
而另一個人則是守護荊州入川門戶的悍將——巴郡太守嚴顏。
一旁張肅等人見狀,趕緊上前為劉璋解圍,對劉璋說道:“主公息怒!主公息怒!張將軍言語雖有唐突,亦是擔心主公被曹阿瞞所蒙蔽!還望主公三思!”
“哼!孤累了,汝等先退下去吧!”劉璋順著這個台階就坡而下,隨即倒在椅子上,撫摸著自己鼓鼓囊囊的肚皮在那裏閉目養神。
諸人無奈的相互對望一眼,隻好躬身離去。
出了王府,張任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走在前麵。
張肅、黃權、趙韙三人快走幾步,追上他。
黃權高聲喊道:“子仲,請留步!”
聽到喊聲,張任停下腳步。
“子仲,何必如此?主公向來如此,汝又何必耿耿於懷?”黃權開口勸說道。
張任無奈的搖搖頭,歎了口氣說道:“吾又何嚐不知?吾擔憂曹孟德會說服主公,而自從西川再無你我立足之地呀!”
“主公雖然無心爭霸天下,卻也不會愚蠢的將西川拱手送予他人!”張肅在一旁說道,“更何況還有你我在左右相佐!”
張任歎了口氣,說道:“但願如此吧!”
而在一旁的趙韙看了三人一眼,並沒有說話。
十字路口處,四人相互告辭。
趙韙卻沒有回家,而是朝著許靖的家中走去。
這裏講一下趙韙。
那要從東漢末年桓靈二帝時的黃巾起義說起。
黃巾之後,劉焉由幽州刺史調任宗正不久,便上書靈帝,以為刺史威輕,既不能禁,且用非其人,輒增baoluan,乃建議改置牧伯,鎮安方夏,清選重臣,以居其任。
然而,靈帝對此尚在商議之中,便聽說了益州刺史郗儉上書在政煩擾。
謠言遠聞,而並州刺史、涼州刺史並為寇賊所害,故,劉焉所議得用。天子遂從劉焉之意,使其為監軍使者,領益州牧,太仆黃琬為豫州牧,劉虞為幽州牧,皆以本秩居職。州任之重,自此而始。時任太倉令的巴西人趙韙辭官追隨劉焉,同赴益州,欲圖進行政治投資。
三國誌中記載:
益州既定,劉焉儼然獨霸一方,卻在興平元年,癰疽發背而卒。趙韙等認為劉焉之子劉璋溫仁,共保其為益州刺史,詔書因以為監軍使者,領益州牧。
不久,發生沈彌、婁發、甘寧等人的叛亂。叛亂失敗後,叛軍紛紛東入荊州避亂。劉璋遂以趙韙為征東中郎將,率眾擊劉表,屯兵朐忍,無果。適逢東州兵baoluan,劉璋命趙韙安撫之。建安五年,趙韙以錢財賄賂的方式收買荊州地方官,減除外力,並聯合益州本土大族聚眾起兵,結果,這精心發動的叛亂遭到劉璋鎮壓,趙韙逃入江洲。不久,趙韙遭到部下龐樂、李異的反攻,兵敗身死。
所以說趙韙本是一個不甘落寞的人,見劉璋暗弱無能,又豈會甘心保他?
而他卻也知道張任、張肅等人亦是認為劉璋性情溫和,胸無大誌,方才輔佐此人。他們不願意曹操和入川,亦是不願意劉備將川蜀納入轄內。
但是他不一樣!他希望有生之年能夠闖出一個名頭,希望能夠有一個有大誌的明公賞識自己!
而漢中的曹操手中有著先帝幼子,又握有玉璽,那便是名正言順的天子!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曹操。
許靖家中。
許靖正陪著曹操的使者劉廙喝茶,為他介紹著劉璋麾下諸將。
得知趙韙前來,許靖一笑,說道:“公欲成事矣!”
劉廙不解的看著許靖。
許靖解釋道:“此人乃是老益州生前的最器重的人。當年老益州入主西川,他一介少年郎追隨左右,立下赫赫戰功。便是張任和嚴顏也遠不如此人的以器重!若是能得此人相助,公何愁此事不成?”
……
三人商議一夜。
趙韙本來打算第二日去見劉璋,曉以利害,講明天子在側的好處。
卻不成想,他還剛剛經過張肅、張鬆兄弟的府前,恰恰看到了喬裝改扮的張繼,趕緊隱了身形,躲在一旁觀看。
卻見張肅將張繼迎進府中,良久,他才看到張繼失望的從府中走了出來。
他感到事情不好,連忙返回許府。
將以往經過講了一遍,他問道:“此時張成傑這個老匹夫前來,莫不成擔心曹公,而使他前來給劉季玉施壓?”
“當是如此。此事事不宜遲,還需速速前往王宮。”許靖急忙說道。
趙韙這才再次離開許府,直奔王宮。
見到劉璋,他先給劉璋請安見禮,然後說道:“主公,屬下昨夜未眠,都在思考曹公入漢中之事。”
“公有何見解?”劉璋有些不慍不火的問道。看樣子,還沒有從昨日的情緒中走出來。
“屬下以為川中諸將皆為忠良之士,而非張魯所部能比!故,張子仲所言卻是有些過於擔憂!”趙韙言語中有些恭維的說道。
劉璋呢?最愛聽的便是下屬對自己的忠心,所以他一聽立刻有了好心情。
“是呀!若是張子仲能與公如此,孤又豈會失態?時至此刻,這廝還不知到此向孤問安?難不成還要孤去向他問安?”看來,劉璋對張任的不滿卻是積蓄了很多。
“主公,張子仲向來自詡文武奇才,而不將我等同僚放在眼中。不若讓他前往德陽駐守,也落得一個清靜!”趙韙早就想將張任趕出成都,到時候,便可以一手遮天了。他就是這樣將嚴顏趕到了巴東。
頓時又引起了劉璋的共鳴,他拍手說道:“也好,還有十天便是冷苞母親的壽辰,正好趁此機會讓張任將冷苞替回來!”
見劉璋上了道,趙韙知道第一步已經走了出去,接下來便是說服劉璋不要承認劉備這個天子的事情了!
隻要劉璋不承認劉備這個天子,那麽曹操這一邊的小皇帝便有了入主西川的機會!
他對劉璋說道:“主公,屬下今日見到鎮東將軍部下前往張肅府中。”
“鎮東將軍?汝所言之人莫非是……?”劉璋說到後來,僅僅是做了一個口型無聲的問道。
“是!”
“汝還是不要如此稱呼,雖然隻有你我二人,但是隔牆有耳呀!這要傳出去,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呀!”劉璋縮了縮脖子,四下裏看了一眼,低聲說道。
“主公,他謊稱先帝自殉於許昌城下。這隻不過是他的一己之詞,如何能夠蓋過天下萬萬之口?曹公亦有言:昔時天子出城,與他會見,不甘遭他劫持,奮起反抗而死。若是如此,此人乃是盜取天下的賊子!乃是你我共誅之亂臣!”趙韙厲聲說道。
“這……”劉璋也無法分辨真偽,一時無言。
見劉璋沉默,趙韙又說道:“今曹公和天子比鄰於漢中,漢中張魯欲行不臣,冒犯太後,被曹公誅之。曹公知主公與此賊有恨,特送其首級,使公能夠祭獻先公在天之靈!如此善舉,又豈是大奸大惡之人所為呢?”
“汝所言甚是!然,今劉玄德的使節將至,我等當將其退去,方可再議此事!”劉璋還是有些忌憚劉備。
“屬下明白。”見劉璋如此,趙韙自知計成,遂向劉璋告退。
然而,次日一早,劉璋卻早早的被張肅、張任和黃權等人吵醒。
看著眾人一副亟不可待的樣子,劉璋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主公,章武皇帝掃平三輔後,兵進荊州。不過數日,盡收荊州諸郡,更是活捉了蔡瑁和江東謀臣周瑜周公瑾!”張任急切的說道。
乍聞此言,劉璋頓時目瞪口呆,張開的嘴巴都能夠放進一個雞蛋的樣子。
“主公,主公……”張肅在旁接連呼喚了好幾聲,才將他叫醒。
“啊?!”醒來後,他一屁股癱坐在了藤椅之上,喃喃的說道,“怎麽會這樣?……”
見到他這樣的表現,諸將皆不知所為何?
原來,昨天諸將都沒來見他。
在趙韙走後,他一直都在想和劉備決裂的事情,越想呢,就越興奮!
到最後,他就想到了天子冊封他成為了大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
所以,當一聽到劉備如此強勢,他頓時從美夢中驚醒過來!
不,應該是被嚇醒過來!
不像我們平常做夢一樣,正在美美的享受著,享受著無比美好的……忽然,一碰冷水潑來……一個激靈,醒了——一無所有!
這倒也無所謂,隻不過是有些失望!
而他卻不一樣,他入夢太深,深得難以自拔……
他還以為自己真的已經和劉備決裂了!
所以,他被嚇得癱坐在了藤椅,臉色嚇得雪白雪白的瘮人……!
直到,張肅上來扶他。
他才漸漸好轉起來!
隻是,張肅接下來的話又將他給嚇得跌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