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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聽過這樣的一句話。
“當你討厭一個人,那個人就會陰魂不散且無時無刻地出現在你的麵前,相反,當你想著某個人,他卻遲遲沒有出現,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這句話用在我的身上最適合不過了。
以前,我特別討厭顧北辰,他三番二次地出現在我的麵前,如今,我想黏著顧北辰,他卻不見了蹤影。
平安夜前的幾天裏,我幾乎沒怎麽跟他相處,除了晨練,中午補習,晚練,他甚至連飯都沒跟我一塊兒吃了。
每次我想開口問他,他到底在忙著什麽,他臉色的疲倦神色又讓我止住了口。
我不停地勸服自己,自己隻是他的女朋友,不是他媽,不能一天到晚地管住他。
臨近、平安夜,我也沒有心思去深思顧北辰的反常,腦子裏全是想著如何製造一架時光穿梭機給顧北辰作聖誕禮物。
苦思冥想了整整一日一宿,我盯著黑眼圈上課,結果把一整天的課全給睡過去了。
下午放學,童樂樂搖醒了我,我才知道放學了。
我一看課室的人都走光了,立即跳了起來。
糟了!
我急急忙忙奔去操場的一路上,心裏有疑問,以往顧北辰都會來課室找我一起去操場的,他今天怎麽沒有來找我?
等到我抵達了操場,一眼就從寬闊的操場上,從眾多的江北一中學生裏抓住了顧北辰那較為寬大的身影。
就在我朝他跑去,並揚起手要跟他打招呼的一刹那,我猛地發現,他的身後有一抹窈窕婀娜的身影不緊不慢地跟隨著。
遠遠地,我光從那完美的身形就能猜出了這個人是誰了。
我硬是揚起唇角,更是高舉著手,加快腳步地朝顧北辰奔去:“胖子胖子!”
顧北辰也加快了腳步。
“胖子,你怎麽不叫醒我?”我埋怨道。
同時,我用餘光偷瞄了下他身後的人。
這高挑嫋娜的身姿果然就是華一笙本人。
她看見了我,也沒有出現絲毫落寞的神情,依舊是不卑不亢地小跑著,仿佛她與我們兩人無關,而是自己來這操場在鍛煉。
顧北辰那張被寒風吹得通紅的臉上露出些微的痛苦之色,他有些艱難地回我的話:“讓你多睡些,不用每天都陪我跑。”
“我是你的女朋友,我不陪你,你還想誰陪你?”
“又冷又累,你還不如睡覺。”
“我是那種怕累怕苦怕冷像豬一樣嗜睡的人嗎?”
“不是。”
“我看你就是這麽想的。”
“真不是。”他看了我一眼,仍在跑步。
我故意假裝生氣地停下來。
他跑開了幾步,見我沒有跟上去,便停了下來。
華一笙則保持勻速掠過了他,不回頭地往前跑。
停下來的顧北辰雙手叉著腰,喘了幾口氣後,就掉頭,慢步走到我的麵前。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乖一點。”
“我很乖了,真的夠乖了。”我揚起頭。
如果換做了平日的我,絕對第一時間就衝上去揪住華一笙的衣服,盤問顧北辰,他們兩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顧北辰這幾天與我疏離又是在搞什麽?
可是,我也不懂自己為什麽沒有了往日那無所畏懼、奮勇向前、錙銖必較的風采,變得束手束腳,縮頭縮腦,像隻躲在龜殼裏的烏龜。
顧北辰眸光略微柔和:“傻。”
“又說我傻!”我撅起嘴。
這人老是說著話就罵我傻,明明是他說話不著邊際,還好意思罵我。
果然啊,兩個智商不在一條水平線上的人聊天無異於雞同鴨講。
“我跑多一圈,你先去吃飯。”他收起了手,轉身又去跑步。
“胖......”我心急要去追他,腳下踩著了一塊冰,一滑,整個人就倒在了濕漉漉的紅色塑膠跑道上。
大冬天摔跤是最疼的事情了。
皮磕破了,但天氣冷,沒什麽知覺,但,骨頭脆弱的很,輕輕一摔,就感覺骨頭都要碎了。
剛跑開幾步的顧北辰聽見了我的慘叫聲,即刻刹住車,轉頭看我。
他一看我摔跤了,疾快地奔過來,麵露擔憂,嘴上卻是嗬斥:“我說你傻,你還真傻。”
“我這不是要陪你一起跑步嗎?”
他抱起了我,邊往校醫室跑,邊嚴聲喝我:“我叫你去吃飯,你就去吃飯,你怎麽不把我的話聽進去?你瞎胡鬧什麽?”
“我沒瞎鬧啊,我就是想陪你一起跑步啊。”
“我不需要。”
這話猶如一根針毫不留情地紮進了我的心上,有些微痛。
我很生氣。
我選擇了沉默,不與他爭吵。
顧北辰將我送到了夏蟬那兒,他急得手舞足蹈,淨催夏蟬趕緊看看我,有沒有傷到骨頭。
夏蟬瞥了他一眼:“又沒死,你急什麽?你先給我出去。”
顧北辰看了看我,不想出去。
夏蟬蹙眉:“趕緊給我出去!別吵我!”
我痛得背後都出汗了,臉色發白地仰望顧北辰:“你先出去。”
他這才出了病房。
夏蟬嚴肅著臉:“把裏麵的秋褲,給我脫了,我看看傷口。”
幸好屋裏暖氣,我脫了秋、褲,露出光光的,兩條腿,兩腳的膝蓋都有紫黑色的一大塊淤青。
夏蟬用手摸了摸我的膝蓋。
她的力度不大,我卻疼的叫出了聲來。
她收起手,拉被子蓋住了我的腿:“這冬天氣溫低,肌肉和血管收緊,一旦摔跤,嚴重的骨頭碎了。”
我聞言色變。
她覷了我一眼,語氣稍微放柔了些:“你的骨頭沒碎,這幾天,你減少運動量,注意保暖,洗澡的時候用毛巾濕了熱水,給膝蓋熱敷,等會我給你些膏藥,你用力揉揉,促進血液循環。”
“謝謝。”
“你怎麽搞的?之前小辰抱你進來的時候,你的腳被玻璃刺破了,這次又摔跤,你該不會跟小辰是孽緣吧?我看你每次跟他一起,非傷.....”夏蟬意識到自己失言,立馬閉上嘴。
我淡笑:“看來夏姐姐對我還是印象深刻的啊。”
“一回生兩回熟嘛。”她從藥櫃裏取了膏藥。
這時,顧北辰在用力的敲門:“夏姨,林鹿怎麽樣了?”
夏蟬不耐地皺眉:“等會,急個什麽?”
她低頭給我搽藥。
我有些吃痛。
“我聽說你讓小辰減肥。”她的手上隱隱用了些力。
我痛得表情扭曲,硬是從牙縫裏擠出話來:“對。”
“我應該提醒過你,他不能減肥。”
“為什麽,他為什麽不能減肥?你們這樣擅自給他定刑,你們問過他的意願了嗎?我相信,他根本就不會得那個什麽病。”
夏蟬抬眼看了我,眸光猶如一記寒冷的刀鋒,她很快又低下頭給我搽藥:“這是為了他好。”
“所以你們就瞞著他?”
她的手一頓。
看見她這個動作,我心中所想就印證了。
我感到有些好笑:“你們對他母親的死守口如瓶,甚至編造一個美好的謊言去掩蓋殘酷的真相,就是為了讓他無憂快樂地成長,可是,憑他的才智,恐怕你們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住他一輩子吧。”
夏蟬收起手,擰緊藥瓶的蓋子,用紙巾擦幹手,拉被子蓋住了我的腿,坐在病床上,眸光陰寒:“當初我把我姐的事情告訴你,是看在小辰對你上心的份上,你要是把真相告訴他,我也不在意自己是天使還是魔鬼,總之,下一次你這腿,我會鋸了。”
她這恐嚇的話,加上她醫生的身份以及那冷酷的表情,我確實相信她為了顧北辰會甘願讓自己那一雙用來救人的手變成殺人的手。
我咽了口唾沫,雙手在被窩底下,緊張地滲出冷汗。
少頃,顧北辰又來敲門了:“夏姨,她到底怎麽樣了!”
夏蟬一下子就變臉,笑了:“沒事,進來看看吧。”
我緊忙拉著被子,確保被子將我那光溜溜的下、身給裹住了。
下一秒顧北辰就推門進來。
他進來的第一時間就想掀開被子來看我的腳。
我死命地拽住被子:“不許動!”
顧北辰看向夏蟬。
夏蟬壞笑,並不言語。
顧北辰眸光一變,更加用力地要掀開被子。
“我真的沒事!真的沒事啦!”我死死地拽住被子。
“沒事,你揪著被子幹嘛?”他冷下臉。
夏蟬悄悄地離開。
我還想叫她解釋,沒想到她那麽快就溜了。
我仰頭可憐巴巴地看他:“我是說真的,真的沒事,夏姐才剛給我搽藥。”
“我看看。”顧北辰堅持。
“真沒事!”
“那你給我看。”
我真的快要被他弄瘋了:“胖子,你還聽不聽我的話了?”
“看情況。”
“這情況,你還不信我?傷的是我,我自己還不知道這傷勢的輕重嗎?”
顧北辰用懷疑的目光盯著我。
“我是真沒事,不然你出去問夏蟬啊!”
“嗯。”他放開手,繞開病床,作勢要出去找夏蟬。
我見他放手,鬆了一口氣,雙手順勢放鬆。
可能是我太久沒有領悟顧北辰的陰險狡詐了,一時沒了防備之心。
顧北辰剛走到病床的另一端,忽然用閃電的速度,大手一抓被子,用力往後一掀。
我眼睜睜地看著白色的被子被掀了起來,雙腳一涼,心跳霎時加速。
待那被子落到地上,我脖子以上,除了頭發,都是紅撲撲的。
顧北辰掀開被子後,向來清冷的眸子一瞬變得複雜起來,臉上也浮現了紅暈。
他躊躇不安地盯著我那雙腿。
搞笑的是,我沒有感到羞恥,而是懊悔自己竟然穿了一條印有哆啦A夢的藍色內、內。
我的天啊!他會不會認為我很幼稚啊?
他會不會覺得我的腿很醜啊?腿上都是淤青。
我們兩個呆愣了一會兒後,我見顧北辰看傻了眼,便又怒又羞地用枕頭去扔他:“趕緊把被子給我!”
“啊.....哦。”顧北辰有些手腳無措地四處找被子。
“在你背後!”
“哦哦。”他傻乎乎地彎腰撿起被子,然後一直撇著臉,不看著我,把被子給我蓋上。
我將被子拉好:“行了。”
他這才看向我,臉上有些不自在。
我也有不好意思。
兩個人局促了好久,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回,顧北辰應該是鎮靜下來了,他率先開口:“晚了,我去飯堂給你打飯,順便叫童樂樂替你請假。”
“嗯。”
“那我走了。”
“嗯。”
“你有沒有想吃的?”
“沒。”
他往門那邊走了幾步,又轉過身來看我,雙目盡是疑問:“林鹿,你喜歡看哆啦A夢?”
原來他剛才的關注點是在哆啦A夢的身上!
我不知道該怒還是該笑了,麵上哭笑不得:“胖子,你不是看我的腿?”
顧北辰猛地臉上一紅,眼睛瞟向地上:“你好好休息。”
等顧北辰一走,我笑了起來。
難得一次嗆住了顧北辰。
“看你笑的這麽開心,應該不痛了吧?”夏蟬端了杯熱水進來。
“多虧你的藥,腿沒那麽痛了。”
“真會說話。”
我笑著接了她遞來的一杯熱水。
夏蟬眼眸盡是壞笑:“林鹿,你的身材也不錯啊。”
我剛要喝水,被她這話嗆住了。
“別喝那麽急。”她連忙抽了幾張紙巾來擦拭被子。
我將熱水往桌上一放:“還行。”
她把紙巾扔進垃圾簍裏:“我知道你對小辰很好,小辰自小沒有母愛,又受人排擠針對,看你這人還挺有善意,可能是你對他好了點,他才會喜歡你的,你應該清楚。”
“我知道。”
“那你呢?你喜歡小辰嗎?”
對於夏蟬的這個問題,我沒有回話。
夏蟬似乎預料到了我的反應,嘴角揚起弧度:“你也介意他的肥胖?所以你才叫他減肥?林鹿,你不是真心喜歡他,請你放過他,別拿他的性命開玩笑。”
“我沒有。”
“沒有什麽?”
“我沒有介意他長得胖,也沒有因為這個叫他減肥的,我也沒有拿他的性命開玩笑。”
夏蟬露出玩味的笑意:“你也沒有真心喜歡他,對不對?”
我沉默。
其實,我也不清楚,為什麽,自己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是自己心裏的答案不夠清楚還是,自己真的是不夠喜歡?
“要是你敢玩他,我不僅鋸了你的腿,我還會殺了你!你是他第一個喜歡的人,不管你喜不喜歡他,不管你有什麽目的,你必須跟他談戀愛,結婚生子,跟他過完一輩子,而且,在他沒死之前,你也不可以死!”夏蟬似乎有些魔怔了一樣。
我被她這一番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砰。
門開了。
顧北辰冷沉著臉,將夏蟬推了出去,關上門。
我很是吃驚他的突然出現:“你,不是去打飯了嗎?”
他快速地走了過來,將我攬進了他的懷內。
他緊緊地抱著我,仿佛下一刻我會消失那樣。
他那溫柔的聲音與熟悉的味道刺激著我:“林鹿,不管夏姨對你說了什麽,你別相信,你隻要相信我。”
我沒有回抱他:“其實你知道了,是嗎?關於你的母親。”
“嗯。”
我斜眼看向門那頭,門上的玻璃有一塊人形的黑影。
黑影略微一搖,看來夏蟬他們都在自欺欺人。
眾人都以為孩子都還小,殊不知孩子在他們毫不知情、毫不察覺的情況之下悄然地長大,那些如同泡沫一般美麗的謊言遲早會破滅的。
我又問:“胖子,你認識華一笙嗎?”
“你看了昨晚的帖子?”
“不,我看到了你們在後台聊天,還有剛才,她就在你的身後。”
“傻,以後要是有事,就盡管問我。”他輕輕地撫著我的發絲,解釋道:“華一笙就是遊戲裏的南笙,她早就認識我,我不知道是她,那天在後台,她是來告訴我,她是南笙,她來籃球場給我們送水,是她過段時間要去NBA比賽當拉拉隊員,想跟我們熟悉一下,利於構思舞蹈,剛才跑步,我知道她在,但我們就打了招呼,沒怎麽說話,我們就是純粹的對手。”
對手?
我想起了童樂樂的話,雖然對顧北辰很是信任,但我對華一笙不放心。
“林鹿,相信我。”他抱緊了我。
“嗯,我相信你。”我回抱他。
這時,我才感受他的身子放鬆了,沒有緊繃著。
他放開了我,凝視著我:“明天,你別跟我去跑步,乖乖地待著。”
“我不要!”我露出委屈的樣子。
“你要乖乖的。”
“可是你最近都很忙,都沒時間跟我聊天,我隻有陪你跑步才有時間跟你聊天。”
顧北辰淡笑:“抱歉,我最近確實有點忙。”
“所以你讓我陪你好不好?”
“我不去跑步,來這裏陪你。”
“不行,減肥的計劃不能暫停。”
“減肥又不是隻有跑步,室內活動也有很多啊。”
我眯眼:“什麽?”
“比如青蛙跳,俯臥撐,平板支撐。”他說。
我臉上有些微紅。
看來是我把室內活動給想歪了。
“我晚自習也來你這裏,你還覺得沒時間跟我聊天?哪天,怕是你會嫌棄我礙眼。”顧北辰目光溫柔。
我滿心甜蜜:“除非我厭倦,不然我才不管你多忙,你都要給我馬上回短信,回扣扣消息,不準跟別的女生多說話啊!還有,我會努力學習,以後成績肯定比你的好,我也是你的對手,你別小看我,遊戲,我也會好好練手速,遲早有一天,我也是你的對手,你可別老是跟你的對手切磋,哪天你跟我切磋輸了,可別耍賴。”
顧北辰大笑,伸手輕輕地捏了下我的鼻子:“可愛。”
“別捏我,我餓了,你還不去給我打飯?”
“我聞到你身上都是醋味,以為你吃飽了。”
我羞赧地瞪了他一眼:“胡說!趕緊給我去打飯。”
“確定?剛才好像是誰抱怨,說聊天的時間不夠。”
我裝傻:“誰啊?誰啊?沒有吧。”
“哦,你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那你還不給我去打飯啊!飯堂都快關門了!”我說的激動,用腳去踹他,這麽一踹,動了骨頭,又疼了起來。
我疼得直皺臉。
顧北辰笑:“我叫了外賣,別急。”
“不早說!”我覺得自己被他戲弄了好久,心裏既生氣又愉悅。
其實,這個人出現在你麵前的時間和次數都是偶然的,實際上當你跟他的關係親密了,你們見麵的機會比你們討厭的時候還要多,隻不過,當初你討厭他的時候,你根本就沒有在意過時間,而當你在乎這個人的時候,你連時間都注意上了,比如你們相見的第一天,比如你們正式交往的第一天。
可能,我太過在乎了,才會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