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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見麵會跑出來後,我整個人迷失在街頭。
看著林林總總的人群和琳琅滿目的商鋪,我的腦子就恍恍惚惚地出現薑夏天滿頭是血地出現在我麵前。
剛才倉皇落逃,我都不知道到底薑夏天被我砸得怎樣了。
她應該不會死掉了吧?貌似,我下手好像有點重了。
迷迷糊糊地,我就從商業街走到校門口,走了半個來小時。
我仰頭看了下天色。
灰黑灰黑的,整個天地都是朦朧的,猜想應該是晚上的八點多。
我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校長室,以免校長把我爸給喊了過來。
走到校長室,我便看見司徒煋站在外麵。
她一見到我,立馬就撇開臉,不敢看我。
我走過去,把她拉到一旁,低聲問她:“怎麽一回事?”
“林鹿姐,我。”她沒再說下去。
看她這模樣,我就知道情況應該跟童樂樂說的相差無異。
我繼續問:“胖子進去了沒?”
司徒煋抬起臉看我:“胖子是誰?”
她好像也跟我一樣是高一新生,應該還不知道顧北辰這號人物。
我隻好解釋:“就是你頂替的那個人。”
“我不是頂替你嗎?”
“這個。”我有點語塞。
關係這麽亂,還是別解釋了。
我輕拍了下司徒煋的肩膀:“你還是在這兒站著,我去門口瞅瞅。”
校長室的門是合上的,不過整棟教學樓的門都有一個長方形的小窗戶,我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然後蹲下來,再慢慢站起身,半蹲著透過那個小窗戶去偷瞄裏頭的情況。
一身黑色西裝,麵容冷冰的校長正坐在大班椅子上,手拿橡皮擦在擦著文件,估摸著是要擦掉司徒煋畫的漫畫。
除了校長之外,顧北辰也在裏頭,他正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正在將一些文件給分類。
想必,校長應該是消氣了,要不然我應該早就被傳話來校長室喝茶了。
我蹲下來,遠離門口後才站了起來,一站起來就碰到了正在我背後站著的司徒煋。
我們兩個立即彈開。
“你好好站。”我嚴肅道。
司徒煋調皮地伸了下舌頭:“林鹿姐,你剛才在看什麽?”
“沒什麽,我回去上晚自習,你繼續被罰站吧。”
她連忙拉住我:“林鹿姐,你也帶我走唄,我腳麻。”
“司徒煋!”校長即刻在裏頭叫喚了起來。
司徒煋露出可憐兮兮的樣子:“救我!我也是為了頂替你才來的,林鹿姐!”
我思忖著。
假若我把司徒煋帶走,校長發現了,豈不是找到我頭上了?
“林鹿姐,頂多,我把那個下賭的錢,全部給你?”她試圖說服我。
之前我跟她說好的,其實是有歧義的,我說的是學霸跟我表白,要是我不承認顧北辰是學霸,她也是無可厚非的,所以我還是可以拒絕顧北辰的。
可,要是我現在答應她,那不就等於間接答應了顧北辰的告白?這話不對,顧北辰隻是跟我表白,那不是告白。
一場頭腦風暴後,校長室的門就開了。
校長冷冷地盯著我們兩個,最後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你就是林鹿?”
我扯了扯嘴角:“校長好。”
“都給我進來!”
校長嚴斥一出,我們兩個隻好進去了。
早知道校長會出來,我剛才就應該趕緊開溜。
進去校長室後,坐在沙發上的顧北辰往我這兒看了一眼,然後挑了下眉,扶額。
那神情很明顯就是在說我很笨,竟然過來自投羅網。
我對他使眼色,問他有沒有在校長的麵前把我給捅出來。
顧北辰對我搖搖頭。
這下,我就感到奇怪了。
為什麽校長看見我,他就如此肯定我就是林鹿?在我的印象裏,我好像沒見過校長啊。
校長是個身材挺拔,具有成熟男性和成功人士的青年男子,不知是他平日保養的好呢,還是天生麗質,總而言之,他看起來還是很年輕,像個三十歲的男人,不過我之前上網調查江北一中的時候,校長明明顯示是四十歲。
“林鹿。”校長站在我的麵前,喚醒了我的沉思。
我抬頭看了看他:“我就是。”
他雙手放在背後,麵色頗為嚴峻:“剛才薑夏天的父母給我來電話了,說我們學校有個叫林鹿的女生拿酒瓶砸了她們女兒的腦袋。”
聽到這話,我就垂下了頭。
我的天!這消息傳播得也太快了吧?剛才砸的頭,她父母知道了,還給校長打了電話,恰好我來校長室,真應了顧北辰的那個神情。
自己真的是來校長室認罪的。
校長十分嚴肅地盯著我:“林鹿,可有此事?”
他明知道就是我,還來問我有沒有這回事,這不是讓我自認罪過嗎?問題是,我砸了就砸了,錯也不在我!明明就是薑夏天自己先侮辱我的!
我一握拳,倔強地抬頭:“對,就是我!她衝我臉上吐口水了,我認為這是對我的莫大的恥辱!”
“你也可以吐回去,為什麽一定要使用武器去傷害同學?同學之間應該要相親相愛.......”校長開始了長篇大論地思想教育。
我隻好默默地承受著他那滿嘴的唾沫星子,司徒煋更慘,無緣無故就被牽連著一起被挨罵。
校長罵累了,擺了擺手:“幸好薑同學沒什麽事,隻是輕微的腦震蕩,你明天去江北中心醫院好好探望薑同學,也要好好地道歉,這點小事還要動手,這事傳出去,我江北一中的臉往哪兒擱?”
“這點小事”四個字就跟四根針一般紮進了我的心。
我怒瞪校長:“校長,在你的認知裏,被唾罵和被吐口水就是這點小事?就你這思想程度還能當校長?未免是高舉了吧?如果你覺得這是小事,那我也吐你一口口水,有種你別拿酒瓶砸我!”
校長被我這話懟的啞口無言,似乎恍悟自己的口誤,便紅著臉垂下了頭。
氣氛就這樣冷凝了一分鍾。
校長擺了擺手:“你們幫我把文件的鉛筆印給擦掉,我就不記你們的過錯了,但是,林鹿,你必須去跟薑同學道歉,人家是父母手心上的肉啊,你這樣用刀割人家的心頭肉,人家父母能不心疼?”
“校長,你這話就不對了,我也是我爸媽的心頭肉啊!憑什麽她可以戳我爸媽的心頭肉,我就不可以?”我又頂了一句。
我這個人就是這樣,隻要自己認為是對,就會執迷不悟,可,這事,我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麽過錯。
“兩個人都該道歉。”一旁的顧北辰插了一句進來。
校長那鐵青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薑同學也有不對的地方,你也不對,總之,明天你跟我去醫院,一起給薑同學道歉,我再讓薑同學給你道歉。”
我不說話。
他清咳了一聲:“趕緊給我把那鉛筆印擦掉。”
他說著,就忍不住敲了一下司徒煋的腦袋:“幸好拿的不是圓珠筆,要不然把你送回司徒老爺子那兒去!”
司徒煋扭了扭身子,一臉委屈:“爸!”
我愕然地來來回回把司徒煋和校長看了幾遍。
他們兩個人的麵相確實有幾分相似。
如果校長是司徒煋的老爸,那就難怪她會這麽放肆地在校長室胡作非為了。
校長又敲了下司徒煋的腦殼:“不是跟你說,在學校不準叫我爸!”
司徒煋癟癟嘴:“知道了。”
校長摸摸鼻子,瞅了瞅我,咂咂嘴,就回到大班椅上繼續奮力擦鉛筆印痕。
這一下,我終於鬆了口氣。
反正司徒煋是校長的小女兒,這禍也是他自家的女兒給闖的,無論怎樣,他也不可能把罪過罰在我和顧北辰的身上,他肯定會網開一麵,大人不記小人過的。
隨後,司徒煋拿了橡皮擦,蹲在角落裏擦牆上的漫畫,邊擦邊在嘴裏碎碎念地罵著校長,說他一點兒都不懂藝術!
我看著顧北辰,還是選擇了跟司徒煋一塊兒擦牆上的鉛筆痕,假若去顧北辰那兒坐著擦掉文件的鉛筆痕,很大程度上,他會罵的我狗血淋頭。
自己還是不要去自討苦吃了。
說實話,司徒煋在美術上的天賦肯定不亞於她姐司徒玥,隻不過兩個人的領域不一樣而已。
司徒玥在油彩,素描那些被稱作專業的美術領域具有優越的天賦和造詣,可我看這滿牆的漫畫,十分的風趣溫暖,作為大眾文化來看,這要是上傳到網絡甚至出版成漫畫書,絕對會大火的。
司徒煋撅著小嘴,手上的動作慢吞吞的,嘴裏還在埋怨:“憑什麽我畫的就不好看?我畫的就不值錢?我畫的就不是藝術?他一個老頭子,懂個屁藝術啊!明明就不是學美術的,一個學數學的,就會畫邊邊角角的破格子,有什麽能耐來對我的作品評頭論足?”
坐在那兒的校長臉色愈發地青白。
我指著眼前一個舉起一把小傘給一隻小白貓遮雨的小黑貓,稱讚道:“好暖心的小黑貓啊!真好!像個哥哥一樣照顧小妹妹。”
司徒煋眼睛頓時變得亮晶晶的:“林鹿姐,那不是哥哥,你沒看見他們是一對麽?”
我仔細一看。
一黑一白,黑白配,算是一對吧。
“林鹿姐,你沒覺得那很像楓哥哥嗎?”司徒煋挪步,靠近我。
我再認真地觀察,發現黑貓的表情有點兒像平時葉半楓那吊兒郎當且浪蕩不羈的表情。
於是,我點了點頭,將手滑下,指著那隻小白貓:“這,不會是你吧?”
司徒煋笑了笑:“那肯定啦!”
我幹笑,用力地在那小白貓的臉上擦了擦。
司徒煋的笑一下子就收斂起來,直勾勾地盯著我。
她的眼神太過於凶惡,我還是停下了手:“要不,你擦吧,我去幫胖子。”
說完,我把橡皮擦塞她手裏,準備起身逃跑。
想了想,我又蹲回來,笑臉一展:“星星,我覺得你畫的很好看,建議你去貼吧,雜誌社或者網站發表作品,我會是你的頭號粉絲。”
話畢,我急忙爬跑到顧北辰那兒。
我的屁股還沒坐下,司徒煋蹲在牆角就放聲大哭了起來,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校長放下手下的橡皮擦,冷冰冰的臉變得柔情了些許:“司徒同學,你哭什麽?做錯了事,就該受罰,顧同學和林同學也被罰,他們都沒哭,你這沒骨氣的,有什麽好哭的?”
司徒煋哇的一聲哭得更凶了。
我站在那兒,腦袋被這高昂的哭聲給弄得疼了起來。
終究,我還是倒回去,蹲回司徒煋的對麵:“星星啊,別哭了,如果你不想......”
話還沒說完,司徒煋一臉鼻涕眼淚地伸手抱住了我:“林鹿姐!”
我沒有任何的設防就被她抱住了。
她緊緊抱住我:“林鹿姐,就數你最懂藝術了!我爸那校長的位置就該讓給你這種伯樂來當,不然我這匹千裏馬就沒人看了。”
我輕拍她的後背:“對對,他們都是眼瞎的,星星畫的畫是世界上最好看的!”
“就是!”司徒煋憤慨地應道。
我抬頭便看見校長一副頭疼的神情。
想必,他這個當爸也是不容易的。
忽然之間,我有點想念我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