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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辰微微勾唇,鼻尖呼出的熱氣弄得我的臉頰癢癢的。
我感覺不適,一把推開了他,臉上燒紅地低頭。
他將我的筷子放置在碗上,冷聲道:“剝完後,放我桌上。”
“收到。”葉半楓聞言,腰身猛地一直。
顧北辰臨走前,用手敲了下我的腦殼。
我抬頭瞪他,卻隻能看見他的背影。
他怎麽會這麽晚才吃午飯?還是一個人在外麵吃。
我想了想,還是低頭吃餛飩。
差不多兩點了,葉半楓還沒剝完雞蛋,我隻好拿了雞蛋去找二郎阿姨一起幫忙剝,反正我覺得這些雞蛋絕對不是顧北辰一個人要吃的,他純粹就是要整葉半楓。
葉半楓這人平常還挺會欺負人的,他也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罷了。
後來,果真如我所想,顧北辰把那些雞蛋全分給了班裏的同學吃了,自己半顆都沒吃,葉半楓知道後,氣的臉發綠。
不知不覺,周五就悄無聲息地來了。
校主持隊給予的一周的時間就剩下兩天了,我也是愁啊。
更愁的是,月考臨近,老羊總是找我去辦公室詢問班裏同學的心理狀態如何,我又不是學心理的,說到口幹舌燥,老羊還是不相信我,我真的是江郎才盡了。
最愁人的是,我果然被地理老師點名,每天完成一張地理試卷的任務。
我看著眼前這張關於洋流一章知識的地理試卷,滿卷子的紅圈圈差點刺瞎了我的眼。
“林鹿。”葉半楓放了瓶阿薩姆奶茶在那張地理試卷上。
我的視線瞬間轉移。
“包子這兩天都沒來上課,老羊沒找你問話?”葉半楓坐在我前麵。
“給我的?”我指了指那瓶阿薩姆奶茶。
他點頭:“上次顧少給你買這個,你應該很喜歡喝這個吧?”
“不是。”我喝了口奶茶,說道。
“那你喜歡喝什麽?”
“鮮榨果汁。”
“哦,下次請你喝。”
我狐疑地看向他:“你幹嘛老請我喝水?圖謀不軌!”
葉半楓輕聲一笑:“看你辛苦啊,犒勞一下你,你還不願意啊?”
他話裏的辛苦是指本該班長幹的活基本都落到我身上了,反而副班長成了擺設品。
“沒有沒有。”我立馬說道。
有人請喝水,這麽好的事情,我怎麽可能會放過。
他敲了敲課桌:“老羊剛找我了,說是周末去丁包子家看看,你也去吧。”
我放下奶茶,疑惑地看向他:“老羊不是叫你去嗎?”
我必須利用周末兩天的時間趕緊準備好校主持隊的第三輪麵試才行。
“老羊讓我叫你的,讓你多多關心一下班裏的同學。”
“你確定真的是老羊叫我的嗎?”
“嗯,老羊好像幹什麽都喜歡帶著你,快點透露下,你是不是老羊沒有公開的女兒?”
“噗!”我把奶茶噴了他一臉。
他用手擦了擦臉,陰下整張臉:“林鹿,請你喝水是我的失誤。”
我幹笑,從抽屜裏抽出一包紙巾給他。
“瘋子,快點過來,老哈竟然收藏了科比的撲克。”班裏的一個男生催促葉半楓。
聽童樂樂說,近來男生都在收集有籃球明星照片和各項技能分析的撲克牌,撲克牌得來的路徑就是購買球球桶裝泡麵,集齊一百八十一個就能夠得到去北京觀看什麽世紀籃球賽的門票。
因了這撲克牌的事,這段時間,教學樓裏總是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泡麵味。
今天下午兩節語文,一節化學。
語文課本來安排在上午的,但是,Scarlet要回國,就特意跟語文老師調課了。
語文老師說下午上課精神不夠集中,就給我們放了《百家講壇》,康震講李清照的故事。
李清照是宋代女詞人,號稱易安居士。
看了一節課,第二節課,語文老師詩興大發,就開始詩句接龍。
班裏的同學偷偷在書牆下麵開啟了手機。
語文老師向來不會下站台,似乎在效仿百家講壇裏的講師,隻顧自己講,不顧學生究竟把知識吸收進去沒有。
她還給我們班上劃分了小組,詩句接龍就是小組之間的搶分比賽,分數低的後五個小組請分數高的前五個小組吃零食,一般都是每個組交十塊錢給對應的組,由組長去買組員想吃的零食。
眾人周知,班裏的第一二名小組永居其位,一個是語文課代表所在的組,另一個就是我所在的組,我的語文功底比較好,每每上語文課,我們組的成員都顯得異常激動。
另外,有兩個小組,組員基本都是對語文無感,正好這兩個組的組員都是班裏的土豪,所以他們都是花錢避災。
“林鹿,看你的了!”組員這一下就錘我的後背了。
我挺直背,聚精會神地聽語文老師發言。
語文老師抿了口茶水,咂咂嘴,念道:“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我嗖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來自李清照的《如夢令》)
還在手機輸入漢字的同學均給了我一個這樣的表情——-。-
啪啪。
組員用盡全力地鼓掌。
語文課代表幽幽地看了我一眼。
語文老師抿嘴一笑,繼續道:“常記溪亭日暮。”
“沉醉不知歸路!”這句既不是我,也不是課代表,而是溫嘉欣接的。(來自李清照另一首《如夢令》)
溫嘉欣文學功底也很強,但是她對詩詞方麵不擅長,倒是閱讀方麵很強悍,隻要看了一本書,她就有很多很多的感觸,仿佛跟著書中的人物活了一世那樣。
難怪,我總覺得她樣子看起來像是十七歲,內心早就飽經滄桑了。
溫嘉欣向來比較尖銳,她不喜歡被動,所以她趁著語文老師還沒開口,就搶先開口:“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我又站了起來,接著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前一首來自李清照的《醉花陰》,後一首來自李清照的《一剪梅》)
語文老師慌忙接起:“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站著的溫嘉欣莫名地發起了呆。
語文老師看大家都沒再搶話,便得意滿滿地再續:“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這首《聲聲慢》屬於語文書要背誦的範疇,因而班上的人異口同聲地吟誦:“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
說好的詩句接龍,還是變成了全部人一起在背古詩,老師的套路,是學生永遠猜不到的。
我看了看還在發呆的溫嘉欣,她機械地跟著別人在念詩,但從她的眼神可看出,她的心思完全不在這裏。
“林鹿,你別發愣,趕緊回答問題啊!”背後的組員又錘了下我的後背。
我立即回神。
由於童樂樂不在,我隻好小聲問錘我的組員:“剛才她問了什麽?”
“李清照她老公是誰!”
“趙明誠。”語文課代表率先回答了問題。
組員頹敗地唉聲。
其實剛才那個問題隻要是上一節課看了《百家講台》的人都能回答得上來。
“李清照和趙明誠一起創作了哪本著作?”
“《金石錄》!”老哈舉手發言。
老哈就是兩個土豪組裏的其中一組的組員。
“林鹿,你看土豪組都要反超了,你認真一點!”後邊的那個同學又錘了一下我的後背。
我認為,有這麽一位具有暴力傾向的後桌,上課想開小差,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語文老師問了幾個上節課視頻裏有的知識點,突然她就問:“歲寒三友是哪三友?”
剛才搶得熱鬧的同學一下就變得縮手縮腳了。
我立即舉手:“鬆竹梅。”
“花中四君子。”
“梅蘭竹菊。”班裏一個很會打麻將的同學搶答成功,因為梅蘭竹菊在麻將裏,是常見的,說是摸了其中一朵花,就能有一塊錢的收入。
我也很想學學打麻將,估計把所有花摸到自己的手裏,那不就發了?
最後語文老師成功考驗了一把我們的文學常識。
最後的一節化學課,童樂樂恰好訓練完了回來,她向來沒記住課表,這回又在禿頭的課上遲到了。
她被禿頭逮住去做了一個有著箭頭、圈圈和無數化學式的圖解,禿頭說那是鋁及其化合物轉化圖。
反正我是看的蒙圈了,童樂樂就更慘了,站了一節課。
一放學,她就被禿頭給叫走了,那要哭的樣子看的我於心不忍,就去對麵跟紀默說了這件事,估摸著紀默是老師們的寵兒,禿頭多多少少會被紀默忽悠地放過童樂樂的。
等我從對麵高二十班一轉頭,就看見宮赤司那卓越的身姿。
他拿著一個小提琴的盒子,正在圍欄上等著。
沒一會兒,溫嘉欣就從課室出來了。
她看見宮赤司,沒笑,沒打招呼,就輕輕地掃視了他一眼,就徑自往樓梯走去。
一般下午放學,溫嘉欣都會等我一起去飯堂的。
顯然,她今天不打算跟我一塊走,她見了我就揮了揮手。
我想,他們也是名正言順的男女朋友關係,自己怎麽也不能當個棒打鴛鴦的惡人吧?
宮赤司也跟我揮了下手,就小跑到溫嘉欣的旁邊,笑得露出臉上那深深的酒窩。
音樂特長生不在這棟教學樓上課,而是在之前報名的音樂廳,假如從音樂廳到教學樓,用奔跑的話,怎麽也得花上十分鍾,然而,我從課室走到高二十班,跟紀默說話的時間也不過三分鍾。
我眯眼一看。
宮赤司一手提著小提琴盒,一手挽著黑色的外套,後背的白襯衫明顯被汗濕透了。
我淡淡一笑。
顯然,他是跑過來的,瘋了一般地奔跑過來。
看來,在他心目中,溫嘉欣不再是當初他所欣賞的那個樣子了,而是漸漸地,成為了他心裏的那個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去靠近她的途中,連走路都嫌太慢了,必須得跑起來。
去飯堂上班,我發現,溫嘉欣沒有來上班。
我給她打了個電話。
她接了就說:“林鹿,我回家了,你還是照樣給我請假。”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我本以為她這周不會回家了,沒想到還是回家了。
就在我掛電話時,我隱約聽見了宮赤司的聲音,他好像是在說:“衣服會不會不合適?”
我猶疑地看了看手機,還是被陳姨叫了一聲才想起來,自己正在上班。
陳姨用牙簽串了一塊南瓜餅塞我嘴裏:“剛炸好的,趁熱吃。”
我咀嚼著,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小欣又不來了?”陳姨問我。
“她回家了。”
“小欣這孩子很懂事很聰明,就是不走正路,想著走歪路。”陳姨說著就歎了口氣。
我把南瓜餅吞進肚子,對她這句話頗感奇怪:“陳姨,你怎麽會這麽說?”
“廚房裏的阿姨都在傳謠,說她交了個多金的男朋友,說是準備不幹咱們這種累活髒活了。”
“不會的。”我一口否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