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郝伯道棄暗投明,蘇文師駐守河關
上文書講到,郝昭郝伯道半夜進入牢房,來見侯成。
看到這個數年未見過的世侄,侯成很清楚的猜到了他的來意。正如同郝昭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意一般。
聽到侯成開門見山的直白,郝昭不由得看了看身後幾名親衛,一臉苦笑的說道:“叔父當真以為小侄在這裏有多大的權力呀!”
“難道不是嗎?”侯成反問道。畢竟,他看到那蘇則見到郝昭也是一副十分客氣的樣子。
郝昭搖搖頭說道:“不敢欺瞞叔父,那蘇則那是曹丞相近前的親近,原本就是這裏的守將。司馬懿唯恐高幹到此,交戰不成,揮兵直接攻城,這才將小侄派遣過來。而城中的兵馬調動,依然還是在蘇則的手中呀!”
聽他這樣說,侯成臉色漸冷。
看到侯成臉色的變化,郝昭說道:“叔父,莫非你此番前來……?”
“你身邊都是親衛,想必是已經猜到為叔前來的意圖了!”侯成白了一眼郝昭,站起身走到他近前,“曹賊弑君欺後,天下人無不唾罵!汝在此替他駐守門戶,難道不怕背上罵名不成?”
“這……?”郝昭遲疑的看了看侯成,問道,“以叔父之能,在朝廷可當重用耶?”
侯成宛然一笑,說道:“賢侄,朝廷人才廣濟,強將如雲。以為叔之能,跟隨天子南征北戰,亦是隻能官拜奮騎將軍而已。”
“也罷。叔父且聽小侄一言。”郝昭揮手讓幾名親衛出去,然後對侯成說道,“小侄自知,汝主聖明。小侄早有歸順之心,隻待叔父引薦而已!隻是今日,小侄不便將叔父接回家中呀!”
侯成不解地看著他,問道:“莫非賢侄另有安排?”
“城中兵馬大部分在蘇則手中,所以,要想一個萬全之策方可動手!”郝昭說道。
在這個年代,人心都是不穩定的。
如果談到忠誠,真正忠誠的又有哪幾個呢?
身邊的諸臣之中,曹操最器重、最仰仗的人便是荀彧。荀彧雖然對曹操馬首是瞻,可是尊崇的還是漢室王朝。
程昱弑君,被曹操說成了天子死於劉備之手。而曹操又立了伏皇後之子,使荀彧依舊埋在鼓裏。
便是欺瞞,荀彧又怎會得不到一絲消息呢?
得到消息,荀彧又能怎麽樣?他自討忠君忠國,眼下又是獻帝之子即位,依然沿襲的是漢室朝廷。
這樣的人,你又能說他什麽呢?
而其他人則都是梟雄爪牙之輩。如程昱、荀彧的侄子荀攸等人,他們看中的是曹操的梟雄之心。如韓遂等人,他們依附的是曹操掌中的玉璽憑證。
劉備便是稱帝又如何?出身不好!有沒有憑證!
這些人之外,還有一批人。
他們都聽說了程昱弑君之事,但是在曹操所立的政府之中,還貪戀著那些權勢或者受某些權勢所限,不得不在曹操麾下供事。
郝昭便是這些人中的一員。
在這個年代,談不上那個是忠臣,哪個是奸臣!
隻要能夠安居樂業,百姓們似乎對誰來當天子,根本就沒有什麽意見!但是,那些已經在政治舞台上嶄露頭角的人來說,他們卻需要有所選擇。
所以,有一部分人總是得隴望蜀。
恰恰,郝昭便也是這種人。
在這個年代,一個人不懂得分析形勢,不懂得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往往會成為罪人。董卓初滅時,大學者蔡邕便是如此,遭到王允的責懲;投奔劉備的呂布,亦是如此,死於白門樓下……
更多的能人誌士,卻都懂得低調行事,喜怒不形於色,得於在各種人物之間穿梭。他們受到了各個勢力的推崇,得到各個勢力的招引。
郝昭又恰恰算的上是這種人裏麵的一個。
其實,在看到侯成之後,他便在心中早有打算了!
即使沒有父親那番說教,他也會救侯成等人。隻是,他需要侯成明確態度。
對,他要的就是侯成帶來的信息——他能夠融入劉備陣營的信息。
他有能力,所以他需要出人頭地。
在箕關內,郝昭能夠調動的兵馬不會超過三千!
而,這三千兵馬還是在蘇則不知情的情況下,才能調動!一旦蘇則得知情況,出麵製止的話,恐怕隻會剩下不足千人了!
所以,郝昭十分謹慎。
他麾下隻有千餘人的親兵衛隊,這些人是絕對服從他的命令。
若是這次安排出現一絲紕漏,他郝昭便會淪落到無葬之地。所以,他很謹慎。
他並沒有直接救出侯成等人,而是從侯成那裏得到了一件信物。
然後,他便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牢獄。
他離開之後,那牢頭立刻吩咐人趕到蘇則的府中,向蘇則稟報。
正在這個時候,郝昭來見蘇則。
“文師兄,今日那十餘人到底什麽來頭?回到家中,我向父親說了這件事。父親讓我再次詢問。依照父親的方法,我又單獨對他們進行了詢問。沒有和您打招呼,還望見諒!”郝昭一副為了公事的樣子。
本來還想懷疑他,蘇則見他如此,卻又挑不出什麽毛病,偷眼瞅了瞅躲在屏風後麵的牢頭,嘻哈一笑,說道:“哪裏哪裏!汝亦是為了守關,某豈能怪罪?!”
“既然如此,昭便放心了。”郝昭不失時機的接言說道,“兄台,愚弟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歐?賢弟請講。”
“城中往來客商皆被我等擒拿入獄,是否有些不好呀?要不,我們便畢城關門,不讓外人進來如何?”
聽郝昭這麽一講,蘇則低頭沉思片刻,說道:“此事事關重大,待某好生尋思尋思。”
“既然如此,昭便告辭了。”
郝昭一麵說著,一麵起身告辭。
……
回到府中,郝昭將這番經過向父親稟報一番。
郝放得知老友還在牢中,便有些擔心的問道:“兒呀,你真的有把握引兵入城?”
“父親,如今我手下有親兵千人,皆乃舊部。而蘇則派給我的那兩千人,名曰納入我的管轄,實際上卻是監視我等。”郝昭一提起此事,便是一副怒火燃燒的模樣,咬牙切齒的說道,“他以為我真的那麽好欺不成?早在接手之後,我便策反了底下所有的屯長以下的士兵。隻要我將那幾名軍司馬斬殺,這支兵馬便是我的了!”
“此事做的很好!汝打算什麽時候起事?”
“今夜是我們值守。我便派人給城外高幹送信,約定明日淩晨動手!明日動手之前,我便將那幾名軍司馬斬殺。”
“好!你去準備好了!明日,我去牢中救你叔父。”
“是,父親。”
夜間,一個黑影從城中悄然而出,直奔高幹的營盤。
……
次日,天漸漸的黑了。
郝府中,老將軍郝放內罩軟甲,外麵穿了一件長袍,腰間勒了一條絲絛,麵前五十名親兵也都是持兵戴甲。
等到二更天,老將軍翻身上馬,帶著這隊親兵直奔大牢。
城外數萬兵馬悄然襲來。
城門早已打開,吊橋已然放下。
郝昭所部兩千兵馬全部在城樓上,一旁還綁著三名軍司馬;另外千餘人正在街上巡邏……
與此同時,一名士兵急匆匆奔向蘇則的府邸,還不是躲避著隨時經過的巡邏兵。
終於在躲過第三波巡邏兵後,他來到了蘇則府前。
“什麽人?”蘇則府前守衛厲聲問道。
“快,稟報將軍。大事不好了!”來人氣喘籲籲的說道。
守衛問道:“什麽事情?說清楚。”
“郝昭投敵,已經獻城!”
“什麽?速速隨我覲見將軍。’”聞聽此言,守衛大驚,急忙帶著來人去見蘇則。
“什麽?郝昭果然是心存禍端,怪不得當初仲德大人叮囑我要小心他呢!”蘇則眉頭緊皺,旋即冷靜下來,問道,“敵人可否進城?”
“郝昭登上上城樓便擒拿了三名司馬,我看事不好,便偷偷跑過來給將軍送信了!”
蘇則驀然回頭問道:“你到這裏用了多長時間?”
“約莫半個時辰!城中都是巡邏兵。”
“好了!吩咐眾人,立刻隨我出城!”蘇則立刻吩咐身邊的副將,“汝速速前往軍營,帶所有士兵火速出城,撤往渡口。”
蘇則果然是拿得起,放得下!
算一算時間,半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是足以使高幹兵馬進城。遭此變故,城中士兵的士氣非常低落,又怎是新入城士氣高漲的高幹士兵的對手呢?
現在,蘇則擔心的是軍營那些士兵還能否及時帶出去!?
若是能夠帶出去,便是丟了箕關,還有渡口可以把守!那也不算是留了洛陽的門戶。不然,自己便算是百罪末瀆了。
丟下軍營中的三萬兵馬不說,他府中這些兵馬尚有四五千,渡口有駐兵五千。而渡口城防堅固,不亞於箕關,卻是比箕關小了很多,防守起來也要容易很多。
他吩咐也不等副將回來,直接帶著麾下五千兵馬離城而去。
來到城外,蘇則回頭看了看箕關,冷冷的說道:“郝昭,我會回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