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安洞為南嶺十二洞之首,是南嶺最為繁榮的地帶,孟餘稱王之後,便久居萬安洞三江城中,但自從與禿龍洞交惡之後,三江城便交於孟武駐守,孟餘王宮卻是遷移到了清明洞的瀘城。
這一日,孟餘正與軍師劉江於王府內觀賞舞樂,台上幾位南蠻美女衣衫飄舞,婀娜多姿,配上台上樂師的奏樂和手中中原的香醇美酒,使得二人都是飄飄欲仙,笑容滿麵。
“達達達達達……”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位蠻族小校從殿外奔至殿前,長聲道:“大王,有天雲關三大王的急報。”
孟餘蹙眉,揮揮手讓舞者樂師離去,這才招來小校道:“念。”
“兄長在上,孟威竟是南疆奸細,王猛率大軍攻關,天雲關吊橋被斬落,倉促之間臣弟率大軍與敵王猛部死戰,欲誓死守住天雲關,奈何南疆軍早有準備,北軍薑維、林衝三萬戰騎突進,臣弟浴血奮戰仍與之交戰不利,為恐遭到高順高覽部包圍,隻得撤往金剛洞,臣弟慌恐,本欲一死報與兄長,奈何金剛洞萬事皆廢,臣弟不敢以私費公,便留此殘軀,安利兵禦之事,待兄長號命……”
“什麽?!天雲關丟了?!”
沒等小校念完,孟餘便猛的站起,一把將信件搶到手中,見果真是孟獲親筆,一口氣沒上來,腦袋昏昏沉沉的,隻感覺一陣天昏地暗。
一邊的劉江也是臉色慘白。
“飯桶!飯桶!飯桶啊!”
孟餘氣得跺腳大罵,饒是一邊的劉江大氣都不敢出。
不怪孟餘為天雲之失大動肝火,要知道,如今南疆與南嶺每況愈下,南疆氣勢如虹,實力已經超過了擁兵五十萬的南嶺,兩方更兼有纏糾日久的仇恨,孟餘心中也擔憂楚毅會大起三軍前來征討。
楚毅自以攻取天武,興師天荊的行為以來,便是一副有仇必報的性格,而在孟餘心中能阻擋楚毅南伐的最大的屏障便是天雲雄關,但卻在這麽一瞬間失守了,這讓他如何不氣惱。
孟餘佇立良久良久,方才像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急促的呼吸著。
“主公……”
見孟餘冷靜了不少,旁邊的劉江這才輕喚一聲,安慰道:“清明玉溪五洞洞還能集結十五萬兵馬,且金剛清明尚有障林瀘河之險,也未必怕了他楚毅啊。”
“對對,本王險些自誤,我尚有十五萬兵將與瀘河障林之險,而且外敵入侵,我也可以以蠻王名義召喚禿龍梁都二洞一致對外,就算蠻龍和風寒不援我,二弟手中的十萬大軍也能調動起來。”
“還有我也有剛剛招攬到手的猛將在手,怕他楚毅作甚?唉呀,不止二弟四弟,連本王也懼楚毅小兒三分矣!”
孟餘一拍腦袋,這才緩過神來,方才感歎不已道:“沒想到孟威竟然是楚毅安排的奸細,這事別說三弟,便是本王也萬萬沒想到啊。”
劉江細細回憶,也感覺一陣細思恐極,孟威被孟餘親賜孟姓,差不多是以培養義子的方式培養孟威了,沒想到竟是南疆安插的奸細。
“勞煩軍師召集兵馬,本王這就率領五洞精兵前往金剛洞與楚毅決一死戰!”
孟餘恢複了王者之風,大手一揮,命令就下去了。
十月末,黃忠、曹純、忙牙長三將打通了天雲關往金剛洞的大道,率領三萬餘南疆精悍兵將抵達金剛洞金羽城下。
黃忠當日率部紮下營寨,對忙牙長道:“南嶺不毛之地,若非將軍作向導,莫說半月,怕是三月也休想抵達金羽城。”
忙牙長自被黃忠生擒之後憤恨難當,恨不得一死了之,幸得王猛未雨綢繆,以利害說降忙牙長,方得此助。
忙牙長自從歸降南疆,心思也算是被王猛說得通了,一心為南疆效力,如今已被王猛拜為將軍,統領不少歸附南疆的蠻族士兵。
忙牙長可以對任何人怠慢,對黃忠那是一百個敬重,聽得黃忠表示,連忙抱拳行禮道:“不敢當不敢當,若非黃將軍神勇無敵,擊退了四波金羽城中前來阻擾的敵人,路再尋得好,也是無用。”
黃忠麵色有些鄭重的對著忙牙長道:“我主雖與蠻族有血海之仇,但是我主有明確表示,此次南伐,最主要是收納南嶺之地,為這荒山野嶺之地的百姓帶來福音,此戰取勝關鍵還得將軍,到時平定南嶺,黃某必向主公替將軍請為一洞之主。”
忙牙長抱拳一禮,麵帶難色道:“此戰雖是襲取天雲,且有小將等人為向導,然而南嶺之地始終是過於荒蕪,金剛障林與清明瀘河之險,卻是……”
“哈哈,這事主公早有計較,我等就莫要操心了,子和將軍率部已經出營巡邏為我等保衛護航,我二人便各帶一支兵馬蓋營紮寨吧,在主公到達之前設下大營。”
金羽城雖不堅固雄偉,但麵積卻是不小,給城中十一二萬蠻族兵馬休養生息那是綽綽有餘。
孟獲自天雲關之敗發書往南後,便一直提心吊膽的。
孟獲自認也是有兩把刷子的,天雲之失皆推與孟威後,一心修築城關,收攏軍心,以回救天雲之過。
卻說楚毅自出天雲雄關,便令林衝縻貹二將配以李恢為軍師率領三萬兩千兵馬為左翼,薑維配以王累為軍師,率領三萬兩千兵馬為右翼,大軍三路齊進,一路緩軍緩行,每達一地,便安民收心,填河開道,再布以有學之士教學地方,播以教化。
楚毅當然也是軟硬皆施,有地方得以牛馬耕耘之物,有地方卻也遭到無盡屠殺,順者為民逆者為敵,為民便收心教化,為敵便斬草除根。
三軍齊進,至十一月初旬,方達金羽城下,楚毅接管軍營事務,先讚揚了黃忠等人的先鋒事務,記下功勞,率王猛高順等部觀望金羽城後,號令三軍,準備攻城。
次日天明,雖處處盡是濕氣霧霾,卻是不冷不寒,楚毅召集諸將道:“本王觀金羽城年久失修,廣而不固,一戰可定,誰敢去取?”
有征虜將軍黃忠率先出列:“末將願替主公取下金羽城,獻與主公!”
奮威將軍楊延嗣與好友安國將軍高覽對視一眼,也爭先出列道:“末將願往!”
楚毅望著濟聚一堂的各方猛將,都是躍躍欲試,便大手一揮道:“本王有諸君,何求天下不得?!黃忠、楊延嗣、高覽,本王命你三人各領一支兵馬,攻東、西、南三門!”
“末將領命!”
三將接令,齊齊揚聲領命。
楚毅對著剩餘諸將掃視一眼,最後喚曹純道:“子和隨本王多年,統率騎兵的能力在我南疆可謂是首屈一指,子和便引一支騎兵繞往金羽城截巡,未免孟餘那廝以克日疾行之計襲我。”
曹純神色沉靜,抱拳接令。
“孟獲自不量力,還想與我南疆比鬥攻守城戰,陸文龍何在,命你令無當飛軍接應三軍,城破之時便由你率部進城!”楚毅再令陸文龍道。
陸文龍抱拳領命:“末將必將生擒孟獲獻與主公!”
旗幟開處,三軍出營,一路氣勢如虹,扛推著最新製作的精品攻城器具,便朝金羽城開去。
得到消息的孟獲上了南城門,對上的正是楊七郎,楊七郎率軍抵達城下,觀望著孟獲備守城關的陣勢,見孟獲守式缺口破綻甚多,不由麵帶笑顏,顧左右偏將道:“黃將軍與高覽兄弟就別想與我爭這南伐頭功了,上觀孟獲,無能之輩爾,諸將士齊心協力,隻需兩個時辰,我便能擒下孟獲!”
隨著衝車、井欄、雲梯強弩等攻城器具得進場,戰鼓瞬間便震天響起,廝殺叫喊城齊起!
楊七郎親自帶隊衝鋒,嘴叼鋼刀,飛上雲梯,如同一隻靈活的猿猴,左避右躲,攀上城頭。
見楊七郎如此果勇,三軍將士盡皆拚命上前,撥開箭林石雨,一鼓作氣,衝上了城頭。
楊七郎還想著兩個時辰,不想加上出軍和衝鋒,攻上城頭也不過一個時辰時間。
而在城頭上指揮的孟獲見楊七郎飛攀雲梯殺上城頭,鋼刀疾舞間便斬殺十數精銳蠻人勇士,無人能擋,不由肝膽俱裂,問道:“此人又是何許人?!”
身側一員將校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回道:“傳聞說此人名喚楊延嗣,家中名列老七,是西疆宿將楊無敵之子,在西疆軍敗與西域聯軍時,曾一人一騎麵對數萬西域戰騎,不僅斬殺敵方領軍大將,救走了被困的父兄,聽那些商賈說時,末將還嗤之以鼻……”
孟獲輕輕吐了一口濁氣,問道:“何人敢去戰此人?”
左右將校皆是懼而不敢動,孟獲歎道:“南疆萬人之敵猛將如此之多,我南嶺蠻族該如何是好啊!”
有數位熱血將士聽罷,忿忿出列,便去群戰楊七郎,不想沒多時便被楊七郎一刀一個剁於城下,看得孟獲等人神情悚然,瞳孔一縮。
“孟獲!!”
楊七郎一刀將城門將斬成兩段,望見不遠的孟獲,便提了雪亮的鋼刀,將要來擒孟獲。
而另一邊的黃忠部與高覽部也才剛剛突進城關,聽得南麵廝喊城,二人都是搖頭不語,楊七郎性烈爭先,又這般神勇,還真是大軍先鋒大將首選之人。
在後方接應的陸文龍得到消息,連忙率領兵馬從城門突進城中,殺開條血路,聞得孟獲在城頭,連忙棄了戰馬負起雙槍,帶著數百精銳,往城頭來搶孟獲。
而城頭上的孟獲見金羽城不過一個時辰,便被打得城開牆裂,城頭盡失,失神間又被楊七郎的怒吼嚇到,帶了百十親衛,便要下城逃命。
卻不想剛好被陸文龍撞個正著,陸文龍哈哈大笑,帶著親衛將孟獲身邊將校殺散,便一把擒了孟獲,扔與麾下綁了,方才去見楊七郎,哈哈大笑著拍拍楊七郎的肩頭道:“楊將軍故意放孟獲於陸某,陸某謝過將軍。”
楊七郎恨恨瞪了一眼被緊緊縛住的孟獲,無奈道:“文龍將軍倒是來得巧。”
陸文龍豪爽大笑道:“若是再遲一步,那陸某臉還不丟盡了,當初可是誇下海口在主公麵前說擒孟獲獻與主公的。”
楊七郎擺擺手,帶了兵馬便去堵北門,而陸文龍也見好將收,隻在城街內廝殺擒抓,一路平推,不繞取截攻。
隨著高覽攻占西門,金羽城便徹底宣告失守,四支南疆精銳齊頭並進,直殺得阻礙者血流成河,黃忠攻破東門時與阿會喃交戰,隻三合便被黃忠生擒,而有些老奸巨猾的金環三結自知不敵高覽,逃到北城門被以逸待勞的楊七郎截個正著,因為沒擒到孟獲,楊七郎來氣之下給了金環三傑三拳兩腳,直打得金環三結哀嚎不斷。
孟獲、金環三結和阿會喃皆被生擒,麾下蠻兵也死的死,散的散,也有不少在忙牙長的勸說下投降。
孟餘麾下三軍中天雲關駐軍共二十萬兵馬宣布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