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微微動容,抬首望向年輕模樣的金甲銳軍,凝視了片刻,這才向身邊親衛吩咐道:“傳我軍令,讓趙將軍移軍過來,我南疆不參與此次逼宮。”
待南疆虎賁騎與林家兵馬盡數移到了楚毅身側,場上就顯成了三足頂立之勢,一邊為雍十二軍的雍之龍衛和馬騰孫堅等諸侯,一邊為朱立呂布的天並軍,兩軍的一個側麵便是楚毅和曹操的兩支精銳**軍。
一夜已過,天雍城內的各方大小勢力也都已經清醒過來,帶著資本,開始選擇站隊。
七大家族中,雍安帝這邊有:王家……覆滅!
王露授首,王豪重傷,王秋自身難保,王貴王玉王羽等人不知所蹤,所屬唯餘千人不到的死忠禦林軍。
劉家:除去大將軍府軍外還餘劉磐率領的禦林軍與張遼一戰後還餘下數千人。
楊家:雖然其家族疆場宿老楊業和其數子盡投南疆,但楊門數代忠心,老家主楊偉已宣布與楊業斷絕關係。
朱立呂布這邊則是有趙家支持。
楚毅這邊則是有林家和張家支持。
餘下的李家則是在躊躇未定。
隨著張翼、張清兄弟所率領的東西禁軍和徐寧的禦林軍入場,大雍這邊的兵力達到八萬,而除去那十萬北疆軍外,天雍城所有兵力都聚集在了此地了。
“呂奉先,你還要戰麽。”
待徐寧、劉俊、馬騰、孫堅、楊偉等生力軍列完陣勢,金甲銳軍這才淡淡的對著呂布反問道。
“戰與不戰,全由銳軍大統領決斷!本侯,不,懼,你!”
呂布負戟跨馬,傲行於天地之間,神色冷傲,氣勢節節攀升,盡管楚毅一方顯然已經是決定不再參與此戰,但他不但沒有退讓的意思,甚至還有意激金甲銳軍出手一戰。
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呂布當然也想坐一坐那天荒榜首的寶座,而這其中的條件便是隻需擊敗眼前的這個男人就行了。
“我可以答應你第三個條件,冊封天州刺史為侯,邊疆主帥為王,可自行治理地方,處理軍事,至於第一個和第二個,我不能答應。”
金甲銳軍聲音不大,但那自信而渾厚的聲道卻一字不露的落入了在了所有人的耳中。
這是又將戰與不戰的決定權還給了呂布。
呂布凝眸望著前麵的金甲戰軍,使得密長如劍的濃眉緩緩揚起。
“那便請陛下立刻下旨,宣告天下!”
呂布收目低首,那滾動的黑霧,也隨之消散。
金甲銳軍朝雍安帝點了點頭,雍安帝便喚來左右太監,執來聖旨,便在數十萬人眼下親自動筆,寫下了這一道聖旨。
筆墨點點落下,一張聖旨上寫滿了字跡,雍安帝大筆一揮,喚王秋道:“拿玉璽來!”
“不必!陛下即有此心,臣等便已知足!還請銳軍大統領傳旨便是!”
這回卻是楚毅開口了,而朱立見雍安帝已在數十萬人眼前妥協,也沒有反駁楚毅。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天並刺史朱立忠勇不二,拱衛邊疆數十載,勞苦功高,特冊封樂平王!
新晉西疆軍主帥馬騰忠勇果敢,恪盡職守,鎮守西疆,特冊封西涼王!
……”
一連串的冊封由金甲銳軍親自念出,除了楚毅、郗儉已經受了一字王爵外,曹操、孫堅、劉表、朱立、馬騰、穆顯等人皆又被冊封為王爵,夏侯惇、孫策、蔡瑁、呂布、張繡、穆明、郗立、趙雲等盡為侯爵。
邊疆大小地域,賜自行治理之權,邊疆大小兵馬,賜自行行動之權,不再受朝廷節製。
周廷反叛,南蠻兩次北伐,北原六族南下,西域三十六國聯軍兩次西征,曹操中原稱雄,南**立攻取天武等等一係列對大雍政權有影響的事,目前來看都不再重要了。
大雍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楚毅待金甲戰軍念完,也不再理會後麵的事,勒馬瀟灑轉身,對傳令兵下令道:“撤軍!”
以南疆軍為首,聚集的各方兵馬各自退散離去。
朱立呂布天並軍退出城後直接打道回天並,片刻不停。
曹操、馬騰、孫堅等人也都請辭而去,天下紛亂起,不再受大雍節製,男兒誌在四方,誰不想征戰八方,橫掃天下,坐上那九五之尊的寶座。
一向以忠為操守底線的馬騰孫堅,心中也都各自有了一些從來沒想過的想法,即然大雍如此軟弱可欺,毫無威嚴,那不如由自己來搏上一搏。
諸方兵馬離城之後,好像並沒有發生過什麽一樣,一切的事務都如照常一般運行著,整個丞相府的滅門之禍,似乎就從未出現一般。
數日後,消息傳出:丞相王露意圖加害援西功臣,為楚王楚毅及時發現,被南疆軍配合禦林軍製住;
有丞相府門客逃往皇城,溫侯呂布與禁軍前往捉拿。
北疆軍主帥穆顯舊疾複發病逝,複以穆明為主帥,其中劉備、趙匡胤領東西兵馬。
八月初,天地在幾場徹底的雷雨後,顯得淡漠而沉靜。
在朝南的官道上,一支彪悍威武的騎兵緩步前行著,每一百人一隊,每隊中間都護著一到二輛裝滿大箱子的馬車,估算著也有著百餘輛不止。
在隊伍的最前麵,是楚毅一馬當先,由賈詡、趙雲、林衝、楊業、越兮等南疆有名大將左右並行護衛著。
“來了……”
楚毅勒馬而立,示意大軍止步。
令行禁止,長長的軍陣隨之停下,卻是一支百來騎的騎兵從一個側麵衝進了官道,為首大將手執一杆蟠龍槍,正是受了楚毅密令的楊七郎。
“七郎!”
楚毅麵露喜色,長聲呼喚。
楊七郎滾鞭落馬,單膝拜道:“不負主公所拖,王玉與玉璽盡在。”
楚毅大喜,下馬扶起楊七郎,便見兩名虎賁衛帶著一個身形較為強壯的年輕太監走了過來,楚毅微一打量,正是王玉。
卻是前次王玉受令傳旨,封楚毅是衛將軍,要求楚毅入京述職,使得楚毅大怒要殺王玉,王玉為求保命,便給南疆做起了內奸。
王玉為王氏子弟,大長秋王秋最重要的心腹,對於內宮之內更是了如指掌,在王玉回天雍之後便一直保持聯係著,至到數日前,終於如王玉當初所說。
他果然是一個有用之人。
王玉為楚毅盜來了大雍的傳國玉璽!
“快呈上來我看看!”
世人常言大雍傳國玉璽內有皇道的真龍之氣,擁有者可得天下,名正言順,饒是楚毅,也是有些興趣盎然起來。
王玉聽了,連忙將玉璽呈了上來。
楚毅望去,卻見此璽呈玉色,底印方圓,長約四寸,上紐交錯著神龍,有大有小,個個神采不凡栩栩如生,楚毅一一數下,共計有四十六條,再往底看,上刻一【雍】字,龍飛鳳舞,氣勢磅礴,是為印章之用。
碧燦燦的玉璽散發著幽光,攝人心魂,楚毅細細望了半晌,忽而惑道:“秘史古籍中有記載,大雍傳國玉璽上紐有神龍四十九條,怎麽這就隻有四十六條,還有三條哪去了?”
“楚王殿下,這傳國玉璽千真萬確啊,奴婢怎敢欺瞞殿下,大長秋王秋……”
王玉本就忐忑,這一聽楚毅似有懷疑之色,嚇得麵色一白,跪地就要解釋。
楚毅抬手示意王玉起身,笑道:“我並非懷疑你,這的確是貨真價實的大雍傳國玉璽,我自己就能感覺得到,我隻不過是心有疑惑罷了。”
凝眉思忖片刻,楚毅又道:“你久居皇城,對建築和理事之道都應該有所涉及,我回南疆之後便要稱王建宮,到時你便在宮中給我做個內侍罷了,你如若不願,便與你錢財,前往南疆城安度餘生。”
“奴婢願意。”
王玉本就喪失了做為男人最大的快樂,就算再有錢,又能幹得了什麽,他原以為這一生就此停止,沒想到還有機會得到權勢,自然是連忙答應。
楚毅點點頭,將玉璽放回盒蓋內,用黃錦包了,交與越兮收管,又喚來楊七郎道:
“此次回南疆,得曆經中原兩淮江南之地,中原曹操與我南疆交好,兩淮之主也常有信件來往,便是那天荊劉表,態度忽冷忽熱,讓人不安,你帶百騎前往官道探路,如若可行便罷,不可行便令人回稟,我等自有計較。”
“是,主公。”
望著楊七郎百餘騎揚塵而去,楚毅這才指揮兵馬繼續前行。
“這王露老賊存貨居然比想像中的還要多得多,除了那堆積如山的糧米,光是這金銀珠寶都讓我一萬餘虎賁騎有些難以作為。”楚毅搖搖頭,有些感慨道。
“蔡瑁匆匆告離,必是得到了劉表的急令,劉表有很大機率會來埋伏我們,不過劉表軍並並無大將領軍,為保萬一,不會與我南疆正麵交鋒,屬下猜測劉表必從我等必經小城埋伏突襲。”
賈詡在一邊說到:“我等走官道必經西山城,西山小城雖然不出名,但是下南疆必經之地,兩麵為群山峻嶺,不適合騎兵作戰。”
“劉表最好別給我找到借口,如此怯懦之人,卻占據著江南大好山河,別人不取,我楚毅可是想取已久。”
楚毅絲毫不為前路所擔憂,暢然輕笑道:“西山小城周邊並無軍團駐紮,我等盡為精騎,快馬而行,除去天荊城的五萬駐城軍,沒有別的兵馬能趕在我們前麵。”
“多的不敢說,就憑劉表的五萬天荊軍如何奈何得了我,我大不了不要這些金銀珠寶了。”
天荊州;天荊城;刺史府。
一個身長八尺,資貌溫厚的中年男子坐在首坐上,靜靜思考著什麽。
這人正是天雍劉氏一族中最為耀眼的人物,天荊刺史劉表。
劉表少年便知名於世,出任過將軍官吏,後奉命南下領天荊刺史一職,用蒯良、蒯越兄弟掌文,用蔡瑁、張允掌武,又有家將王威領天荊軍,數年來恩威並施,招誘有方,使得天荊七郡之地萬裏肅清,群民悅服,後又尋求天下名士,開經立學,愛民養士,從容自保。
占據天荊七郡數千裏地,帶甲將士三十餘萬,其中有水軍十萬,常駐荊武長江,東麵江夏郡提防江東;
步軍十萬駐南麵新屋郡,提防南疆;
五萬步騎拱衛天荊城,餘下兵馬駐紮各地險要關隘,據城自守,固若金湯,無四方之誌。
“主公,天雍快馬來報,大雍傳國玉璽已經落到了楚毅手中。”
劉表抬頭望去,說話的正是天荊軍首席大將蔡瑁,殿內除去蔡瑁外還有蒯越蒯越兄弟,王威、小兒子張琮,至於張允鎮守江夏,大兒子劉琦則鎮守新屋。
“我是想為陛下奪回玉璽,不過楚毅兵馬甚是雄壯,其軍中趙雲楊希等有萬夫莫敵,我劉磐賢侄又未在此地,實在不知誰人前去爭奪玉璽。”
劉表有些無奈道:“便是我劉磐侄兒,怕也不是那趙雲楊希的對手啊。”
“主公,楚毅明目張膽的行走官道,也未曾通告我等,實在不將我天荊將士放在眼中。”蔡瑁恨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