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風輕輕吹過,溫柔如水。
四月的陽緩緩灑落,暖人心扉。
陣旗大開處,星星點點的鎧甲反射著光輝,依舊閃爍,排列了一大早上的兩方兵馬各自射住陣角,兩邊將帥都出現在了陣前。
敦煌南城門外,一望無際的荒地,密密麻麻排列開來的將士,刀光劍影,金戈鐵馬,旗幟飄揚,大氣磅礴,壯氣吞牛。
蕭天佐提著五金折鐵刀,跨著汗血寶馬,朝著對麵的林允豪聲笑道:“林嵩老兒,自以為是!你以為,就憑著你那幾年未聞肉香的西涼鐵騎就吃定了我不成?!”
話畢,左右西域下將均是哈哈大笑。
林嵩雙目一眯,環顧左右道:“前時四方戰事皆起,陛下也是首尾難顧,如今增兵運糧,壯我西疆,我等若不盡力死戰,如何對得起我西疆父老?!”
他也不敢說對不對得起雍安帝,因為西疆將士雖然沒讀書識字,但又不是蠢貨,豈不知道雍安帝酒池肉林,迷於美色,就算這幾日西疆將士終於吃上了肉米,他也隻能以西疆父老的名義來提升士氣。
“哈哈哈……林嵩老兒,我這是當所有人,都是豬嗎?!哈哈哈……”
蕭天佐五金折鐵刀一指林嵩,哈哈大笑。
林嵩大怒,寶劍出鞘,閃爍寒芒,呼道:“大膽賊寇,死到臨頭還冥頑不靈,誰敢與我斬了蕭天佐首級!”
馬超一提天狼龍騎尖,裏飛沙化作一道流光,瞬間便衝了出去,人已至半途,聲音這才回蕩:“末將馬超,願為林帥效死,不殺蕭天佐,誓不罷休!”
西域諸國將領皆知馬超之勇,無人敢動,最後眼見快殺至陣前,蕭天佑一舞手中長柄大鐵錘,迎向馬超。
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
馬超手中長槍亂舞,如若雪花飄瑞,銀芒閃閃,流光四濺,才走了四五個回合,蕭天佑便身中三槍,雖然有鎧甲護身,但還是被刺到了皮肉,頓時血流不止。
蕭天佑大叫不止,卻是打不到馬超,被馬超刺得手忙腳亂,險像環生,眼看就要落敗,賀雲龍隻得挺槍躍馬,殺出助戰,西域兩大猛將齊齊施展渾身解數,要壓馬超,卻被馬超連連擊挑,擋下幾道強攻後,那槍花滿天再現,反將二人壓製住。
蕭天佐雙目凝重起來,自言道:“這馬家小兒的武藝比前次更精進了不少,前次賀雲龍與蘇天龍便能製住他,這次佑弟和賀雲龍卻被打得如此慘烈。”
“西涼鐵騎何在?!”
突然間,仿佛烏雲中打了一道閃電,一個少年將軍,墨盔玄甲,手執一柄寶刀,從斜刺裏殺出。
“西涼鐵騎,願隨將軍縱橫天下!”
數萬鐵騎齊聲高呼,化作一道洪流,猛的衝了出去。
“伯瞻,你幫我擋下這二人,我去捉蕭天佐!”
馬超長槍如龍,然而麵對蕭天佑和賀雲龍這兩名西域猛將,連鬥十來合,雖然壓製住了二人,一時之間卻是奈何不得,隻得向衝殺過來的馬岱呼喊。
馬岱應了一聲,寶刀揮舞,瞬間便截住了賀雲龍,而馬超壓力一減,奮起精神一槍掃向蕭天佑,任是蕭天佑力氣不小,卻也被一槍連人帶刀掃落下馬,狂吐鮮血。
馬超冷哼一聲,正要上前結果了蕭天佑性命,卻見西域軍陣大開,蕭天佐就朝軍陣中撤去,急得連忙飛馬衝上前去抓蕭天佐,哪顧得蕭天佑。
西涼鐵騎與大宛騎兵衝撞在了一塊,叮叮當當的金鐵交擊聲伴著道道慘叫,而剩下的數十萬步卒也都動了起來,於是整個天地間都隻剩下了廝殺聲。
這一戰,若西域聯軍勝,便可直取敦煌城,天涼城也是翻手可滅,紫幽關唾手可得,也就是說,若勝,便可直接兵臨天雍城,威脅到大雍政權!
而反之若西疆軍勝,便可直接反攻西域本土,憑著兩方的仇恨,西域三十六國的百姓必將迎來滅頂之災!
到底,還是馬超驍勇,西涼鐵騎略勝一籌,前來助戰的大宛騎兵被西涼鐵騎各個擊破,騎兵撕開裂口衝進步兵軍陣中,大殺四方,西域聯軍頓時亂作一團。
隨著時間的流逝,馬超策馬舞槍,對著不斷後撤的蕭天佐窮追不舍,西域聯軍軍陣不斷被擊破。
從上午戰至下午時分,土地上的鮮血密集而又鮮豔,西域聯軍邊戰邊退,雖然已經落入下風,但數十萬意誌堅定的大軍,卻不是那麽容易就被擊潰的。
最後眼見戰線全部被打開,十數裏的兵士一同進擊,殺得西域聯軍連連倒退,饒是林嵩也是喜不自勝,提了柄長刀,便領著中軍也衝了上去,追著馬超的西涼鐵騎前進著,一路斬殺西域士卒不少,殺得林嵩等人暢快大笑。
林嵩殺得興起,見數十路人馬皆已取勝,索性趕上了馬超的西涼鐵騎,與馬超等一同前進追趕廝殺,直趕了蕭天佐的中軍好幾十裏。
“林嵩!馬超!你二人真以為吃定我了嗎?!”
數萬西涼鐵騎趕至一處雄山下,正待進發,卻見蕭天佐居然便立在山中央的一塊高阜大石上,橫刀立馬,朝著為首的林允與馬超囂張的喝道。
馬超望著蕭天佐肩甲上還留著的半支箭矢,嗤笑道:“剛才幸你命大,一箭沒能射死你,不趕快往西平關逃命,竟還敢停留,莫不是以為我馬超殺不死你?!”
“哈哈哈……馬超!你還真以為你天下無敵了不。”
蕭天佐冷聲道:“你且仔細看看,你們是處在什麽地勢!死到臨頭尚且不知。”
林嵩緩緩冷靜了下來,左右環顧,朝馬超道:“此處乃是歪桃山,山勢險峻,溝壑縱橫,山中可納幾萬雄兵,非常適合排兵布陣。我等騎兵不可輕動,今日已得大勝,理當適可而止。”
馬超望著盡是雄嶺險峻的歪桃山,也是有些不自然起來,朝馬岱道:“伯瞻,你領兵開路,我來斷後,大軍後撤!”
馬岱領命,正要轉身。
立於大石上的蕭天佐卻冷笑了起來:“現在才想要走,晚了!!”
“布天門大陣,誅四方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