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兒,沒用的,爹知道爹沒有救了。”葉老爺虛弱著身子回道。
葉輕裘身子一頓,眼眸裏的淚水再次淌下。
他將葉老爺的頭扶在他的懷裏,忍不住哭咽道:“爹,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將那些人帶進來,都是我的錯!”
葉老爺唇角溢出血絲,忍痛笑了笑,虛弱地抬手撫上葉輕裘的臉頰,替他擦掉上麵的眼淚,道:“男兒有淚不輕彈,裘兒,別哭。”
“爹!我對不起你!我若是知道他們會傷你,我說什麽也不會帶他們進來!都怪我!都怪我!”葉輕裘哭咽著,臉上悔恨的淚水直流。
“那人問我葉家金庫在哪?嗬。”葉老爺笑道,“爹知道裘兒定是是迫於無奈。不過,爹很好奇,到底是誰,竟然逼迫我的裘兒做不願意的事?”
葉輕裘垂眸痛苦地哭著,一臉的愧色和悔恨,回道:“爹,是我舅舅他們。爹,我都知道,我其實是前太子的孩子。爹,我什麽都知道,但是我一直都拿您當我的親爹。爹,你不要離開裘兒好不好?”
葉老爺微微一怔瞬,然後笑道:“原來裘兒都知道了啊。噗噗……”葉老爺又是幾口鮮血吐出。
葉輕裘心口驟然一緊:“不行,爹,我要去把大夫找來。”
“別。”葉老爺死死抓著葉輕裘的手臂不讓他離開,“讓爹臨死前再好好看看你。”
“爹!”葉輕裘痛哭在原地,哭聲撕心裂肺,“爹,你不要離開裘兒好不好,裘兒不能沒有你!”
“傻孩子!”葉老爺輕撫著葉輕裘臉上的淚水,“別哭了,你這樣讓爹如何走得安心?”
“爹……”
葉老爺虛弱地眯著眼睛,靠著最後的力氣虛弱道:“不要歉疚,我本來,也是欠你爹的。”
“爹,不要這麽說!你不欠他什麽,你什麽都不欠!我就是你的孩子,你就是我的爹!爹!”葉輕裘紅腫的眼睛不停地流淌著淚水,哭得泣不成聲。
“裘兒,爹臨死前,最後再交代你一件事。”葉老爺已經虛弱至極。
葉輕裘哭著連忙道:“爹,你說,裘兒聽著呢。”
“切記,不能讓任何人知曉你的身份,如若傳到皇上的耳裏,皇上多疑的性格定不會放過你。”
“爹,我知道,我知道!我葉輕裘是你的孩子,從始至終都是你的孩子!”
“刑部尚書的邢大人和我是鐵哥們,他知曉你的身份,若碰到什麽難處,可去找他噗……”葉老爺吐著鮮血,瞳孔裏麵的光芒已經漸漸失去亮光。
“爹!爹!”葉輕裘摟著葉老爺的身子大聲哭喊著,“爹,你別走!”
隻見葉老爺的最後一口氣吐出,整個人便失去了所有的生機,身子頓時載在了葉輕裘的懷裏。
“爹,不要,不要離開我!”葉輕裘驚恐地睜著滿眼的淚水,恐慌地搖著葉老爺的身子。
“……”
良久後,葉輕裘悲愴地哭著喊著:“爹!”
哭聲肝腸寸斷,悲痛欲絕!
“爹!你不能走!我不要你走!”葉輕裘緊緊摟著葉老爺的身子,哭得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
“爹,裘兒不要你走!”
“……”
“我求求你了,爹!”
“……”
“你說過,你還要搬出去和我一起住,你還要給我帶孩子,給你的孫子掙錢花,爹,你不可以拋下我!”
“……”
“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葉輕裘摟著葉老爺,將身子蜷縮成一團,不停地抽搐著,看上去是那麽的無助和絕望。
“爹,你醒一醒!”
“……”
“爹,孩兒不孝!”
“……”
葉輕裘的舅舅闖進來時,見到眼前的場景就知道事情鬧大了。
他雖有些懊惱,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也已經無法挽回了。他上前扶起葉輕裘的身子,道:“裘兒,趕緊走,我們似乎驚動了院中的護衛。”
葉輕裘摟著葉老爺的身子不動,隻眼角的淚水還在不停地往外冒。
“裘兒!”舅舅見拉不動,但是聽見外麵的動靜又焦急不已,隻好吩咐手下的人一起來拖起葉輕裘。
葉輕裘抱著葉老爺的身子死死不放,舅舅隻好狠心地將他的手拽開。
“爹!爹!你們放開我!我要和我爹在一起!”葉輕裘痛苦地喊道。
舅舅於心不忍道:“裘兒,先回去。你今夜本不在葉府,卻突然出現在葉老爺的房中,定會引人生疑。”
“我不,我要和我爹在一起。爹!”葉輕裘掙脫著這些人的撕扯拽拉,終是沒有抵過幾個人合力將他帶走了。
回去的路上,葉輕裘的情緒漸漸地製住了,很快便停止了繼續往前走的步子。
舅舅不安地回頭喊道:“裘兒,你還好吧?”
葉輕裘抬起雙眼猩紅的眼睛,沉聲道:“舅舅,我現在必須回葉府。你現在回去立即放了金洛洛,並且三日之類我要看到殺死我爹凶手的項上人頭,否則,你別怪我不念骨肉親情!”
說完,葉輕裘快速脫下一身夜行衣,著一身輕薄裏衫,在寒風刺骨的清晨,憤恨離去。
“裘兒。”舅舅蹙眉喊道,想喊住葉輕裘,卻沒有任何作用。
舅舅歎了歎氣,搖了搖頭,無奈地帶著下麵的人繼續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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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金洛洛從昏迷中醒過來,便忍不住狠狠皺眉。
後脖頸的疼痛伴隨著她醒來便一同襲過來,金洛洛連忙抬手揉了揉脖子,良久後,才抬頭環顧四周。
等看清楚周圍的狀況後,金洛洛微微訝異,這裏,怎麽是她的錢莊?
她記得,她昏迷前,是在馬車上,還有車夫……
想到這裏,金洛洛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車夫被殺死了!
金洛洛驚得連忙下了樓,見到大春連忙喊道:“大春。”
大春聞聲回頭,同樣驚訝不已:“掌櫃,你沒事吧?”大春向金洛洛靠近,確認她有沒有事。
“我沒事,你可知道拉我的那車夫怎麽樣了?”
“掌櫃的你不知道?昨日車夫被刺殺了,你也不見了,害我好一陣擔心你的安危!”
“昨日?”金洛洛訝異,“我昏迷了一天?”
“昏迷?掌櫃的你知道昨日發生了什麽事嗎?”
金洛洛搖了搖頭,然後又緊接著問道:“可有抓到刺殺車夫的凶手?”
大春也搖了搖頭,道:“府衙已經將這件事情重視起來了,師父也十分重視這件案子,給了府衙不少壓力。哦,對了,我得告訴師父你回來了,師父現在到處找你呢。”
“嗯,也好。”金洛洛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麽,金洛洛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這不好的預感來自哪裏,她又說不上來,總覺得內心十分的不安。
看著大春消失的背影,金洛洛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壓壓驚。
現在一閉眼仿佛還能看見昨日那車夫死時的場景。
可是,為什麽她會安然無恙地從她的錢莊醒過來?
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金洛洛怎麽想也想不通其中的道理,後來幹脆也不想了,直接投入到錢莊忙碌的營生當中去了。
大春直到午時過後才回來。
金洛洛一見到大春,連忙上前問道:“告訴長安了嗎?”
大春眼神有些閃躲地點了點頭。
金洛洛鬆了一口氣。
驀地,金洛洛又覺得有一絲不對勁,又問道:“長安很忙嗎?怎麽沒有和你一起來呢?”
“師父他,師父他……”大春支支吾吾地,抿著唇,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
金洛洛心一緊,連忙問道:“長安怎麽了?”
曹大春見瞞不過去了,隻好老實交代道:“師父去了葉府。”
“葉府?”金洛洛訝異,“他去葉府做什麽?”
“葉府的葉老爺去世了。”
“什麽!”金洛洛驚愕地睜大了眼。“葉老爺,去世了?”金洛洛不敢置信地問道。
曹大春點了點頭。
“他怎麽會去世了,前些日子他身體不還挺硬朗的,怎麽可能突然就去世了?”
“聽說,是被刺客刺殺的。”
“刺殺?”金洛洛腦子頓時一片空白,葉老爺去世了,那葉輕裘……
金洛洛的心一揪,連忙對曹大春道:“大春,幫我看著錢莊,我去一趟葉府。”
說著,金洛洛便直接衝出錢莊,往葉府的方向奔過去。
來到葉府的門前,看著一夜之間,葉府門前一片祭奠的素白,金洛洛揪心不已。本想要衝進葉府看看的,但是想到她曾在葉老爺前發的毒誓,金洛洛的步子又頓住了。
金洛洛拜托門童小哥幫她傳喚一聲葉輕裘。
等了許久,也不見葉輕裘出來。
金洛洛在葉府門前心急如焚地徘徊。
良久後,門童終於回來了。隻見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一身縞素衣衫的男子。
金洛洛從男子白色的皂靴從下往上望去,目光觸及男子的麵容時,身子微微一怔。
來人居然是,三哥……
金洛洛也不知道此時該是拜見太子還是就如上次賞荷會一樣,將他當做普通的男子,一時怔在在原地,不知該作何。
三哥出來,淡淡地看向金洛洛,問道:“是你找輕裘?”
金洛洛頓時回神,心急如焚問道:“三哥,能讓葉少爺出來見我一麵嗎?我很擔心他。”
三哥身高比葉輕裘還高出了小半個頭,隻見他站在金洛洛的麵前,垂眸冷冷地看著她,然後淡淡吐出:“輕裘現在誰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