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又連忙對胡車兒吩咐道:“你速去召山鷹、趙雨、越兮三人前來見我。”
“是。”胡車兒行禮退去。
未過多時,胡車兒山鷹和趙雨這三個正牌統領率先入門,越兮這才於三人之後進入。
楚毅躲閃開趙雨那異樣的眼光,將目光掃向了胡車兒身後的越兮。
隻見越兮不過二十來歲的青年樣子,身長八尺,虎背狼腰,渾身一股懾人的能量在來回湧動,雙目如刀,濃眉似劍,一襲綠袍掛體,外罩黑色連環鎧,當真是器宇軒昂、威風凜凜。
楚毅望著堂下的三男一女,忽的一陣感慨,輕歎了一口氣,先對著胡車兒道:“胡車兒,你自西南縣城便追隨於我,轉戰南北,曆經大小百十戰,剛出道第一戰便力壓南嶺已經名揚南嶺的金剛雙煞之一的環英,後來戰孟武,破馬宇,更是戰功顯著,如今官不過隻為校尉,職不過隻為統領,不說與同階段的曹純廖化相比,趙雲王猛等人更是後來居上,一躍直上,不知你心中可有怨言?”
胡車兒一驚,雙膝曲地,一拜到底:“胡車兒能為主公效力便已經是三生有幸,何敢有怨言之說?”
楚毅扶起胡車兒,這又對山鷹道:“你作為資格最老的南疆將校,亦是算我心腹之人,如今也是戰功顯著,卻官卑人微,不知可有怨言?”
山鷹單膝跪地,沉聲的說道:“屬下得遇主公,方才再生,願為主公效死力!”
趙雨美目一睜,寶鎧白玉,慨然道:“主公有何吩咐,但說無妨,隻要主公不嫌棄小雨等微薄之力,願為主公赴死!”
楚毅欣慰的掃了眼趙雨,點了點頭,這才對越兮道:“雨孝。”
越兮一拜到底:“主公休要折煞屬下,不管前方是刀山火海,或是袁營麾下百萬軍叢,屬下也敢為主公殺個來回!”
如今袁營四將已經成為南疆對比戰績,君不見,林衝與高覽就是因為戰平袁營四將之一的顏良而顯著於南疆軍將校之中。
“王淩老元帥與劉秋副帥遭老賊王露陷害,被囚於天雍,已被定為秋後問斬,糜竺與林氏定計相救,我命你四人挑選一百精銳虎衛扮成商隊,往助糜竺,必要的時候,林家會出手相助。”
楚毅緩緩道出了實情:“不論如何,希望你們能救出王老元帥和劉副帥。”
“萬事先與糜竺商議,小心行事,當初無敵於天下的雍十二軍可還沒死絕。”
頓了頓,楚毅又囑咐道:“此事暫時不要讓戲軍師和審從事知曉。”
四人會意,拿了手書令箭齊聲領命而去。
四人去遠,楚毅這才又歎了口氣,他也知道救王淩是百害而無一利的,可是他又怎麽能麵對對他有知遇之恩的老元帥的生死視若無睹?
楚毅也和戲誌才、審配等人經常提到此事,兩個人都不讚成救援王淩,在二個看來,王淩要是真的死了才好,要知道王淩在整個南疆的影響力可不遜色於如今受軍民擁戴的楚毅!
但最終,楚毅還是梟雄不起來,要是不救,他寢食難安!
雍安帝七年秋八月中旬。
天荒州經曆了南疆主帥楚毅的大婚,諸地自行舉行活動慶祝,百姓官吏無不歡騰。
男女出門,老少遊街,整個天荒州都變得熱鬧非凡,喜氣洋洋,興高采烈。
這一天,秋風輕拂,暖陽當空。
在人來人往的西南縣城下,出現了四人組合,引人注目。
為首一人身體雄壯,雄毅而英武,背負一張被布匹包裹住的長弓,長弓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神秘符文,看起來詭異無比,手中提著一柄火紅色的大刀,仿佛有烈焰在燃燒一般,神讓人望而生畏。
此人之後是一少年,看起來虎背熊腰,挺拔有力,臉色卻是蒼白無比,時不時用毛巾捂住口腔輕咳幾聲,腦邊青筋顯跳,不斷引來那英武男子關心的目光。
少年右側有一少女,身材高挑苗條,長發束成馬尾紮於腦後,膚如霜雪,鳳目英眉,手提一柄長刀,更加顯得英資颯爽,別有一番風味,不知道驚豔了多少往來過客。
然而這三人卻都不是過客們議論掃視的主要焦點,他們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看著三人身後的男子,似乎要將他看出真假。
隻見那個男子神色頹廢,雙目無神,卻正是月前欲與吳超裏應外合,奪取天荒城失敗逃走的李義。
“還真給這黃壯士給抓住了,要知道當初審從事發動全州之力大行搜捕,都未能查出個所以然來啊。”守城門的什長驚歎。
“還不快去稟報趙縣丞!”見守城門的一什兵馬都在那發愣,守城校尉不知從哪出現,怒聲斥道。
什長自知職低人微,不敢反駁,匆匆稟報去了。
成為焦點的四人中,那少女朝什長口中的黃壯士問道:“爹,你說那李時珍真能治愈敘弟的先天遺症嗎?”
聲音如黃鳥出鳴,悅耳動聽。
黃壯士聽訖,神色一憂,卻裝作無所謂道:“傳聞李時珍於南疆不知治愈了多少求醫之人,從未有過失手,連南嶺的瘴氣之毒都能輕鬆化解,想來絕對非凡。許大師都說,這天下除了天雍十二軍中以醫術顯著的綠甲複軍之外,便是南疆的李時珍了。”
頓了頓,黃壯士雙目如電,望了虛空道:“就算李時珍對敘兒的病束手無策,我也不會放棄的,我會帶他去京城求醫,還有綠甲複軍……”
少年黃敘望向父親耳側悄然出現的一抹銀發,緩緩低下了頭,他已經無從反駁,隻能將父恩銘記於心,待日後相報。
見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悲愴,那少女自知出言不該,安慰道:“李時珍連南嶺瘴氣之毒都能輕鬆化解,想來也非南陽那群庸醫可比。”
“希望如此吧。”黃壯士看起來並不是報有太大希望。
沒過多久,隻見一人身著儒士長袍,神色青雅的男子匆匆趕到南門,下車迎道:“李義私通外敵,聚眾謀反,罪當移三族,然主公仁慈,廢除誅族之罪,這雖使得陳縣李家殘喘,然而主公卻始終咽不下那一口氣,而今黃壯士竟擒得李義,必能得到主公多看一眼,封官拜將也不是不可能!”
黃壯士聽到那青雅男子說起封官拜將,心中似乎起了變化,雙目炯然,仿佛燃起了兩團火焰,不過在被兒子那咳聲打斷了希冀之後,不由歎息道:“趙縣丞謬讚了,黃忠不過天荊一草民,豈敢於南疆高攀?”
“黃壯士此言差矣。”
趙風朗聲道:“如黃壯士這等說來,那我弟,即如今南疆軍職隻遜於主公的趙子龍將軍當初還不是天幽一介草民?似花榮將軍曾為山寇,陸文龍將軍曾為敵手,如今在南疆官拜大將,鎮統一方,與你對比如何?”
黃忠聽訖,有些動搖,他也渴望著能夠一展所學,建功立業,但兒子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當初趙縣丞曾允諾,若是黃某將李義擒來,即請李醫師為犬子全力施救。不知……”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趙風即然敢答應黃壯士,自然是能做到。隻不過主公大婚,李醫師已經起程於天荒城祝賀,至今未歸。而且董厥郡丞傳來消息說,似乎醫學院要從西南縣城城遷移往天荒城。”
趙風見黃忠神色不變,這才道,“隻能委屈黃壯士一下,起程往天荒城,黃壯士執趙某手書,憑趙某與李醫師的私交,李醫師必然全力以赴!”
黃忠皺皺眉,並不多言,隻抱拳一禮:“那黃某就不打擾了,李義便留與趙縣丞自行處理。告辭!”
趙風心中思緒如電,最終卻是婉拒了這個好差事:“主公曾言,若誰擒得李義,即親自壓解往天荒城麵見主公領賞,趙某手無縛雞之力,可不敢亂來。”
“這……”
黃忠如何不知趙風心思,隻是如今獨子疾病纏身,他哪來心情去戰場馳騁,往來縱橫?
黃忠再次抱拳一禮:“阿敘,舞蝶,我們走。”
數日後,天荒城。
趙雲王猛等人已經回歸本職,天荒城內的南疆高層僅餘下戲誌才、審配、李恢、林衝、楊延嗣、高覽六人。其餘楊鳳、楊均等校尉與天荒城中級官吏都不能算進。
議事廳中,戲誌才長聲道:“王春李義與鄭家私通外敵一事,已經使得南疆與王露撕破了臉皮,主公枉然使胡車兒等人北上,雖有林家與糜竺策應,但仍是危機四伏,難以成功啊!”
對於此事,楚毅卻是難有的獨斷道:“王帥對我有知遇之恩,不能見死不救,況且越雨孝武藝絕倫,十二軍又不肯相助王露,些次劫法場,必然有驚無險,誌才勿要多慮!”
審配見楚毅眼神堅定,隻得與戲誌才對視一眼,退了回去。
什麽危機四伏,難以成功,楚毅自然知道戲誌才這是在婉轉的勸解。
最致命的是,一山不容二虎,一疆又豈能容二帥?
議事廳內沉默了下來。
良久,一親衛匆匆稟報:“參見主公,門外楊鳳校尉帶著一個自稱南陽黃忠的男子求見主公,說是黃忠擒得李義,前來領賞……”
楚毅一愣,心中不由喜出望外:“黃忠黃漢升!這可是與關張趙馬同列的猛將啊!”
“快帶上來……哦不,本帥親自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