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與夏侯蘭、糜芳率先得令,飛速倒戈撤退,隻留下三千餘陷陣營組成圓陣與王霸、陳追的五萬天武軍橫徹交鋒,而陷陣營也在高順的指揮下運行自如,左右出擊,借助著有利地形,硬是沒讓五萬天武軍包抄過來。
而楚毅率領虎賁衛來回馳騁,雖退不亂,憑著一手熟練精湛的騎射之術與袁紹大部人馬且戰且走,也沒讓袁紹占多少便宜。
而薑維與李典、吳飛率領著無當飛軍截住左翼,竟然不退反進,在袁術驚訝的呼聲中,薑維奮武揚威,親自衝陣,往來馳騁,陣斬數員大將校尉,使得袁術部行軍速度大大遲緩了下來,難以與天武軍合圍而上。
此戰出戰的南疆軍皆是精銳之士,百戰之師,受名將操訓,經大小百餘戰,經驗豐富,撤退中雖驚不亂,井然有序,個個神色堅毅,緊緊跟隨著主將,安全退去。
時間緩緩流逝,楚毅第一次感覺時間過得無比緩慢,每見一個個熟悉的親衛倒下,他都將天荒玄戟抓緊了一分!
他心中冰寒,但是他知道,作為主將,不可意氣用事。
他,貴為南疆之帥,一州之主,竟無能為力。
“袁本初,我們的仇恨就別想化解了,讓我們不死不休吧!”
楚毅神色冷漠無比,心中恨聲發誓。
天邊落下黑幕,不知不覺間,天已悄然擦黑,原野上卻是人頭滾滾,橫屍遍野無數!殷紅的血色近乎染紅了整個邊際,紅燦燦的一切,美麗而冷漠。
“啊!”
楚毅將重達八十一斤的天荒玄戟舞得輕鬆自如,舞得虎虎生風,不斷將衝上來的天武軍將士劈斬成兩段,百戰之後,他越發強大,但依然感到了疲憊!
血液染紅了雙眼,整個世界都顯得朦朧隱約。
“主公速走,讓某來墊後!”
高覽不愧為力量型的親衛大將,天生神力,酣戰半日,依然精神奕奕,在與趕來的顏良交鋒之時仍然想替自家主公分擔。
就在天武軍湧上要擒殺楚毅之時,幸得楊延嗣與陸文龍一左一右,一人槍如遊龍,霸道剛烈,一人雙槍飛縱,左截右刺,兩人聯袂配合,無有能當者,便是文醜也一陣退卻。
二個奮起廝殺,殺散包圍圈,保著楚毅撤離。
無當飛軍以步卒為主,雖然單獨作戰能力強悍,又得薑維傳授了精妙陣法,但經曆了數個時辰的浴血奮戰,也是有些精疲力竭了,楚毅的首肯下,李典與吳飛奮力殺退紀靈,帶領著無當飛軍飛速撤退。
“尚未沒被十萬大軍圍住,不用擔心我的安危!”楚毅一戟刺一校尉於馬下,嘶聲對高覽說道。
一邊是喊聲湧動,漫天遍野而來,毫無章法的十餘萬天武軍,一邊是僅僅隻剩下虎賁衛的南疆軍。
“撤!”
楚毅見陷陣營已經離得遠了,當即便一聲大喝之間果斷撥馬就走。
高覽與薑維和楊延嗣也是心有靈犀的一擊逼退顏良文醜,果斷撤退!
天武軍騎兵不多,不敢盲目追擊,隻得等步卒齊到,這才一起追擊,這反而讓南疆軍得到了喘息之機,馬步軍最終得以退進了荒北隘口關內。
此役,是楚毅為帥以來南疆軍死傷最多的一次,無當飛軍雖勇烈敢戰,但缺乏訓練,導致死傷最多,從薑維帶出荒北時的三萬餘人,如今如餘下兩萬人之都不到。
趙雲軍團作為南疆軍中最為堅實有力的軍士,也是死傷近乎萬人,便是號稱天下精銳的陷陣營也是損失了五六百人,傷筋動骨,這讓嚴肅的高順天天黑著臉,要知道,一個陷陣勇士要多少次戰鬥的洗刷才能真正的蛻變而成。
虎賁衛作為騎兵中的精銳,作為斷後部隊中的墊後,四千戰騎直接銳減了幾乎半數。
死傷兩萬人!
“希望子龍莫要讓我失望,不然可就白白損失這麽多南疆精銳了。”楚毅全身浴血,遙望天武軍大寨,心中默念。
這一切都是為趙雲創造機會罷了,不然憑著南疆五萬最強精銳,就算麵對兩倍有餘的天武軍,雖然勝算不大,但諸部死戰,要鬥個平分秋色楚毅還是很有把握的。
隻是大軍回撤,兵敗如山倒,被一味的追殺,這才損傷慘重。
張頜聽從許攸之言,率領大戟士小心翼翼的行軍,一路但凡遇都隱蔽之地,都先使大量人手前往探察。
在直到看到荒北隘口之後,張頜才鬆了一口氣,趙雲作為南疆第一大將竟然沒有出戰,這讓張頜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楚毅親自領兵出戰,必得使一員信任而有能力的大將駐守荒北隘口,趙雲即是首選,可能是我想多了。”
“給我上!一鼓作氣,拿下此關!”
袁紹意氣風發,青龍寶劍凜凜起揚,一聲令下,竟欲趁楚毅剛進關內未來得及布防要拿下荒北隘口這個荒北屏障。
“殺!”
顏良與文醜率先響應,身先士卒,橫刀拿槍,跨血色寶馬,直衝上去。
“給我狠狠地射!”
突然之間,一聲嬌喝響徹,趙雨一身銀白戎裝,率先從女牆下起身。
隨著趙雨的一聲令下,原本稀稀拉拉的守城士卒都是精神一振,又有無數弓箭手奮然立起,拽起長弓,射出箭矢。
由於空隘有限,隻得使兩名弓箭手互換射擊,但一時之間箭雨依然漫天落下,將毫無防備的袁紹軍射死大半。
顏良衝得最猛,被密集的箭雨包裏在其中,經曆兩波箭雨的洗禮,顏良拖刀回走,一支由趙雨射出的銀箭從刁鑽的角度射進了顏良的右肩。
顏良悶哼一聲,拖刀就走,不遠的文醜醜臉一獰,恨恨的瞪了城關上的趙雨一眼,連忙護著顏良匆匆退走。
沒有弓箭手掩護,也沒有大盾兵擋箭,沒有勇將率領,缺少攻城器械,天武軍徹底敗下陣來,丟下數千屍體在城門口之後退出了弓箭射程。
“主公,今日已得此大勝,暫且撤退吧。”
張頜見袁紹冷漠的讓非嫡係人馬不斷上前送死,心中不忍,讓鞠義與淳於瓊壓住後軍,親自上前來進諫。
袁紹英眉微屈,似乎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正誰備下令撤兵之時,卻聽得後軍一陣嘈雜不斷。
張頜神色一變,正誰備策馬回觀,一聲龍吟般大喝響徹天地。
“常山趙子龍在此!爾等已中我家主公之計,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隻見一人頭頂束發銀麟冠,抹額天藍碎白帶,身披夜明銀麟甲,體掛天益錦山袍,純白披風隨風飄揚,手中一杆亮銀龍膽槍,胯下一匹夜照玉獅子,一聲大喝,喝得百十騎紛紛落馬,千百人紛紛膽裂。
雖僅一人而已,然而袁紹卻隻感覺心跳到了嗓子眼,顏良右肩中箭,文醜連連力戰,張頜指揮兵馬,淳於瓊與鞠義無能之輩,袁紹有些後悔原來,楚毅早已與趙雲薑維等將定計,先調五萬人往戰,必不能勝,卻暗使趙雲引五萬混合人馬在兩軍交戰,無睱他顧之時急襲天武軍前營,袁紹一心求勝,必然不作防備,破營之後即可速回荒北隘口,而楚毅詐敗誘袁紹來到關下,兩下夾攻,以逸待勞之下,必能大獲全勝。
這是一場豪賭!就賭郝軍沒有膽量進攻荒北隘口,不然楚毅趙雲先後領軍而去,若是遭遇大軍圍攻,便是荒北隘口再險峻,怕是也難以抵禦。
楚毅賭對了!
由趙雲這位名揚天下的大將親自率領,南疆軍士氣無比高昂,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北營雖有田豐謹慎駐守,然而兵少將寡,最終被趙雲破寨而入,一路浴血廝殺,左右衝突,趁天武軍還未來急防備間竟是連破東、西兩營,斬首萬餘,直殺得人頭滾地,血流成河,趙雲連破了三寨,這又馬不停蹄,又徑取中營大寨。
田豐匆匆先往報信,卻也在郝軍未來得急布防之時被趕來的趙雲殺進營中,郝軍雖驚不亂,一聲令下,衛虎將唐衛,銳虎將吳銳,鎮虎將馮鎮,智虎將陳智四員虎將齊出,圍住趙雲交戰,鬥不十合,趙雲抖擻精神,攜破寨餘威,大喝一聲,一槍劈倒吳銳落馬,正欲大殺四方之時,陳智首先棄槍而走,唐衛與馮鎮也連忙救起吳銳,匆匆敗去,身後親兵神色毅然的截住趙雲,以粉身碎骨的代價為四將的逃生贏得了機會,這是他們的使命,無可爭議。
郝軍與陳智千算萬算,就是沒想到楚毅真敢兵分三路,不怕失去荒北隘口,而田豐也是沒那麽肯定,提議留守北營不過是為防萬一罷了。
他們更沒想到,楚毅竟然讓趙雲攻寨,隻留下趙雨這個名聲不顯的親衛統領守關,這讓田豐讚佩的同時,也不由惱恨自己的退讓。
田豐心中發涼,他發誓,如果日後再有此類事情發生,他一定不會屈服於任何人,為了主公大計,死又如何?然而這一切,都回不去了。
趙雲獨騎衝殺,左突右衝,如入無人之境,往來間天武軍步騎紛紛落馬倒地,血雨橫飛,肢體紛落,五萬南疆軍鼓角齊鳴,四麵圍來,郝軍肝膽俱裂,在衛、鎮、智、銳四將護衛下逃到南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