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帝七年六月中旬。
六月暴熱,夏日炎炎,每一天,陽光明媚,萬裏無雲,整片藍天都被照得光彩動人。
天荒州荒北郡東北。
綿延數十裏的天武軍大營中,夏風狂嘯,將營寨邊的的主帥旗吹得獵獵作響。
帥帳之中,一個神色冷峻的中年男子一身戎裝,獨自端坐在主位上,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如果仔細看,便會發現他便是當今天武州刺史,曾經的南疆軍右翼兼後勤領兵史郝軍郝青平!
郝軍,字青平,天荒州人氏,生於微末世家,自幼喜讀兵法,勤練武藝,與天荒城王淩、劉秋,袁逢,天雍穆顯、穆明等為友。
少年時期,不服王化的蠻族屢屢作亂,擾亂邊疆,朝廷下令重組南疆大軍,各方集結。
當時命素有勇略,聲名遠揚的王淩為先鋒、王淩又推薦好友劉秋、郝軍、袁逢為副將,統率京城禁軍數萬,奔赴南疆助戰。
同當時的南疆軍元帥齊心協力,鎮守邊疆,擊退蠻族之後,為封為雜號將軍,後同王淩劉秋等鎮守南疆十年,於槍林箭雨之中屢立戰功,才華出眾,即遷為天武州刺史,掌南疆軍右翼軍並供應南疆軍糧草輜重。
至那以後,袁逢辭官身退,王淩與劉秋便和京城派來的劉池、軍中新秀劉坤四人重新組成了南疆軍四人組,率領南疆軍主力駐守荒南,而因東荒十寇猖獗,又曾分出南疆軍中不少骨幹將士由郝軍率領往赴東疆作戰,獨自領兵擊退東荒十寇後聲名大震,天下皆知,麾下將士多為天武州人氏,即為世人稱呼為南疆軍右翼軍——天武軍。
天武軍如今總共有八軍人馬,每軍三萬餘人,即二十五萬大軍!
郝軍曾於諸軍中挑選出十員戰功顯著,武藝絕倫的將軍,號為天武十虎將!
直到如今,王淩同劉秋奉旨入京,被王露所陷害,安帝昏庸無能不能理事,同意王露提意,決定令秋後問斬。
高官重犯執行死刑一般是在秋冬季節,這與古人的自然神權觀念有關,即順應天意。
春夏是萬物生長的季節,而秋冬是樹木凋零的季節,象征肅殺。人的行為包括政治活動都要順應天時,否則要受到天神的懲罰。
皇帝即是天的兒子,更要遵守天意,按照天時行事,處決犯人也是如此。
“唉~”
郝軍長歎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他這樣做是對是錯,不過即然選擇了答應他的友人之後,他便不會食言。
而且,朝廷裏邊又傳來聖旨催促進軍,若再不進軍,那便是抗旨了!
抗旨,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郝軍如今已過不惑之年,擁有這麽多年的行軍經驗,自然是殺伐果斷。
思緒急轉間,王淩、劉秋、袁逢等人的麵受貌退散,便已經下了決定。
“大軍集結得差不多了!傳令袁紹,引本部軍開路搭橋,直接逼城下寨。”
郝軍喚來傳令兵吩咐道:“傳令各營諸將,整裝待發……楚毅賊子,竟敢攜兵反亂,今日便由我天武軍前往平定!”
荒北郡坐立於天荒州極北之地,懸於天武州之南。
自趙雲受封東中郎將之後,便引徒弟薑維,大將陸文龍、朱桓、糜芳、夏侯蘭及本部五萬北軍鎮守此地,已過數月,數月之中,趙雲響應楚毅新政,積糧築城,巡查諸縣,驅犯法囚徒充軍,或三年五月不等,即可無罪赦免,又招募得新兵萬人,皆撥與薑維操練,如今已經可以戰場廝殺。
“子龍,城北十裏發現了一彪兵馬,大張旗鼓而來,旗幟為“袁”。”
夏侯蘭身著重甲,手提一杆長槍,匆匆來報。
“得派人通知武進高恭正,使其謹慎守城,如今敵眾我寡,可先駐守險隘,以待主公兵馬援助,方為上策。”趙雲英眉一皺,很快便下了這麽個穩妥的決定。
如今的趙雲,已經是北地的統將,就算是曾經的威震天下的大將高順,也都受趙雲所節製。
從天武軍屢屢調兵南下,趙雲便知道這一天是必定要來的,但他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阿蘭,去召集諸將校議事。”趙雲寫下了送與高順的書信,又朝著夏侯蘭吩咐一聲,便先進了荒北城的太守府中。
不多時,薑維、陸文龍、朱桓、糜芳等人披掛完整,匆匆來到,
聽了趙雲以守阻敵的作戰方針,薑維首先出列道:“師傅分析得不錯,不過他天武軍雖然兵多將廣,可我南疆軍也不是泥捏的。即然郝軍使袁紹為先鋒,必然是想著一展軍風銳氣,不如可先使徒兒殺殺天武軍的威風!”
“先鋒軍有多少。”趙雲問道,統率了數萬將士,趙雲變得越發沉穩起來,一代名將正在崛起。
“有袁紹嫡係人馬,大戟士、先登死士和數部精兵,不過兩萬人……”夏侯蘭抱拳大聲稟道。
“袁紹有大戟士和先登死士這兩支精銳兵馬,這場阻擊恐怕難以獲得全功。”趙雲有些憂慮,他可是見識過大戟士和先登死士的威風,就算是南疆軍第一兵種陷陣營對上,也必須得全力以赴。
薑維思忖了一會,又道:“徒兒幼年之時無意間得一列陣之法,訓練囚徒新兵之時已經融會貫通,徒兒可先與戰,師傅在後接應,若勝,即全麵掩殺,若敗,即可接應回城……”
見趙雲仍有疑色,一旁的陸文龍忿忿而出:“如今我大軍擁有十萬熱血男兒,何懼天武州那群無膽鼠輩?不過數月時間,將軍怎失去了數月前獨騎破城的那等無上銳氣?!”
趙雲神色一凝,還未答話,陸文龍便抱拳請命:“如若將軍恐城池有失,將軍可親自鎮守城池,末將願領本部軍協助薑維將軍。”
趙雲聽了並未動怒,卻是點頭同意了薑維與陸文龍的提議,陸文龍見趙雲允戰,方才作罷,之後又商議了一些軍政要事,後勤糧餉,處理得當後,便與朱桓、糜芳、夏侯蘭等將前往調整兵馬去了。
出了門檻,趙雲突然叫住了陸文龍與薑維。
“我並不是失去了那無上銳氣,而是因為現在我的身份迫使我不能意氣用事,我現在是統率一軍的統將,而且是獨擋一麵的統將,這是與長興城時是不同的,我的每一個決定現在都牽扯著整個南疆的局勢,你們能明白嗎?”
薑維與陸文龍最要好,聽到趙雲的語話,以為是趙雲心中有氣,連忙勸道:“師傅恕罪,文龍他也是素來敬重師傅,無心之言。”
“哈哈,伯約以為我趙雲是那種肚無氣量的小人不成?”
趙雲見薑維麵帶急色,不由搖頭一笑說道:“文龍你是戰將,你一生都隻能是戰將,膽威十足,銳不可當!而伯約不同,你天資卓越,文武雙全,便是主公都經常對你讚賞有加,說你甚至比我更適合當這一軍之帥,所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顧慮想法,但這不是怪罪他人的理由。”
薑維聽了,心中領會,略有所得,抱拳感謝:“多謝師傅提點。”
而陸文龍這時也是靜心思考起來,或許,那樣會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