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你便是!”
風雲綽槍在手,無絲毫猶豫,揚聲應道。
“胡車兒,取我兵器來!”楚毅聽了,向怒氣衝衝的胡車兒道。
“是,主公。”
胡車兒雖對風雲這個羽林郎將很是惱火,卻也並不敢將自加主公的話當耳旁風,取過楚毅常用的長戟,遞給楚毅。
旁邊的戲誌才並沒有阻止,隻是饒有興趣的看著。
希律律!
楚毅手執長戟,扯起韁繩,與風雲對峙起來。
風雲自幼習武,並在西疆征戰數載,雖然年幼,但一身武藝,可以縱橫沙場。
恰見楚毅加了長戟,上了戰馬,威風凜凜,卻也不懼,銀槍蠟醋頭他見得太多了。
隻見屬於南疆軍練武場上,風雲一駕戰馬,手中長槍舞起一朵槍花,如閃電般馳向楚毅。
楚毅雙目一橫,手中長戟一旋,將長槍震開之時,駿馬飛馳間長戟如蛇龍般靈活威猛,斜斬向風雲。
風雲見楚毅輕描淡寫的便將自己的雷霆一擊所震開,心中自然驚訝,不過也不慌張,見一戟在交馬時又快又急的砸來,橫槍便是一擋。
楚毅大小數十戰,對刀槍之術也略有交涉,被風雲一擋,也在預算之中。
交馬一合,不分勝負!
風雲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臂,楚毅雙臂的勁道便是天生神力的胡車兒也壓製不住的。
風雲策馬飛回,馬術嫻熟,這回長槍化作電芒,竟猛然向楚毅麵部刺來,左右刺挑,讓人眼花繚亂。
楚毅眉一挑,低頭閃過這數槍之時,長戟大開,《吞天滅地戟法》的基礎戟法使出,將風雲籠罩在內。
金鐵交鳴間,二人已經走過十數合。
“那風起羽敗了。”觀戰的高順道。
“某也覺得那風雲必敗無疑!”胡車兒也道。
曹純與廖化各自一笑,都去操練士兵去了。
隻有山鷹露著笑意,在目不轉睛的看著戰鬥。
楚毅長戟時劈時截,《吞天滅地戟法》第一層霸道縱橫使出後,一身霸道戟法,將風雲壓在了絕對的下風。
風雲也曾想奮起交戰,欲挽回劣勢,隻可惜後勁不足,都已失敗而告終。
“你給我……下馬!”
最終楚毅舞起旋風,奮力一戟砸在風雲長槍上,風雲被楚毅砸得雙臂一麻間,楚毅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反手再一戟打在風雲護心鏡上。
巨大的力道,將風雲砸下馬來。
嘣!
楚毅扔去長戟,翻身下馬,一臉笑意的用右手伸向風雲,那笑容並不是說明諷刺,而是以另外一種方式表達的真誠。
楚毅知道這風雲的名頭,也知道他來此的原由。
楚毅所說將平南將軍與風雲的賭注,兩人都沒放在心上,兩人重視的都是風雲所說的賭注。
“楚將軍果然如傳言那般武藝過人,風雲不如也。”
風雲一把抓住了楚毅的右手,楚毅一用力,風雲便趁勢站了起來,抱拳道。
“風郎將謬讚了,楚某不過仗著一手奇遇而得的戟法,兼上身體的血氣力道僥幸一勝罷了。”楚毅謙遜道。
“嗬嗬。”風雲重新拿起長槍,剛剛那副傲然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
風雲隻是自嘲的笑笑,他來此尋楚毅一戰,的確是有原由,最初的傲然也是為激楚毅一戰。
但他沒想到,他真的會敗給楚毅。
傳聞楚毅軍中最強的戰將首推陷陣營首領高順,再有能力戰蠻族第一勇士的胡車兒,曹純廖化等人也各有出采,自己卻是有些小視天下英雄了。
“我觀風郎將槍法雖然淩厲,但先天後勁不足,想來體質未達巔峰,這次賭注,便搏一笑罷。”楚毅一臉和氣,並未以不久前的賭注相逼。
“人無信而不立,即文儒大會一過,風某便辭去羽林郎將之職,追隨將軍!”風雲看著楚毅,聲音鏘鏘有力。
風雲朝仍在旁側的戲誌才胡車兒等人一抱拳,便驟馬而去。
戲誌才笑道:“此人年紀輕輕,眼光卻是毒辣,他心已不在天雍城,西疆貧瘠,且軍政分離,不可回也,而我南疆由王元帥主掌一疆軍政,主公更是被封侯拜將,為一翼一主,其中利害,他倒是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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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天雍城內的流動人群變得多了些,大多都是手執羽扇的長衫文士。
很顯然,這些都是來自四麵八方的儒家人士。
“丞相召集我去相府。”楚毅身著輕裝,使挺拔的身軀多了一份成熟的魅力。
“定是商議文儒大會之事。”戲誌才篤定的說道,“子仲送了那麽多大禮,丞相自然要請平南將軍去看看。”
“子仲真乃經商英才!”楚毅看向右側的糜竺,道。
“為主公分憂,屬下之幸。”糜竺道。
三人說著閑話,便來到高大輝煌的丞相府,看著金燦燦的三個大字,楚毅心中也有些羨慕。
丞相府內,暖風熏人。
堂上的王露身著儒士長袍,高坐於主位。
左手邊的是一個年紀在五十來歲的老者,楚毅一看,正是自家禦史大夫林彬。
右手邊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正是大將軍劉俊。
堂下,人頭聳動,五六十席位都有儒士端坐,淡淡的交談,他們都是天雍州小有名氣的才子文士。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忽然廳門厚重的簾子掀起,外麵冷風吹了進來,儒士們打個哆嗦,也不再用手中羽扇扇風,都是向掀開簾子的家丁怒目而視。
“老爺,平南將軍楚毅到了。”
家丁心驚膽顫,心說本家丁又沒惹你們,你們為了逼格的穿得這麽少就算了,還扇羽扇裝逼,這能怪我麽。
“楚毅雖少年英雄,卻是南疆軍方之人,腹中難有三分墨水,這種人還是讓他快去南疆鎮守邊戍,別來添亂了。”大將軍劉俊不喜道。
“就讓他見識一下我天雍各位鴻儒吧。”王露卻是說道。
“去請楚將軍入席。”
少頃,楚毅戲誌才和糜竺三人隨著家丁,魚貫而入。
三人並肩而立,中間一人剛毅帥氣,一股淡淡的殺氣彌漫而出,左麵一人臉色蒼白,雙目如電,右麵一人麵貌平凡,臉色紅潤。
“楚毅見過恩相,見過大將軍,見過陳大人……”
“戲誌才……”
“糜竺……”
“三位免禮。”
王露代替諸鴻儒讓三人落坐,便起身道,“如今四方儒士來京,文儒大會就要開始,可我天雍儒士卻還未選出儒士代表,今日便作出選擇。”
楚毅三人落坐,雖然靠後,楚毅三人卻也不惱,個個一臉淡然。
王露見了,雙目閃過精光。
“大會之上,各方大儒齊聚,難勉引經據典,考效文章,你等一定要溫故知新,莫要到時候,貽笑大方。”林彬為京城儒家代表,向天雍州的儒士們說道。
堂中儒士極多,但也以個別人為首。
其中一人便是京城七大家族之一王家王羽,王羽即王露族侄,王羽年少聰慧,飽讀詩書,曾任各郡郡丞,在天雍很有影響力。
王羽起身,羅圈行禮後,便說道:“各位大人,文儒大會,各方大儒必定登台講經論典,我天雍一係為必不能落在人後,在下雖才疏學淺,不及各位大人,卻也欲為這京城一係儒士代表之位爭之一爭。”
楚毅見王羽毛遂自薦,就想起了漢武帝百家講壇。
雖然大雍並未廢黜百家,獨尊儒術,但儒術也有師承,各有門派。
而其中佼佼者,即京城林彬,王露;
東方葉青。
西方林嵩。
南方蕭玄。
北方趙文。
以此六人為首。
可以想象,文儒大會之時,雖然天下名儒齊聚一堂,但若說能登台論典的,也就那麽幾人,就算是王羽,當然也要爭取一下。
王羽話音剛落,林彬一係的子侄陳風便不幹了,起身行禮道:“我等有兩位尊師,何懼各方鴻儒?”
林彬皺眉:“我等已經年邁,此次文儒大會,隻在考驗後輩!老夫已與葉青先生,林嵩先生,蕭玄先生和趙文先生通過書信,商量好了,我等六人隻作點評。”
楚毅心中暗暗鄙視:“老頭子們已經功成名就,未免晚節不保,以後都是評委了。還有這個王露莫名其妙就混到了一堆鴻儒當中,其中才學,還有待商考。”
果然,林彬話音剛落,王羽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失望。
然而很多儒士則是認為,是老前輩們給後輩機會。
明白後,個個摩拳擦掌,期待能夠代表中原天雍之地登台,出人頭地,成為名揚天下的名士。
“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京城佼楚齊聚於此,就今日選出代表吧。”王露拍板道。
楚毅眼神一亮,對於他來說,鴻儒的頭銜沒幾千弟子就別想當了,但當著天下大儒之麵,成為名士的機會還是有的。
說不得,也有爭一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