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又帶著福心去觀賞書房裏滿牆的鎖,福心定了一把古琴鎖,同時也看中了一把字形極為漂亮的古文字鎖,卻沒有說買來做什麽。
宣瀚問了一句:“是給正嶽買的嗎?”福心微微一笑卻不回答。
酥姬對亭歡選的衣裳也十分滿意,尤其是那匹霓虹緞,“你走了這店裏的生意一直都很好,我都忙的四腳朝天了,許久沒去逛逛了,想不到還有這麽漂亮的緞子……”
“是福心姊姊幫著我一塊選的,她會打扮,比我強多了呢!”
酥姬笑著打量福心,小臉尖下頜,眼似寒星,神態自若,纖瘦似竹枝一般,一件深青色地子繡一對對粉蝶的裙子,裙裾露出一截煙粉色的雙層紗幔,像淩波仙子,心裏也暗歎郭家的女孩子個個都那麽精彩!
未時末,宣瀚起身告辭,亭歡戀戀不舍的拉著酥姬的手,喜團也在她腳邊蹭啊蹭的。
“對了,還有一件好事告訴你……”酥姬不欲見她過分的粘人。
“什麽好事?”亭歡的目光已經在找廣安了。
“過一段,廣安要陪著翠花回她冀州老家一趟,去見見家裏人,大約來去一個月的樣子!”酥姬掩嘴笑著說。
“是嘛?恭喜了呀,廣安!”廣安嘿嘿笑了幾聲,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來。
“主要是翠花,她,離開家太久了,也想回去省省親……”
“喜事呢?打算什麽時候辦啊?”
“初定在五月底!”廣安抬起臉,滿臉的喜氣。
“好!到時候我一定叫人送賀禮出來!”
“謝謝掌櫃的!”
“生衣!”生衣看起來很好,一掃之前那心緒不寧頹廢的樣子。
“掌櫃的,我有一件事想請您幫忙呢……”
“盡管說,隻要我能幫的上!”
“我們一直沒有徐陶的消息,也不知道這臭小子跑哪兒去了,若是方便,能不能請虎耳將軍幫忙找一找?”
說到徐陶,亭歡就想起昨晚在遇仙樓裏聽見老鴇的那聲呼喊,現在有些後悔沒有問一句了,那個壞孩子,明明做了不少壞事,這院子裏的人倒個個牽掛著他,這是怎麽回事?
“現在的扣兒不好嗎?”亭歡壓低聲音問。
生衣忙搖著頭道:“扣兒很好……我就是……不放心徐陶!他走的那天發著那麽高的燒!我以前問過他是個孤兒,沒人照顧沒人管的,所以才走了歪路……其實,咱們這裏挺適合他的”
亭歡對他笑笑“好吧,我一定幫你去找找他!”
一旁的虎耳說:“我會把這事放在心上的,生衣師傅盡管放心,隻要他還在京城裏我一定能找到……”
“唉!謝謝將軍!”
一群人直把宣瀚亭歡和福心幾人送到金柳巷口,看著馬車完全消失了才轉身回來。
歌令小聲問道:“夫人,翠花和廣安叔走一個月呢,咱們這小院可要冷清了”酥姬在她小圓下巴上點一點道:“一個月而已,很快就回來了!”
“嗯,等以後翠花和廣安叔生了孩子,我們這裏就更熱鬧了!”歌令笑道。
“喲,歌令才多大?就知道生孩子的事了?”看著酥姬打趣自己,歌令紅著臉一扭頭就跑了,嘴裏叫著“夫人欺負人!夫人說壞話……”
說到孩子,酥姬又想到了亭歡,如今這兩人看著挺好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修成正果?不過亭歡的孩子可不會是普通的孩子!想著想著,臉上的笑容像紙傘一般慢慢的收了起來……
坐在馬車的亭歡沉浸在剛才的歡樂裏,想到一個人守著空房的酥姬,不知不覺間喃喃道:“要是大君還在該多好……”
“大君?”宣瀚的眼睛似回旋的潭水,亭歡自覺失言,忙補救道:“就是我父親啊!他是家中長子,一直被叫做大君!”
“對了,確實很久不曾看見南宮老爺了,他去了哪裏?”
“他雲遊去了,說是要尋訪全國各地的鎖鋪才會……回來”可惜亭歡實在不會撒謊,說到回來時聲音哽咽了。
“亭歡是想念父親了吧?”一旁的福心拉過她的手,柔聲道。
嗯嗯,亭歡點頭,一滴淚珠就滑了下來。
亭歡又掏不出帕子了,福心正想把自己的給她,宣瀚的已經遞過來,福心一看他眼中的關切,不由得暗暗吃驚,原來他不是心血來潮,他不是無理取鬧,他就是在心裏放了這個人進去了,也許他自己也沒發覺吧……
宣瀚第一次看見亭歡流淚,心裏轟然一響,奇怪,她傷心了自己跟著難過什麽,有點邪門!
他也不會安慰人,隻好將頭轉向車窗,掀了窗簾看看。
“我們先到西府裏去見過許慎然後回宮,估計嬤嬤一天一夜看見你也該著急了,等許慎的身體恢複一些就立刻接進宮來,嬤嬤的腿也不知怎麽了,大有退步之趨勢……”
說到禾棠,福心也明顯焦慮起來。
“嗯,許慎進宮的那日我也一塊兒進來,請殿下記得為我去求個旨意……就說我許久不曾去看望娘娘了”忽然她心念一動又說:“聽說懷蔭郡主入宮後頗得娘娘心意,每日都去請安的?”
這話可不是白問的,她雖在宮外,懷蔭郡主的事情早就聽說了,畢竟作為朝廷功臣的遺孤奉詔進宮,又恩封了郡主,這樣的大事無論朝野都當成一件談資在津津樂道。而且,最近也有不少人說,皇帝已有將郡主配給皇長子的念頭,福心當然對宣瀚的態度比較感興趣。
“嗯,這個我倒不太清楚,母後身邊不是寶樨和瑸華天天都在嗎?郡主去不去的,關係也不大吧?”
聽了宣瀚這麽回答,不知怎麽就放輕鬆了,看來他對郡主並不上心。那麽,小亭歡的處境也能好一點,說來也怪,不過一夜的相處,自己居然關心起亭歡的未來了,她並不是感情用事之人,這種現象是不多見的,那個郡主她並不曾見過,就以她做事機巧迎合的態度而言,福心就有點淡淡的不喜,同時也覺得,這樣的性格,宣瀚也未必喜歡!